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婷解釋不下去了，一向坦然的她，怎麼會說不出話呢，奇怪，這若放在往日，她定然直言了。
果真是‘戀愛中的女子，都比較害羞’？
可她這算哪門子戀愛。
面前的人似乎半晌沒出聲，連呼吸都沒了。
蕭婷擡頭，就看到九王爺目光冰寒，且帶着極致的陰冷。
她下意識的後退，這眼神不對。
“你，你不是他……”
蕭婷瞬間反應過來，急忙後退。
‘九王爺’並沒有否認，亦沒有阻止她，而是翻袖，手上出現一個盒子。
正是存放極陰之源的木盒。
“打開之法？”
蕭婷緊抿着嘴，她被騙了，眼前之人根本不是楚離，而是那個邪魅的男子。
她全身冰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卻是那女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法門，衝破了穴道，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像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不要，不要告訴他。”
女子急切的喘息着，卻還是大喊着提醒蕭婷。
按理說，這個‘九王爺’得到極陰之源就會立刻將之毀掉，可他不但沒有，還問蕭婷要開啓木盒之法。
蕭婷的心徹底亂了。
“爲什麼？”
蕭婷離開‘九王爺’，來到女子身邊，將之扶起，此刻女子的面紗早已落下，露出一張精緻的玉容，雖然面色慘白，嘴角還掛着血絲，卻也無損她的美麗。
“你先告訴我，他是誰？”
蕭婷搖頭，不會真的因爲她一句話就相信她。
女子抓住她的手，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那你說，他是不是陰陽同體的人。”
她用的不是問句，眼神肯定，顯然已證實。
蕭婷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女子舒了口氣，慢慢平靜下來，“一定有人告訴過你，極陰之源可以壓制他體內的平衡，讓其發展緩慢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蕭婷，一直盯着‘九王爺’。
蕭婷心中一驚，“不錯。”
“呵……”女子輕抹嘴角，站了起來，盯着不遠處的‘九王爺’，道：“真是傻得可愛，他……”
她點指‘九王爺’，笑着說道：“他早已是成熟的體質，而極陰之源會讓他變得更強大。”
明明只是普通的言語，卻將蕭婷震得半晌沒回過神來。
她千辛萬苦、違逆了師傅拿到的東西，卻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她所相信的，都在騙她？
她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
這是千攰告訴蕭婷的方法，她從未懷疑過，可他騙她的理由是什麼？
她生平第一次遇到了關於陰謀的事情。
她一向不擅長這些，短暫的思緒混亂過後，她便開口問女子：“我爲何要信你？”
沒有人知道，他們拿極陰之源要做什麼，這個女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哼。”女子對着九王爺輕哼，“他的記憶是重合的，知道彼此的存在。”
蕭婷心中一驚，這一點是正確的。
“你根本分辨不出，他們是哪一面，對吧？”
蕭婷點頭。
不等她發問，女子繼續替她解惑，“你一定很奇怪，明明是那麼明顯的區別，爲何你認不出，因爲他們有一樣的思維，一樣的記憶，一樣的經歷，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他本早夭之相，有人爲其續命，後有人爲其改命，才成就如今的他。”
女子知道的似乎很多，蕭婷腦中一片混亂，她有許多疑惑，卻不知從何說起。
蕭婷看向九王爺，沉默片刻，上前一步，問道：“她說得可是真的？你什麼都記得，什麼都知道？”
‘九王爺’沒有遲疑，點了點頭，從頭到尾他沒有阻止女子的話，任她言語。
他的目光明明是那樣的淡然，如玉的容顏怎麼看還似從前，爲什麼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那你到底是誰？”蕭婷突然大吼一聲，心中憋得難受。
只有風輕輕的吹過，周圍一片空曠，半晌才聽到他說出兩個字。
“楚離。”
蕭婷喃喃：“楚，離。”我想要的那個人，我陪的那個人？
“呵……”蕭婷不信，回眸看向女子，“你爲何要極陰之源？”
“族裡派我出山，就是爲了阻止‘他’的圓滿。”
巫族之人一直避居海上，輕易不露面，只關注着大陸的興衰，只要不是出了什麼危害萬靈之世，他們不會出現。
也正是因爲有他們的制衡，靈術師纔不敢肆意妄爲。
與千攰出現的目的一樣，只是，如今看來，他們一個是爲了阻止，另一個則希望助長。
“可就算他這種體質真的圓滿，就真的會危害世間嗎？他只是一個人。”
蕭婷不再理會‘九王爺’，用當初的想法問及，同時也是說服自己，當初沒有做錯。
