“拜見靈尊!”
在場的仙門修士,看到靈尊突然出現,盡皆是面色恭敬。
哪怕是牽星,也是執晚輩之禮。
唯有長春老祖,面色微驚,本能的想起了當初被龍逴和靈尊聯手鎮壓,不堪回首的畫面。
但很快,他大笑出聲:“是你這頭孽畜,沒想到也回來了,正好和你有一筆賬,順便一起算掉吧。”
顯然,長春老祖是覺得,靈尊也不是他對手。
畢竟他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甚至是有些期待龍逴也能夠活過來,讓他將當初受的氣在今天全出了。
聽到長春老祖不知死活的這句話,陳莫白不由得搖頭。
“既然前輩與他有因果,那麼由你來出手,最爲合適,大椿就交給我吧。”
陳莫白知曉靈尊的實力,深怕她恨屋及烏之下,順手將大椿神樹也給折了。
這畢竟是六階靈植,寶貴的很,哪怕是一時腦子不清,站錯了隊,陳莫白看在往日情分之上,也還是願意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純陽,謝了。”
靈尊聽了之後,很是客氣的說了一句。
這番場景,更是令得仙門衆人大爲驚訝。
畢竟靈尊之前哪怕是面對牽星和白光,也從未有這樣和善的態度。
“不知天高地厚!”
長春老祖冷哼一聲,覺得陳莫白和靈尊兩人,竟然不聯手對付他,顯然是不清楚他的真實實力已經可以算作是練虛。
“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仙門歷代化神都夢寐以求的境界吧!”
言語之間,長春老祖已經是將大椿神樹的生之大道之力納入體內,這股力量浩瀚磅礴,好似深不見底的汪洋,遠遠超過了五階的層次,哪怕是其六階的神識境界,操控起來也是感覺微微吃力。
不過,長春功的確是玄妙異常,再加上大椿之靈盡力輔佐,長春老祖依舊是衝破了那一層瓶頸,掌握了六階的大道之力。
轟!
一道看似潔白卻又泛着蒼翠的靈光沖天而起,剎那之間就衝破了天幕地絡大陣,刺入了宇宙蒼穹,無窮無盡的日月星辰精華,被長春老祖的壽仙靈光吞納汲取,令得其元神法相徹底綻放。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株龐大的枝繁葉茂,花朵盛開的天地靈根,紮根於地元星之上,頂入了宇宙星空。
在長春功的運轉之下,這株靈根的花朵開始結蕊,漸漸的結成了一顆顆金黃色的果子虛影。這虛影一出現,地元星就開始顫抖。
陳莫白清晰的感知到了,整顆星球的地脈靈氣都在不受控制的想要破土而出,向着這顆果子涌去,投入其中,助其徹底結果成形。
“黃中李!原來你的根基是土行!”
回想句芒道院長春功的來歷,陳莫白不由得面色恍然。
長春功三大靈植,大椿,蟠桃,黃中李。
分別代表木水土三系。
這其中,大椿成靈,桃花化形,黃中李卻是沒有看到句芒道院這邊種植培養。
原來是長春老祖不需要。
“放心吧,我這具肉身無法突破到練虛,所以並不會現在就將地元星精華吞噬。等殺了你們之後,我會讓燕新霽和三絕慢慢調試我所需要的軀體,然後再當着你們的面,將你們珍視的星球所有靈氣抽乾,化作我晉升練虛的煙花。”
長春老祖演化出了六階的元神法相之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以牽星爲首的仙門修士,這個時候也是面色蒼白,但依舊是沒有放棄。
“立刻啓動靈霄寶殿,哪怕是毀了地元星,也不能夠讓他得逞!”
