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叔說,格格和老席只是把我們當槍使,什麼也不告訴我們還讓我們去扛蜘蛛的人,你覺得……這是不是真的?”想了一下,我還是決定說了出來,茶叔的話老實說在我心底是贊同的,我並不是一個多好的人,但是我依然會思考,如果這個問題不相通,我很難讓自己繼續投入到考古系的工作中,特別是把潘朵、王亮、曹一平這樣的人,還有我的家人都捲入危險之中。
潘朵聽了以後,臉色突然一轉,然後就開始笑,最後笑的簡直合不攏嘴。
“你怎麼了?”看潘朵莫名奇妙的發笑,我有點奇怪的問道。
“在你家住了一個星期,我天天都和你爺爺聊天,你爺爺是個很有趣的人。”潘朵止住了笑,卻突然說起了我爺爺。
“有一天他和我說……”說道這裡,潘朵擺了個我爺爺站起來的威嚴造型,學着我爺爺的口氣對我說道:“小潘啊,我孫子這個人,很聰明也很懂事,但是人畢竟年輕,也不像你我一樣扛過槍,對一些事情可能會有歧義。所以,你的幫我做件事情:那就是在他對自己做的事情產生懷疑的時候,把這封信給他。這事情小徐是做不了的,這小女娃心思太重,想法也偏激,就算答應了恐怕也不會像我想的那麼去做的,你能幫我這個老兵這個忙嗎?”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潘朵,看樣子在我家待了那麼幾天就已經被我爺爺轉化爲黃家特派員了。爺爺這個老狐狸居然做了那麼多安排也根本沒告訴我。
“你有那麼個爺爺是你的運氣!還不知足啊?”潘朵撅着嘴把一個信封遞給了我,看樣子就那麼幾天潘朵已經被我爺爺給“蠱惑”了。
我拆開了爺爺的信,爺爺那特有的軍人氣質的字體映入眼簾,其實我爺爺學寫字的的時候都已經轉入地方工作了,但是練出來的字依然是一副軍人的做派,軍隊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很容易在人的身上留下烙印。當年我父親當了三年兵,這輩子就和軍事結下了不解之緣,到現在都是個軍事迷。
孫子,雖然爺爺老了不能幫你什麼了,但是一些即將發生的事情爺爺我還是大致能料到的。畢竟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還有多少事情是沒經歷過的?老而不死爲賊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不扯遠了,你的對手那個叫茶叔的雖然我沒見過,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而且從小潘和小徐給我說的情況來看,你的對手更擅長心裡戰術,你們考古系現在的情況他很有可能會給你下套,讓你往死衚衕裡鑽。考古系遇到事情能跑的全跑了,剩下你一個去應付現在的局面,我相信你能應付的下來,但是你肯定會懷疑你們考古系的用心,對嗎?
爺爺不想勸你什麼,只想給你講個事情。
當年日本人打到我們老家的時候,國民政府的軍隊全跑光了,各地的土皇帝也跑了,政府根本不理我們老百姓,我們就那麼看着日本人進了我們村。第一批來的日本人並不壞,我可以告訴你真實的情況,那些日本兵很年輕很靦腆,你和他說話他就不好意思的笑一笑。他們不擾民、不殺人,甚至還挨家挨戶的幫村裡人做事,比後來的八路軍還要親民。
但是,那些日本人要我們全部學習日語,並且要我們全部改日本姓。
(本人無意幫日本鬼子翻案,也別覺得我在說謊話。開始的日本正規部隊軍紀是相當好的,但是後來那些就是人渣了。當然,更人渣的是二鬼子和僞軍,此事是我奶奶親口證實。二戰時期朝鮮向日本人投降後,除了朝鮮的李氏皇族外,全體朝鮮人全部被迫改爲日本姓,如果中國投降,其結果大抵如此。)
黃家族長黃老太爺告訴日本人:“要我們忘了祖宗!休想!”
我們被自己的政府放棄,被自己的軍隊放棄。日本人對我們很好,也不殺我們。可是我們依然堅決的抵抗了下去,無論條件再艱苦,無論死傷再慘重,我們依然堅持了下去,直到把日本人徹底趕出老家去。日本人撤軍那天,我一個人回到你太爺爺他們的墳上給他們磕頭,哭着告訴他們:我黃玉林沒辱沒自己的祖宗!
孫子,爺爺要告訴你的就是:無論如何,你要對得起你的國家,對得起你的信仰。既然是生在我膝下,那麼你永遠就是黃家的種。我們黃家全家23口人,有14個死在戰場上。我們付出瞭如此之大的犧牲,換來了什麼?
我的太爺爺,也就是你的祖爺爺,日本人進村掃蕩的那天對全家人就說了三個字:
拼了吧!
孫子,爺爺也對你說那麼一句: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