“你錯了，知道一年前那場洪災嗎？若不是我來的快，整個州府都會變成一片汪洋。”女子輕嘆，“天降異象，災禍將至。”
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九王爺’。
“我知你的意思，一個人自然不會殺遍天下，可他的氣運與這個空間格格不入，他的成長已不可避免，但大難將至，誰也改變不了，他，明明可以躲起來，爲何要行走世間？”
她先是勸說蕭婷，似乎又覺得不對勁，而後猛然回頭，看向蕭婷，“你？”
她像是看到了什麼，突然狂笑不止，“原來，你才……”
她的話音未落，一把長劍穿胸而過，她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而後直挺挺的向後倒下。
撲通一聲，跌落在最初躺着的地方，目光復雜無比。
蕭婷來不及看懂，就被拉走了。
他們沒有與任何人告別，直接離開了這個地方。
又是一個明月高懸的日子，只是依舊是半彎，毫無團圓之意。
九王爺依舊要了一間房，蕭婷沒有拒絕，用過飯、洗漱之後，蕭婷當先躺在牀上。
良久，九王爺才走過來，脫掉外衣，看着蕭婷的背，躺在她身邊。
他的手越過她的身子，將她攬過來，蕭婷沒有拒絕，卻不想擡頭。
九王爺也不說話，就這樣抱着她，不帶一絲慾念，只是單純的環住她。
兩人間呼吸可聞，氣息可感，就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明明是最親密的接觸，可沒有一個人放鬆。
最終，還是蕭婷推開了他，她直接坐了起來，就着燭光看眼前這個男子。
一樣的容顏，一樣的氣質，那如墨般的味道，一切都是一樣的，可爲什麼不一樣？
“如果你的體質不能圓滿，會怎樣？”
蕭婷開口，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冷的有些嚇人。
九王爺也坐了起來，人在牀沿，堵在了牀邊。
“我以爲你會問我，爲何騙你？”
蕭婷冷笑一聲，“你曾告訴我，我的命也不過是你利用的對象，騙，又算得了什麼？”
九王爺沉默下來，半晌沒有開口，卻定定的看向蕭婷。
蕭婷亦眼睛眨都不眨的回看着他，沒有半分怯懦。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再擡頭時，已換了另一幅樣子。
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卻讓人膽寒，“你似乎不怕我了……”
他的語氣是難得的自嘲。
蕭婷的心在顫抖，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只是擡頭的一個瞬間而已，太可怕了。
“你不願幫我？”
他的嘴角輕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意，手指輕揚，撫過蕭婷的墨發，微微一挑，髮帶放下，一頭烏髮垂落，如一道黑色的瀑布。
他的眼裡閃過某種驚豔，眼睛微眯，手卻固執的依舊流連在蕭婷的發間。
看到蕭婷眼裡的抗拒，笑意更加明顯了，甚至輕笑出聲。
將她的頭攬過來，靠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嘴卻貼在她的耳邊。
輕聲細語的說着。
“你當真，不願嗎？恩？”
蕭婷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全身像是被凍僵了一般，十分的難受。
難言的顫粟發自內心。
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流順着那隻手，半個肩膀流入她的四肢百駭。
九王爺的手撫過她的發，在她的背上流連，輕輕的溫柔的隔着布料緩緩的向下，腰間的束帶應聲即落。
冰涼的氣息順着衣衫直達心底，他的手越發的冰涼，寒意入骨，蕭婷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他的手一僵，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揭開她的外衫，一層一層，直至再無物擋。
衣衫從肩頭滑落，身子沒有涼意，只有冰寒，徹骨的冷，讓她僵直着身體，動彈不得。
四肢百駭，就連思維都在瞬間凍僵。
“爲什麼，不說話？”他依舊輕聲細語，薄脣已轉至她的肩頭，眼神邪魅，卻是極致的溫柔，十分的矛盾。
“說，話。”
蕭婷的肩頭一痛，卻是被他咬了一口，深深的牙印留在圓潤的肩頭，像是一個烙印，沒有出血，卻痛徹心扉。
“你若不願……”他流連至她的身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隨後，笑意巨增，“那我就只能自己，來取了。”
蕭婷終於開口，“只有我，知道木盒的開啓之法。”
“呵……”九王爺輕笑，依舊居高臨下的笑望着她，一手突然探到她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