牽星當機立斷,下達了指令。
“想要發揮靈霄寶殿的威力,同樣需要天幕地絡大陣抽取地元星洞天福地的靈脈作爲能源,依靠儲備靈石的話,最多也就是支撐一會。”
雲海真君一臉苦澀的說道,對於仙門來說,天幕地絡大陣可謂是一切的根基。
民生,戰爭,守護。
都建立在這座大陣能夠運轉的前提之下。
天幕地絡大陣被大椿神樹反制之下,毀天滅地的混沌元氣炮也根本就無從施展。
“純陽,你的法界能夠帶走多少人……”
既然自毀做不到,牽星開始考慮退路。
但聽了他的話,陳莫白和靈尊兩人都是有些表情怪異的看了過來。
“不打算跑,要戰鬥至最後一人嗎?我倒也不是怕死,只是覺得,仙門還是需要留點根……”
牽星看了兩人的表情,誤會陳莫白他們想要拼死戰鬥,不由得面色一急,反過來勸說。
“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區區長春,老而不死的一個賊而已,我和靈尊可以輕鬆處理,你們反應有些過激了。”
陳莫白開口說道,回到地元星雖然有段時間了,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讓他都沒有機會說自己練虛。
總不能什麼鋪墊都沒有,直接就說:我練虛了!
那有點太刻意了。
不符合他一慣於無聲處起驚雷的性格。
而現在這個場景,就差不多了。
陳莫白略顯滿意的點點頭,對着元陽劍屈指一彈。
剎那間,劍器清鳴,仙門最強的守禦之劍承平已經出手。
元陽劍浮光掠影,從陳莫白的身邊飛出,所過之處亮起了一個個金色的文字,如同蝌蚪般隨劍飛舞,交織成了一幅錦繡山河圖,飛向了遠處大椿神樹本體所在的句芒道院。
璀璨金光縱橫。
所有在句芒道院的老師學生們,都有些呆愣的看着浮現在頭頂遮天蔽日的一幅金色劍圖,以無可阻擋的趨勢向着道院湖中央所在覆蓋而落。
鎮壓了地元星數千年,被視爲仙門第一奇珍的六階大椿神樹,面對壓下來的承平劍訣,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浩瀚生機。
濃郁的蒼翠綠白靈光化作了天青神芒,伴隨着枝條迸發,如同萬劍橫空,抵向了已經到了樹頂的璀璨金光。
在仙門衆人緊張的目光注視之下,令他們不敢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明明是兩股同樣六階的力量,但大椿神樹爆發出來的天青神芒、生之萬劍,在觸碰到元陽劍光的剎那,卻像是遇上了火焰的奶油,在劇烈的翻騰之後,彭的一聲潰散開來。
大椿之靈的虛影從樹幹之上浮現而出,她看着隨着元陽劍覆蓋在了自己身上的金色文字,不由得面色震驚。
在最爲直接的交手之中,她徹底的敗北。
而且陳莫白並沒有藉助仙門大陣,僅僅是一劍。
如果是不知情的旁觀者,可能會覺得是元陽劍厲害,陳莫白是藉助法器,才能夠壓制大椿。
而實際硬接一劍,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承平封鎮的大椿卻是明白,這是自己和陳莫白實力上的絕對差距。
“不好,主人……”
大椿之靈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想的竟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長春老祖的安危。
她掙脫着想要從樹體之中出來,徹底融入長春老祖體內,犧牲自己助他長春功更上一層樓,如此說不定有機會在已經練虛的陳莫白手中逃脫。
但陳莫白既然出手,而且還是練虛之後第一戰,大椿也算是個有份量的對手,肯定要勝的漂漂亮亮。
瞭解自家主子性格的元陽劍,甚至都不需要陳莫白開口,就已經運轉聖德之力,爆發出了更爲燦爛的金光劍芒,牢牢的將大椿之靈鎮壓。
遠遠望去,就像是大椿神樹的樹幹枝條各處,都刻下了一個個金色的文字,無論多麼磅礴的生之大道之力,都無法突破金光的束縛。
“念在你愚昧無知,又作爲大陣樞紐,守護仙門衆生數千年,今日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罰你禁閉。等處理完長春,我與諸位同門商量之後,再來處置你。”
正打算出手的陳莫白看到元陽劍已經將大椿神樹鎮壓,一臉風輕雲淡的開口。
而在這個時候,大椿神樹紮根的湖泊卻是劇烈的顫動起來,很快就蔓延開來,甚至是向着整顆星球震盪。
“哼,冥頑不靈!”
