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張武是特種兵出生,職業殺手的白潔在他面前就是個妹妹。周蓬蒿不帶羅盤衝了出去,幾乎是個找死之局,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充滿了堅毅,在JJ衆人臆怪的目光中像是一道閃電,目標正是航空路後的大樹林。
就在衆人慨嘆周蓬蒿行事總是風風火火,神鬼莫測的同時,霍曉紅也是速度極快地衝了出去,目標和想法與周蓬蒿的自然一致。
他們於是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旋即表情升溫,看往正在嚎啕大哭的喬璐,喬璐的哭聲也旋即停止,她也在想我不過失去了一個普通朋友,這比男友要跳票還悲傷麼?喬璐一把丟開成毅的屍體,往着周蓬蒿和霍曉紅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對峙的局面在河對岸形成的,霍曉紅一時半會追不過去,周蓬蒿是被張武一記龍爪拽住了腰,然後就成了空中飛人,在張武的控制之下,他完美地避開了每一棵來勢洶洶的樹的撞擊,掉落在草地的時候,大腦缺氧的他已經是癱軟在地。
他動作遲鈍地撣了撣自己臉上的青苔:“張武,你來就是爲了羞辱我麼?”
張武面有怒容:“這叫羞辱?周蓬蒿,你這個僞君子,玷污了我心目中的女神,你他麼的就是個混賬,我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
周蓬蒿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卓然,慚愧地說:“非自願爾,是中招了。”
張武啪地一把敲在大樹上,大聲說:“後面的幾次呢?也是中招了?”
周蓬蒿大驚:“好卑鄙,你在卓然家放了攝像頭?”
張武扶了扶額:“他麼的,還真有後面幾次。”
周蓬蒿一愣,頓時臉紅,這是當面被人家給詐出來了,自己的心性還不夠成熟,狀態還不夠穩定,至少演戲實力還比不上苟琉的那種老陰比,面對張武的時候才顯得拘謹和處處落入下風。他有些結結巴巴地說:“我說我是被迫的你信麼?”
張武點頭,一句話又把周蓬蒿給整不會了:“嗯,我信。卓然就是太高傲的性子,你這般冷落她,她反而會主動貼上來,這就是當初我熱情如火卻輸給了一個不瘟不火的原因。周蓬蒿,你懂一種愛,叫做瘋狂麼?她生病,我往她家院子裡丟藥,結果被她家狗咬了;她喜歡一件價值連城的珠寶,珠寶展的時候我就去偷來送給她,告訴她是仿品她才欣然接受,我被國際保鏢集團在暗網上通緝了一年半,算是死裡逃生...有一種愛,是她一定知道,卻未必喜歡。”
周蓬蒿震驚,這說的不就是自己和喬璐麼?
一顆真心已經掏出來了,她卻離自己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兩個人眼巴巴地對望着,竟然有些惺惺相惜,張武砰地一砸大樹,又問:“知道我爲什麼去羅布泊。”
周蓬蒿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不是想去找死,就是想去穿越。
張武的回答讓他兩個輕薄的答案摧毀了個乾乾淨淨。
“你可知道,羅布泊也曾是一個水鄉,那裡水面平如月鏡,花草搖曳,環境幽美,是各種鳥兒棲息的天堂。卓然說,她最想看到最純粹的羅布泊大天鵝,我就想去給她捉一隻,完成她生平的夙願。”
他哈哈大笑着看天:“還真他麼的被我抓到了,但是一路蓋着黑布袋,到了伊犁竟然他麼的死了。人生,最值得恨的一件事也許就是事與願違!是那種近乎看到微光之後的被全盤抹黑...”
一陣沉默,周蓬蒿冷汗涔涔,這才說:“你是極致的浪漫主義者,但是卓然也許就是信口一說,用生命去冒險值得麼?”
“值得!”
“你這麼豁達,爲何因嫉妒而被死神組織追殺?”
