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後由我親衛隊保護的阿秀和劉婉兒急急趕來時,一場械鬥已經是曲終人散了。爲免她擔心,對於她的詢問,我只好扯謊說那個安平郡主自知理虧,在項成文這位她名義上堂哥的勸說下,把那些牡丹花還給我們了。阿秀聽完我這一解釋後,這纔算是輕拍着胸口放了心。她這副膽小怕事的樣子,讓我看得不由一陣苦笑。典型的小民意識呀!怎麼說她現在都是堂堂的侯爵夫人了,至於這麼忌諱一個“小小”的郡主嗎? 若不能讓她儘快完成這種身份地位的轉變,以後的一些場合她難免會應付不過來。不過,她畢竟不是我,沒有我這樣強悍的心理素質和反叛精神,這事也不能急,只能以後看情況慢慢來了。
敗走了安平郡主這瘋婆娘,加上時候也不早了,我對再回過頭去逛那個廟會失去了興趣。沒記錯的話,承順郡王今晚還要給我在五王府召開個慶賀晚宴呢,自己身爲這次晚宴的主角,可不能遲到。這可是我這個十里侯在大楚上流圈子的第一次亮相,很有必要給到時赴宴的衆達官顯貴留一個好印象,當然自己也要儘早回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便應付到時的諸方交際。
總的來說,今天的京城一遊我還是相當滿意的,當然若是當中沒有安平郡主這個惡婆娘介入,那更是完美了。
“師父,今晚還有晚宴呢?還是早點回府吧。”一旁的項成文大概有些怕我這位師父在外呆的久了,又會惹出什麼事端來,所以也忙提醒起我來。
我不無不可的輕點了一下頭,伸手便牽起了阿秀的手,她雖然輕輕掙扎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認命似的低着頭跟着我向着馬車的方向走去。我這番親熱舉動。一干跟着我從十里集過來地衆收下倒是見怪不怪,因爲當初我在十里集的時候,在他們面前對阿秀就有過類似的親暱舉動,項成文和那些王府侍衛卻是有些瞠目結舌,這時代雖然沒有想像中歷史上那麼嚴厲的“男女之大防”,但我這種公然在大街上拉女人之手的行爲也是非常不多見的。我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主要還是爲了能把阿秀地臉皮鍛鍊的更厚一些,讓她以後能坦然應付如是讓她有些尷尬的場面。以便能更好的符合她現在侯爵夫人的身份。我這做丈夫的如此這般,也實在是用心良苦了。
只是阿秀的臉皮實在是太嫩了點,紅通着俏臉,反而是急急的扯着我,三步變兩步跑也似地忙上了車。看來要想讓她以後“上的了廳堂”,還要我一番努力才行。
回到五王府,果然王府的前院大廳裡,衆僕役正人來人往的在準備今晚的晚宴了。當中一位五十來歲地胖子在指手畫腳的。顯得尤爲賣力,一問身旁的項成文才知是王府的總管,姓姚名元,是五王爺夫人孃家地一位親戚。前些日子,這位姚總管因出京辦事。所以我纔沒在王府上見到。
“小王爺好!想必你身旁這位器宇軒昂之人就是十里侯侯爺吧?”姚胖子一見我們進來,忙一臉諂媚的向我們問好,順帶着還拍了我一記馬屁。
“姚伯猜得沒錯,這位就是我剛拜的座師。你來見過吧!”
“果然是侯爺你老人家,小的姚元拜見。”姚胖子說着就要向我作勢欲拜。我心裡清楚這姚胖子肯定是這王府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是五王爺的心腹,我哪能讓他下拜?忙上前一把攙住,阻止道:“姚總管你客氣了,照理說你是長輩,我這個晚輩可受不起你這份大禮。”
想必姚胖子本來就沒有真的打算給我下拜,見我一阻止。馬上又直起了身,向我拱手諂笑道:“即如此那小的就託大了。小地早就聽聞侯爺你在十里集白手起家創建偌大商團,更有膽有謀的爲民除害剿滅了兩股山匪;這造福一方黎民百姓,實在是功德無量。小的今日得見侯爺你真顏,實在是三生有幸!”