陳莫白通天祉應地靈之下,很快就發現是大椿想要反過來引動天幕地絡大陣的力量衝破元陽劍的桎梏,不由得面色冷了下來。
他瞬移到了大椿本體之前,落在湖面的剎那,輕輕一跺腳。
眨眼之間,所有的大地震盪,都被平息了下來。
牽星和雲海兩人,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
在場的只有他們兩個能夠看出陳莫白這一腳的厲害。
在這一瞬間,直接將作爲樞紐的大椿神樹從天幕地絡大陣之中剝離了開來。
要知道,這座大陣的建成,是仙門數千年曆代化神努力,哪怕是當初牽星以天算珠重新梳理,也耗費了數百年的時間。像這種直接改換中樞,牽星自認爲就算是作爲六階陣法師,自己和雲海一起,也最起碼需要耗費千年的時光,甚至是有可能不成功。
而陳莫白輕輕一腳,就直接將大椿神樹從大陣之中剝離了。
這等陣法造詣,已經完全超乎了牽星的想象。
該不會是七階了吧?
這一瞬間,牽星和雲海兩人想到了一塊,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相比起來,一劍鎮壓大椿神樹,反倒是還能夠接受一點。
畢竟大椿雖然反制了天幕地絡大陣,卻也被大陣拘囿着,不能夠發揮出全部的實力,而且陳莫白又有六階的元陽劍相助。
給大椿神樹帶上了枷鎖之後,陳莫白正打算順勢說明一下自己練虛的境界,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了尖銳的狂風呼嘯,隨後又亮起了一股股令人汗毛直立的銳利金風。
金風好似一根根羽毛,在宇宙蒼穹之中凝聚成了遮天蔽日的金色羽翼,如同一柄斬天裂地的金色神刀,橫空而過之下,毫無阻礙的將長春老祖元神法相所化的天地靈根斬斷。 шωш •ttкan •¢ ○
轟然巨響之中,頂宇宙、立星球的黃中李潰散開來,化作了身軀被斬成了上下兩截的,一臉不敢置信的長春老祖。
他的上下身軀在生之大道作用下,不斷的想要癒合,但卻有一股詭異的暗金劍氣在傷口處流轉,阻止着這個過程。
“這不可能……咳咳……你竟然練虛了……”
長春老祖這個時候,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情況,他一臉震驚的看向眼前金髮金眸,屹立在虛空之中駕馭風之大道的靈尊。
在真正的練虛面前,他這個假的練虛,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有什麼遺言嗎?看在當年一起來這裡的份上。”
靈尊卻是面色平靜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對於她來說,長春老祖算是最後一個存活於世的老熟人了。
只可惜,走錯了路,哪怕是朋友,她也不會手軟。
在當初長春老祖有吞噬地元星練虛的苗頭之時,他們之間的情誼就已經徹底斷了。
而且當初龍逴走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件事情。
靈尊甚至懷疑,龍逴在宇宙之中練虛失敗,可能有這條線的原因。
昔日因,今日果。
這條纏繞了數千年的線,也是時候在今日了斷了。
“沒想到啊,我們當初一起來地元星的五人都練虛失敗了,卻是你這個孽畜成功踏出了這一步,我不甘心啊!”
長春老祖到了這個時候,卻依舊是沒有看清形勢。
他怒吼着,對着大椿神樹發出了召喚,想要強行和這株本命靈植合體,強行踏出練虛這一步,奢望和靈尊同境界之下,堂堂正正的大戰一場。
但令得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大椿被一股遠超她生之大道的力量拘禁了,動彈不得。
一道銀光閃爍,陳莫白的身形已經從虛空之中踏出,落到了靈尊的身邊。
“前輩的大自在天子法,看來也已經入門了,可喜可賀。”
陳莫白一眼就看到了阻止長春老祖癒合的暗金劍氣,不由得笑着對靈尊說道。
“僅僅是摸到了先天殺運的門檻,不如你直接掌握了聖德大道。”
靈尊的這句話,令得本來還想要反抗的長春老祖,徹底的呆滯在了原地。
他看向了陳莫白,顫巍巍的問道:“你……也練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