“我通常是豁達的,但是也會鑽牛角尖,他們追殺我,也許是因爲張文吧。蓬蒿,所謂的七宗罪是假的,你看有利益糾葛的時候,死神組織也會暫時放棄追殺我,不是麼?張文是組織想籠絡的人,他是不肯來,他來的話,地位和級別應該會一瞬間超過我,畢竟他是搞尖端技術的...”他又說:“張文應該是掌握了什麼核心的技術,但是一直不肯交給組織。他被苟琉他們設計,與那霍曉紅,其實是張芊芊有了外遇,然後刻意地疏遠了卓然,現在看來,是我看膚淺了,他疏遠卓然其實是爲了將計就計保護她,我卻失手...”
他有些懊惱地捂着頭,蹲下,好幾秒之後,才又掙扎站起。
周蓬蒿不吭聲,這不好安慰,怎麼說,也不能對自己的親人動手。
“要是你,你也會認爲他們需要的那玩意在我這吧?”張武突然提問道。
周蓬蒿點點頭,這一切好像有些順理成章,他繼續說:“若是我猜測沒錯的話,他應該早有安排,這玩意就是個定時炸彈,肯定不會放在卓然那,也沒有給我,那麼就剩下了一種可能。”
周蓬蒿艱難地開口:“王思通?”
“對,但是我對王思通的租房和老家都進行了細緻的搜查,還是沒有找到,我他麼的在想人都死了,難道他還想帶進棺材?”
“帶進棺材?”周蓬蒿突然想起王思通今天火化,一個奇怪的想法突然而生。
張武的反應也不慢,一句:“感謝提示。”說完,大步流星地穿越了樹林,過不很久,一輛高速的BJ吉普飛馳而過...
2、
霍曉紅緊趕慢趕之下,終於欣喜地發現周蓬蒿是安然無恙,卻呆立當場,她的纖手帶着慌亂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像是醫院的超聲波檢查儀,邊檢查邊尖叫:“他沒有噶了你的腰子吧,還好還好,腰子在;沒把你給閹了吧,我去,在呢啊,這麼大...”
這話說完,霍曉紅才如遇雷擊地立在當場,剛纔自己做了什麼啊?
除了周蓬蒿,場邊還有一個人目瞪口呆,正是從嚎啕大哭中解放出來的喬璐,看到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喬璐崩潰了,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跟過來的JJ大隊的觀衆們大驚,這喬璐的表情和方纔如出一轍,不會周蓬蒿也死了吧?
直到他們的實現穿越了小樹林看到周蓬蒿,小心肝小心臟什麼的才一個個開始歸位,歸位之後,就又可以在百無聊賴的日子裡看熱鬧了...他們一個個的目光熱切,宛含熱火。
周蓬蒿皺眉,他自己都沒覺察,自己的小短腿抖得厲害,方向感卻是一點也沒有失去,他穿過了霍曉紅,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個霸道的橫抱把喬璐給撈在了懷裡,就這麼愉快地夾走了。
喬璐啊了一聲想,我是不是該鬧一鬧?
周蓬蒿率先發出了威脅,再移情別戀,我去羅布泊捉大天鵝去。
喬璐一路上整個腦袋是橫着的,極度缺氧,她思考很久,不知道周蓬蒿那振聾發聵的宣誓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羅布泊,什麼大天鵝?
什麼鬼?
無論結局如何,今天都是周蓬蒿求愛生涯最成功的一筆了。因爲以前他那麼多的小心思,做出了若干自以爲是的行動計劃,喬璐聽他講完看他做完之後,就會趕他離開,就像電影散場之後的掃地阿姨一般,毫不留情。像今天這樣讓喬璐陷入思索和糾結,他從未做到,原來我們的愛情裡不需要那麼多的儀式感,只需要有一次死亡奔赴。
周蓬蒿的理解又是錯的,喬璐並不期待一次死亡奔赴,她只是不知道羅布泊那個死亡之地哪裡來的大天鵝...
