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謝公子你師從何處?竟有如此身手?”正以爲老太監會想以前那樣悶聲發財,他這一回卻是一反常態的睜開眼,張開尊口詢問起我來,他定定的看着我,臉上多少帶着點好奇和疑惑之意。
“嘿嘿,祁公公你謬讚了,小子哪有什麼身手?這些莊稼把式只是自己平時無事琢磨出來的而已。”知道這老變態不好惹,我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答。
“謝公子還真是妄自菲薄了。”老閹人一臉玩味之色的看着我,“你剛纔那一拳,實有千鈞力道,灑家先前要不是一開始就衝你身旁而去的話,早已死在你鐵拳之下了。”
我心頭不由一喜,想想也是,我那一拳的速度,可說是人體的極限了,這老傢伙之所以躲了過去,還真不完全是因爲他的身法夠快而已。不過,這老傢伙,主動提出來,到底不知是何用意?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稱讚予我,難道是想麻痹予我,讓我升起驕敵之心嗎?這樣一想,心頭一凜,對他的提防不由更甚。
“呵呵,剛纔小子魯莽之處,還請公公勿怪。”我一臉謙恭之態的向他拱手道歉。
老閹人見我道歉卻是絲毫沒有迴應,只是定定的再看了我一會兒,就又閉目養神去了。
見他如此,我還是不能完全的放心,斜眼看看他兩個倒黴鬼的屍體,任是不敢放鬆自己對他的警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二十來分鐘之後,外面漸漸的傳來喧沸之聲,兼有兵器出鞘的清鳴聲音,跟着就是馬車的速度隨之一緩,慢慢地停止了行進。我心頭不由爲之一緊。馬上就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一面用心提防着眼前老太監的突然發難,一面急急走到車廂口,掀開車簾,鑽了出去。
站在車轅之上,果然見到隊伍的最前頭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擋住了去路。我的眼力極好,一眼就瞧出了那一大羣擋道之人都是身穿黑色武士服的護衛。在這個地界除了我安平商團的護衛隊——陳家村的護村隊外,實在是沒有其他可能。
見雙方隱隱已有對峙動手地局面,我也顧不得許多,馬上就跳下車轅向着前頭衝去。
心中不由暗罵這些護衛笨蛋的同時,也深深感慨他們的無知無畏,要知道這可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皇家禁衛騎軍呀!只一個衝鋒,任這些護衛有多麼厲害的身手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大家統統住手,別誤會。是自己人。”我還沒跑到。就高聲叫喊起來,引得一路禁軍士卒的紛紛側目。
我施展開飛毛腿的速度,加上這些禁衛軍有心避讓,很快就一路無阻的衝到隊伍最前頭。
我趕到地正及時,曹嚴這傢伙此時正一臉不耐的抽劍出鞘。用劍尖直指一人。而這一人赫然就是安平商團的護衛大隊長之一,我的結拜大哥陳東。
“住手,大家都是自己人,別誤會了。”我趕忙上前。擋在了兩人中間,面朝曹嚴。
“曹大將軍,這些人是我們商團的護衛,也是陳家村地護村隊,你可千萬別誤會了。”我皺着眉瞧着他還未收回劍鞘的利劍。
曹嚴看見我突然出現先是一愣,接着大概發現我身旁沒了那兩個跟屁蟲又是一奇,他馬上一臉的殺氣瞪着我,“哼!謝公子果然調教的好手下。竟敢阻擋我皇家飛騎營地去路,實在是膽大妄爲之至。”
“曹嚴,這次你是奉皇命保護我的安全的,但你現在拿着把利劍指着我是何道理?難道還想殺我不成?”這傢伙如此的敵意,我當然也不跟他客氣,馬上厲色以對。
曹嚴又是冷哼一聲,一臉的冰霜之意,但最終還是還劍入鞘。
“給你們十息時間速速讓開道路。不然莫怪本統領辣手無情。”曹嚴絲毫不給我面子的。朝着我的護衛隊下了最後通牒。
我心中惱怒,卻也拿這個傢伙沒轍。畢竟他纔是這支禁衛軍的統帥。當下我也顧不得與陳東敘舊,忙指揮着護衛隊先向着村裡散去。好在這些大都是新面孔地護衛隊隊員,都是認識我這個謝大善人的,第一時間就很是聽話的向着自個兒身後的陳家村退去,許是他們也知道這夥騎兵的厲害,他們的撤退頗有點潰逃的意味,霎時就跑了個乾淨,連陳東也在我的示意下,帶着驚奇和疑惑地表情,撒開腳丫子往來路跑回村子去了,不由讓我暗暗驚奇他地傷愈速度,就這十來天的功夫他腿上地箭傷就全好了?
