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陡然寂靜了下來。
衆人目光看向聲音來處。
只見一個少年人，緩緩走了過來，腳步從容。
這個少年，面貌清俊，氣度昂然，在衆人目光之下，也沒有半點侷促，而是面帶笑意，神態輕鬆，走近前來。
“盧子陽？”唐空問道。
“正是。”盧子陽微笑着應道。
“我是唐空。”
“我看過你的照片。”
“那你知道我的善良爲人麼？”
“怎麼？一場比武，我還要知道你的人品不成？”盧子陽覺得有趣，莞爾一笑。
“最好還是要知道一下。”
唐空握拳在嘴巴前咳了聲，緩緩說道：“先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唐空，慶城人士，心地善良，光明磊落，而且一向與人爲善，說打敗你就只是打敗你，不會主動踩你臉。除非……你犯賤！”
盧子陽臉上的笑意忽然僵硬了下來。
楚老和楚捷對視一眼，原先的憤怒，反而消除了不少，有些想笑。
楚老的一些老朋友，也頗覺得這少年有趣。
至於周邊的武道協會成員，也都有些人禁不住笑出聲。
“說完了。”
唐空攤了攤手，原本他確實沒想過太多，一場比武切磋而已，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就當友好交流了。
最重要的是，打贏了還有錢賺，另外還有界靈，這是多麼和氣又歡喜歡快歡樂的事情。
可是楊禁成如此咄咄逼人，盧子陽更是這樣囂張跋扈，就有點兒氣人了。
楊禁成跟楚老有仇，顯得咄咄逼人也就算了。
至於盧子陽，想要擊敗自己，人之常情嘛……但是，他居然還要踩自己的帥臉？
這是何等的窮兇極惡？
這不是逼着自己踩他臉嘛！
“哈哈哈。”
盧子陽怔了下，旋即大笑出聲，說道：“還真有趣，慶城的人都這樣麼？老師說過，慶城的武者，嘴上的本事，比手上的本事，可要強得多……罷了，今天晚上也就算了，明天就是正式比武，我希望你到那個時候，還依然能夠這麼牙尖嘴利。”
唐空點了點頭，衷心說道：“我也希望你明天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盧子陽的笑意逐漸斂去，目光稍凝，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在場之中，衆人面面相覷。
就在剛纔，似乎差一點兒，就要打起來了。
——
“謝謝。”
“不用客氣。”
“你受得起。”楚老緩緩說道：“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老夫最後這點老臉，也被人踩沒了。”
“之前您老不是私底下還給我十萬酬勞的嘛？”唐空悠悠道：“這十萬本就是給您老出頭，打楊禁成的臉……原本我還沒當回事，一場比武，擊敗盧子陽，也就算了，不過現在看來，這傢伙不單是想比武，還想踩我的臉，這就不單單是您老的事了。”
“唉……”
楚老嘆息了聲，道：“如今的武道協會，不比以往了，一代新人換舊人，當年的朋友也都老了，身體大不如前，功夫退步，在這個時代，資歷雖高，權力微末，他們幫不了咱們。”
楚捷作爲慶城武道協會主席，看得清楚，說道：“國家大力扶持武道協會，對於協會的制度，也管制得極爲嚴格，不再是以前那種完全拼資歷的時候了。三年前換了省會主席，五位理事長換了三位，而理事也換了一茬，現在武道協會靠的是本事。”
楚老看向唐空，說道：“在這個時代，盡情展現出你的本事，會得到極大的栽培。”
唐空倒不怎麼在意所謂的栽培，但也是點了點頭。
——
武道協會高層。
“聽說楊禁成差點跟慶城武道協會的人起了衝突。”
“荒唐！這裡是武道協會，但不是能夠隨便動武的地方！想要比武，先遞上申請，去演武室打，就算是舞蹈鞋胡的理事，也不能破壞秩序！”
“理事長別發怒，沒打起來呢，就互懟了幾句。”
“不過這個慶城的小子，我看本事確實不小呢，明天多半會很精彩。”
“兩個小娃娃，有什麼精彩的？”
“正是因爲小，才能看出潛力啊。”
說到這裡，那個中年人好像想到什麼，說道：“不過今天看戲的人，倒也真多。”
那位理事長緩緩說道：“人心不齊。”
——
翌日。
清晨。
唐空和楚老三人，下樓吃了早餐。
周邊的人，頻頻將目光投過來。
昨天的衝突，傳得也快。
今天的比武，也算被炒熱了一些。
絕大部分武者，還是很感興趣的。
十八歲的唐空，二十八歲的盧子陽。
外境中品的境界。
對年輕武者來說，這就是天才之間的比拼。
當然，相較來說，盧子陽這個天才更讓人看好。
然而在老輩武者眼中，這是楚宗和楊禁成的隔空比武，時隔多年後的又一場交鋒。
因此這一場比武，倒也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
吃過早餐。
熱身鍛鍊了一陣。
唐空才走入了演武室。
主世界的科技，比不上新武世界。
因此各種設備，也沒有新武時代那樣先進。
更沒有那種虛擬身影，避免死傷的投影類比武。
不過這裡也有防護措施。
由兩位外境上層的理事，作爲裁判。
武道協會的比武切磋，底線是：可以傷，不能死。
“昨天你很跳。”
盧子陽似乎顯得很輕鬆，笑着說道：“希望你今天一樣還能活蹦亂跳。”
唐空點頭說道：“當然。”
盧子陽說道：“你我都心知肚明，今天不單是你我之間的比武，也是楚宗老鬼跟我老師的博弈……現在不少人都盯着這裡，演武室外有很多人在觀看，也有很多人通過大屏幕直播觀看，總而言之，今天的比武，觀衆不少。”
他湊近前來，目光冰冷，緩緩說道：“所以，老師交代，要在這很多人的面前，把你打得很慘！原本我還有點兒心疼你，但昨天晚上，我發現你非常欠揍，現在決定，要把你打得更慘！”
唐空嘆了聲，道：“我一向與人爲善，只想着打你一頓就算了，你又何苦逼我踩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