好在他的優勢也很明顯,喬璐在等他,等他慢慢了解自己,接近自己,說服自己,還有那個有關2000年的浪漫之約。
她其實也是有些恍惚的,直到那救護車把成毅的屍體帶走,她意識到暫時自己的世界裡有且只有一個周蓬蒿了。處女座的心不狠,但是也極爲現實,她偶爾也會想起他們上學時候的偶遇,想起成毅懷揣着兩張演唱會的票來宿舍樓下等自己,她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放鬆感覺,但是她也清晰地知道自己並不愛他,可他願意用盡力氣,重複等待着自己,讓自己有驕傲的小公主的感覺,這一點十分讓喬璐着迷。
兩個人的眼神交互,是讀懂了彼此的內容:
時間而已,我付得起?想起了張武方纔所說,周蓬蒿頓時是千頭萬緒。有關愛情,他決定繼續等待;關於死神組織的秘密,那也是必然要揭開,有的人,生來就是有使命的。
3、喬璐到了樓上,一反常態地盯着周蓬蒿看,看到他發毛。
她輕輕地問道:“你這種霸道的招式再使可就不靈了,若是我剛纔沒有看錯的話,霍曉紅在小樹林裡摸你?”
周蓬蒿尷尬解釋:“她怕我被張武給肢解了,在做檢查而已。”
“是這樣檢查麼?”喬璐冰冷而又帶着些溫度的手重複了霍曉紅剛纔的檢查,周蓬蒿頓時呆若木雞,臉上露出了幸福的憨厚的...享受的笑容。
“爽吧?”
閉上眼睛的周蓬蒿使勁點頭,“方纔小樹林裡也很爽吧?”
沒有反應過來的周蓬蒿點了兩下頭之後,立馬吃痛跳將上了天,“再有下次,不待那張武動手,我先大義滅親。”
“周蓬蒿,你鬼叫個啥?”從七樓傳來氣急敗壞的咆哮,這般氣勢如虹,風風火火而來,差點把最後的幾分頭髮也震掉了下來。
近前的委座面色十分不好,一級加強勤務期間,發生了成毅死亡事件,雖然查下來的結果多與本單位無關,但是真是他麼的黴啊,簡直是喝涼水都塞牙。
剛法醫中心傳遞過來的情報是成毅是自殺,可他麼的你自殺選老子的地盤爲的是哪般?難道真有周蓬蒿這小子說的風水一說?
周蓬蒿像是看見鬼了一般,因爲委座調整表情的速度十分強悍,這一路就像是在進度條裡行走,到達他面前的時候,那一種叫做和藹可親的笑容已經花一般地凝結在了他的臉龐之上。
“蓬蒿,我呢,和你僅做技術性探討啊,你看這防疫其間,我們的正門被封閉了三個月的,這對我們JJ是不是有啥不良影響啊。”
有!
周蓬蒿不假思索,卻被喬璐狠狠地掐了一下,吃痛的他表情變得十分痛苦。
委座瞬間感動,這周蓬蒿表情如此豐富,顯然是對我們JJ投入了感情,這是在感同身受吧,他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周蓬蒿。
“委座,”周蓬蒿有些緊張之下,喊錯了稱呼,好在廖得水也不計較,周蓬蒿繼續說:“行爲風水學上認爲,單位的大門乃里面的團體納氣之口,生氣、升氣、交互之氣的出入主要在此,其重要性也就可想而知了。若是單位大門天天緊閉,從而會導致氣運無法通暢地進入,是極其不利於發展的,尤其是對你們這樣的龍頭領導,有龍遊淺灘之憂。您再看啊,我們這個正門,一個小彎過去就是直通某局的,再接一個小彎過去,那可就是縣委縣政府的方向,這番一堵,運道改道,因果倒置,怕是三年之內都回不去。”
喬璐瞪了他一眼,旋即扶額,心道你真能扯,這委座也是,你也真敢信。
廖得水穿越周蓬蒿的大頭,找到喬璐的方向:“小喬啊,你很有眼光,周蓬蒿他前途無量,就這個風水學,就足以笑傲我們某局。”
笑傲你個頭!
看着口水飛濺的委座,喬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微微點點頭,算是給足了面前兩個沉迷於迷信深以爲然的二人一點面子。
廖得水看着某局的方向,有氣無力:“三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們還有逆天改命的可能麼?”
周蓬蒿說:“有,門口找個隱秘的位置種一顆柿子樹。”
廖得水點頭:“照辦,這個事情就落實給你們綜合,越快越好!”
聞言周蓬蒿咳嗽兩聲,他麼的,沒想到提個建議把自己坑進去了,喬璐在一旁忍住笑,周蓬蒿待他走後,聲音壓低道:“廖得水沒有誠意,這個柿子樹也是有講究的,我去找個上限到6樓的,哈哈...”