“曹將軍,陳家村離此只有二三里路了,我看你就把部隊安扎在村外,我獨自進村辦完了皇上的差事就出來。”我向着高踞馬上的曹嚴建議,畢竟讓這麼多人進村,那不折騰的全村雞飛狗跳纔怪。
“不行,爲了你的安全,隊伍必須進村。”曹嚴斷然拒絕了我的請求。
“這絕對不行!”我也斷然拒絕,“陳家村纔多大,這麼多人騎馬進去,還不把整個村子都給拆了嗎?你要是如此做,老子就不進村了。要是耽誤了皇上交待下來的差事,那可都是你的責任,到時別怨我到陛下面前告你的御狀。”
我祭出殺手鐗,這王八也拿我沒轍,臉上陣青陣紅之後,終於恨恨的說道:“那好,大部隊在村外駐紮,由我親自率領百人進村。”
我也不想把他逼的太急了,遂道:“好,就這麼定了。”接着我腦筋迅速一轉,接道:“反正這裡馬車通行不易,我看我們這就騎馬進村辦事。”
說着我也不待他答應,向着身旁一名騎兵揮手示意,連催着他下了馬,自個兒則踩着馬蹬,跨坐了上去。
“曹將軍,我在前面帶路。你們隨後跟來吧。駕!”我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當先一騎就衝了出去。
我之所以這麼迫不急待的騎馬回村,當然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撇開馬車裡那個老變態,更甚至撇開曹嚴這個討厭的傢伙,給他們都造成個既定事實,擺脫他們的監視。
好在我所乘騎的這匹軍馬是受過專業訓練地,很好駕馭,加上我現今的騎術也算是可圈可點。又身穿便裝,實非曹嚴以及那些禁軍士卒全身盔甲的重量所比,所以雖然曹嚴第一時間就呼喝着百餘騎拍馬跟上,但兩者的距離還是漸漸拉遠。
我很快就追上了當先退向村子的那羣護衛,他們見我這個東家騎馬到來,都紛紛讓開道路向我躬身行禮。
我現在哪有閒工夫跟這羣手下還禮,只是扯開嗓子向他們喊道:“待會兒有人問我家在哪的話,不準告訴他們。”
曹嚴帶隊至少在我百步開外。我也不計較他會聽見,此時此景能多拖延點時間就是很好的,只要我儘快獨自啓出寶貝,就不怕他們瞧出我的破綻來。
我不斷地用手怕打馬臀,這匹駿馬吃痛下。馬速更是陡增。
“讓開,快讓開!”剛一進入村子,我就高聲叫喊,村路上的行人紛紛閃避。有村人認出是我這個謝大善人。都紛紛驚呼出聲。
很快我就到了自家院門口,猛一勒馬繮,使得這匹軍馬人立而起,停住馬步。
我從馬背一躍而下,照着馬屁股就是用力一掌,我的力道可是今非昔比,可憐的馬兒吃痛的連連嘶叫出聲,一揚四蹄。就箭一樣的繼續向前飛奔而去。
“東家!”門口兩個陳氏子弟護衛帶着無比驚奇神色的忙向我躬身行禮。
“你們都給我進去,關上大門,不準讓人進來。”我說着就急竄入了院門,跑到前院大堂的時候,我又回頭衝還在呆愣狀態中地兩人喊道:“待會兒要是軍士硬闖的話,你也別硬攔他們,讓他們砸門進來就是。”
喊完之後,我也不理會那兩人。直奔我的以前在前院的臥室處。也就是我藏寶的地點。現在想想,那時自己還以爲把東西藏在牀鋪下面地地底下就萬無一失了。實在是天真的可以。
我一手拉住那門栓上的銅鎖,憋勁用力的一扯,銅鎖立馬就被我卸了下來,我趕忙推門閃身而進,並重新反身關上了房門。爲了能更加拖延一點時間,我馬上就直奔以前我和阿秀地臥榻,使開神力,把它搬到了門口,堵住了房門。這玩意也不知到底是何木質,着實沉的厲害,少說也有五六百斤重,只知道它是老陳家的“祖傳之物”,當初被老爺子當作孫女的嫁妝搬了過來,後來我發了家,嫌它又舊又重,就沒有把它搬到內院去,這一回他還真是物盡其用,有這東西堵門,相信這批禁衛軍一時也不能耐它何。
幹完了堵門一事,我馬上從屋角拿來以前那把留下的舊鐵鎬,奔到藏寶處就狠命開挖起來。
時間不等人,我這回可是把吃奶的勁也使出來了,一時泥土四散飛濺,感覺自己完全就是一隻土撥鼠。