我心下雖然暗罵這姚胖子是馬屁精,但也着實暗樂不已。這老胖子把我“生平”兩大“豐功偉績”瞭解的如此詳細,實在是有心之人。
“哪裡!哪裡!這些微不足道的前塵往事,還談不上什麼功德無量。不過。你說的這‘造福一方’倒也說的貼切。”我實事求是的說道。
衆人一聽我這麼“謙虛”地話,都是愣了一愣。還是姚胖子反應最快,忙挑起一個大拇指,讚歎道:“侯爺你還真是‘謙遜’之人,果然跟傳聞地一樣。”
我心中一樂,呵呵一笑,道:“姚總管,你還真是會說話之人,五王府讓你當這個總管,真是用對人了。”
姚胖子一聽,臉上差點笑出花來,忙輕搖着他那隻肥手道:“哪裡!哪裡!小人這份口才還算不上是最好的,不過,這個總管嘛也算是當得實至名歸吧!”
一聽老胖子這話,我心下不由對他起了惺惺相惜之感,給他地印象分加了不少。
“咳咳!姚伯你還是先去忙着吧。”許是有些受不了我們兩人的相互吹捧,項成文乾咳了兩聲支開了姚胖子,又向我說道:“師父,這晚宴大概還要一些時候,你和師母還是先去疊彩軒歇息一下。到時等人來齊了,弟子再讓人通稟。”
我見身旁的阿秀臉顯乏色,當下也沒有拒絕,自又拉起她的手,往後院走去。
項成文陪我們三人來到疊彩軒之後,說是要去替我這個師父去迎客,便重新返回前面大廳去了。
“你們去給我準備熱水。”我向衆侍女發佈命令,又拿眼挑逗似的瞟向身旁的阿秀,這無疑是洗“鴛鴦浴”的照例邀請。
饒是我以前這般類似的邀請她已經接受過好幾次了,但這一次她還是緋紅着臉,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就掙脫了我,自顧自的就向臥房跑去了。
我暗歎她的臉皮之薄,只好衝着她喊道:“夫人,給我準備一套上好的換洗衣服,待會兒宴會上穿。”
也不等她迴應,我也自顧自的向着外面的浴室走去。今日碰到安平郡主這個蠻女人,多少有點晦氣,還是儘早洗去爲好。
等我洗浴完畢回到臥房,本想抓緊時間和阿秀敦倫一番的,但見她疲色未消,也只好放棄,並且我還十分疼惜的出去讓侍女弄來了熱水,服侍她擦洗了一番,又讓上次毛遂自薦給我按摩過的那位,拿出手藝來給她解乏。
只是那侍女對着阿秀敲了幾分鐘背,就被她揮退了。
“夫君,你說你當了十里侯之後,會不會還像以前那般疼我?”臥房裡只剩兩人之後,阿秀突然一臉感傷的問我,雙眸中映射着某種莫名的悽迷之色。
我見此不由嚇了一大跳,也難怪我會如此,自從我倆結婚以來,她可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露出過這樣無助的神情,更不用說問出如此這般明知故問的話了。
“阿秀,你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我不是一直都疼你的嗎?”我一臉驚詫的看向她。她沒有正視我,只是把眼睛看向了另一邊的牆壁。
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回話,只聽得她輕輕一聲嘆息,默默地低下了頭去。
我見她如此表現,心中更是納悶不已。先前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給我來個大變臉呢?
“阿秀,有什麼事呀?怎麼突然就悶悶不樂的?”我彎着腰,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板正她的身體,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她。
阿秀終於慢慢擡起了頭,只是不敢和我對視,垂下了眼臉,輕聲道:“夫君,這次你成了十里侯,可曾有添房納妾的打算?”
她這直愣愣的一句話,當下就嚇得我全身一哆嗦,心頭一凜,強裝鎮定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打算。”
說是如此說,但倉卒之下我這句話的語氣,連我自己都聽得出不是很堅決。
阿秀又是輕輕一嘆,睜開雙目直視向我,這回變成我心虛的不敢與她對視了,有點做賊心虛的放開了她,重新站直了身體。
阿秀淡淡的說道:“妾身的意思是,夫君你現在都是侯爺了,等回十里集後,妾身就爲夫君你張羅一門喜事。夫君,你意下如何?”
聽她這句話,我心下更是凜然。有陰謀肯定有陰謀!若她真的容許我納妾的話,想當初我剛剛發家,媒人上門擠破門的時候,她早就同意了,哪還等到現在呀!
當下我連忙臉色一肅,故作生氣道:“夫人,你怎麼說這樣的渾話?我謝懷樂今生有你這麼一位賢惠的妻子就足矣了!哪還能做其他非分之想?”
我這番話可是經過好一會兒的感情醞釀的,當然不比先前的倉卒之言,說起來算得上擲地有聲,聲情並茂,催人淚下。
果然,阿秀 一聽我這話,當即就從眼眶裡滾落兩滴豆大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