喬璐哼了一聲:故弄玄虛,信口開河,只有委座那個大傻子相信你。
周蓬蒿掏出了方纔霍曉紅給他的精靈羅盤,“這寶貝在,現在還說我信口開河麼?”
“這個倒是有幾分說服力。”喬璐想了一下說:“反正六樓七樓的也不遠,你就給委座他們一點福澤吧,記住在哪裡都要與人爲善。”
“這禿子可剛在某局噴我不會寫材料?”
“你會寫麼?”
“我會,你信麼?”
“我信,某局都信,所以你擔心個啥?”
辦公室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周蓬蒿看着一臉無辜的喬璐,雙手突然後背,眼神如劍地看過她:“小喬,你還是和2000年一般善良,這甚得吾心。”。
“又裝周瑜,有病呢?!”喬璐狠狠地給了他屁股一腳:“滾吧,你!”
4、入夜,張武潛入了王思通的靈堂,果然在他的骨灰盒裡找到了一個晶片大小的玩意,他緊張地將其放入內衣口袋,迅速地離開了現場。
他這才發現身後有一個披頭散髮之人,鬍子拉碴,揹着長劍,乍一看,像是流浪漢一般。張武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說:“季翔,竟然是你!”
季翔也不言語,徑直走到他面前,衝他亮出手中的東西,正是死神組織的令牌。
張武並不驚慌說:“你想要幹什麼?”
季翔說:“我的實力阻止不了你,但是我這些日子在跟蹤周蓬蒿。”他顛了顛手中的令牌說,“通過對話,我知道了你們之間的軟肋,卓然和喬璐,我說的沒錯吧?”
張武鎮定地說:“沒錯,但是你一個也動不了,因爲,我今天就可以殺你滅口。”
季翔短暫地陷入迷茫,說:“何必呢?我們談筆交易如何?”
張武一攤手說:“我一直沒有動手,就是想看看你的底牌!”
季翔從口袋裡一陣扒拉,找出一箇舊報紙裹住的U盤:“這是一份組織最近要動的人的名單,你的名字赫然在列,還有...”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悲哀之色,善於察言觀色的張武哈哈大笑:“還有你,你不想死,所以不顧組織的命令,拿來和我做交易。”
聞言,季翔嘆口氣,居然沒有憤怒,他滿臉的委屈:“這就是所謂的狡兔死,走狗烹麼?我對死神是如此的忠心耿耿。”
張武說:“他們定罪的那些條條款款,UU看書www.uukanshu.net 你符合哪一個?”
季翔咬咬牙:“他麼的,說我荒宴醉酒,放縱私慾。給我定的居然是暴食。”
張武哈哈大笑:“真他麼的欲加之罪!這個死神組織就是一幫子神經病,說,你要我做什麼?”
季翔說:“我要加入你和周蓬蒿的聯盟,三人行,幹掉這個所謂死神組織,這樣,我纔有真正的安寧。”
張武靜靜聽着,覺得哪裡不對,但是這季翔表演得很好,他暫時還看不出來。於是說:“名單還不夠,我們需要投名狀的。”
得不到結果,季翔似乎有點被激怒,大喊:“趙贇的死就是我乾的,這個夠麼?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死神這個王八蛋居然安排我來動手,真他麼的喪心病狂。”說完,他心中一沉,完蛋,這投名狀投的有些狠了,他不自覺地將從肯德基買來的雞腿堡往自己的嘴裡塞。
他的這個樣子有些嚇到張武,張武觀察了一會之後點頭:“這個可以,我已經錄音了。”
季翔扔掉雞腿堡,順勢把U盤扔了過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張武接過之後,突然迅疾地近身,龍爪抓在了季翔的咽喉,
臨斷氣前他眼淚唰地流下來:“張武,這是爲啥!”
“你的暴食狀態太明顯了,說明他們先動手了,本來你也快了。還有,我感覺你天生就是一個反派...雖然我說不出來你詭異在哪,但是我選擇防患於未然...”
季翔的反抗越來越弱,數秒之後,便一蹬腿找他的好朋友趙贇解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