奶奶的!當初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就不會把這“家傳寶貝”埋的這麼深。即使是我如今這般天生神力,但還是費時五分多鐘,才挖下了半米多深,挖到了當初所埋地那個包裹。
我心頭不由大喜,一把拋開鐵鎬,拽出那個包裹。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剛剛我聽到響聲了,應該就在這裡,給我把門撞開。”曹嚴憤怒的呼喝聲在外面響起。
媽的!還真是狗耳朵靈的很,竟然這麼快就追來了。我心裡不由暗罵。
“曹將軍,我正在忙着皇上交待給我的差事呢,我想你最好還是不要進來的好。”我一邊朝門外大聲喊着,一邊忙解開包裹拿出裡面那個後世帶來的錢包,照着裡面掏出四塊硬幣,揣入了皮披風地左內兜,把錢包揣入了右內兜。看來當初我對披風人性化地內兜設計,實在是合適之極。
“哼!謝安平,你如此急急避開我等匆忙而來是何道理?快快給我把門打開。”曹嚴厲聲威喝起來。
聽他這一喊,我心中惱恨的同時,一個大膽非常地念頭也在我腦際一閃而過。
“好,等一下。我馬上就給你開門。”我嘴角不由掛起一抹冷笑,再次使開神力,把那幾百斤重的牀榻挪了開去,拉開門栓,把房門打了開來。
“曹將軍,我之所以如此匆匆趕來,實在是爲了皇帝交待給我差事。”我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向懷裡摸去。
“你幹什麼?”曹嚴一臉戒備之色的後退一步,手按刀柄。
“呵呵,曹將軍,我可對你沒什麼惡意。”我一臉燦爛笑容的看着他,“你大概也知道聖上今次要我辦的事,他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
“皇上要的東西?”曹嚴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他現在的表情,更是篤定了我剛纔的想法,果然這位曹大將軍對我此行的目的便不知情。
“是的!皇上要的東西想必你也清楚,不是普通貨色,不是人人都能有幸一睹的。”我一邊跟他對着話,一邊拿眼瞄着他身後跟來的那百來名士卒,意思明顯不過。
曹嚴一陣的猶疑不決,顯然是想一瞧究竟,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畢竟今次元昌帝皇上派出這麼多人來一路護送予我,就說明了這所要東西的重要性。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當然也不是例外。
“曹將軍,我只是想讓你做個見證,表示皇帝陛下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手,我們可以返京復旨而已。你要是不瞧一下,我想你也不能安心吧。”我多少帶着點嘲意的表情看着他。
“那好,我就入內與你做個見證。”曹大將軍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和我的撩撥,跟着我走入房間,並且很是自覺的掩上了房門。
“謝公子,到底是何東西?你就拿出來一觀吧。”曹嚴裝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呵呵,這東西想必曹將軍你也是有所耳聞的。”我儘量的拖延着時間,便不着急把東西拿出來給他看。
“要看便看,哪來這麼多廢話?”曹嚴有些不耐煩的促催道。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聲,接着祁公公那“悅耳”的聲音,終於響起:“謝安平可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