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我跟曉晴的關係，我愛她是毫無疑問的，可她呢？是恨我嗎？ 男人事後一支菸是必不可少的，我也一直在思考着。 她沒睡着，一直蒙在被子裡，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我沒敢去安慰她，因爲那樣只能讓她覺得我是個混蛋。 靠在牀頭，我一支菸抽完，再次點了一支，說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小故事，談不上唏噓感慨，只是純粹的發發牢騷而已。 “我記得有一年的春季，梅雨時節，村子裡面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到太陽，我家老頭子也是在那時候一病不起，不管我如何罵他，吼他，他就是不起來。 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也知道他是病了，於是，我跟幾個死黨天天在外面撿垃圾賣錢，然後把這些錢去隔壁村子一個據說是中藥世家的老太婆那裡買草藥回來熬，一開始老頭子還會喝我熬的藥，持續了半個月，可也沒見到他有所好轉，到後來他乾脆不喝了，罵我***，不要浪費錢了，甚至家裡爲數不多的幾個碗都被他打爛了一大半。 我沒辦法啊，只能每天陪着他，拿家裡那副古董的象棋擺在牀頭陪他下棋，起初他手腳還能動，還能下棋，儘管那時候他身體已經不行，可我依然沒有贏過他一次。後來他手不能動了，演變成他說我幫他走，而我還是贏不了他，那時候我甚至會想，都快踏進棺材的人了，讓我贏一把會死啊！ 這話我不敢說出口，他也從來沒有讓過我。直到最後一次，我贏了他，那一次，我看他笑得很開心，只是不久後，他便離開人世。 而我沒告訴他的是，那一次我能贏他是因爲我並沒有照他說的去走，甚至還悔了幾步棋，最後才僥倖贏了他。 我想把這個告訴他啊，可人都死了，我找誰說去！” 曉晴還是蒙在被子裡，但我能聽出來她在小聲的抽泣着。 我摩挲着她的頭髮，繼續道：“老頭子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抽菸，嗜酒如命，還有就是下象棋了，可以說方圓十里找不到對手，聽起來也許會覺得牛-哄哄的，但死的時候卻很悲哀。 村裡面的人不讓他近祠堂，說他是外來
人，可農村裡面最看重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習俗了，沒辦法啊，我只能跑到村長家裡求情，結果一次一次的被趕出來，後來我跪在他家門口，我清楚的記得那天下很大雨，跪了兩個小時候後，我從小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孩也過來勸我，我不聽啊，於是，她也陪着我一起跪，我罵她罵不走。 老天爺也好像跟我作對，雨越下越大，一直到晚上，不知道是村長良心發現了還是什麼，終於答應了我，老頭子也終於能夠進祠堂了，最後葬在後山的一個黃土坡上，算得上入土爲安了吧！” 我仰着頭，喃喃道：“我記得那一年我好像是15歲，跟我的那個青梅竹馬14歲，我那幾個死黨也跟我差不多大，時間過得真快啊！也不知道大家過的好不好，但我知道我那個青梅竹馬一直過的不怎麼幸福！” 她開始哭的很壓抑。 我笑了一下，自嘲道：“我真的沒啥野心，我只想讓自己過的不那麼悲情而已，我喜歡你，你可以拒絕我，然後我們再也不見面，可爲什麼你不敢說出來，爲什麼？” 曉晴突然從被子裡爬出來抱着我嚎啕大哭。 我捏了一下她的臉龐，嘆氣道：“看來，我真不是個負責的好男人啊！” 她死命的抱着我，不斷的搖頭，淚眼婆娑。 我捧起她的腦袋，笑道：“看吧，隨便扯點傷心的故事就把你騙到手了，也太好騙了吧！” 曉晴閃爍着兩個大眼睛，楚楚可憐。 我哈哈道：“騙你的呢，哪有那麼苦逼的事啊！” 她邊搖頭邊流眼淚。 我故作生氣道：“再哭不理你了哦！” 她並沒有聽話，依然淚如雨下。 我很無奈，幫她擦掉眼淚後，輕聲道：“好了，不哭了，你男人是打不死的小強！” 這一次，她“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肆無忌憚。 我不知道這次過後我跟她的關係是不是會有所好轉，但不管怎麼樣，我認爲我成功了一半。 第二天，在我上班的時候，晚上八點鐘，我接到了一條信息，是曉晴發過來的。 “下班了來我這裡，我在家等着你！” 看到這
條信息後，我幾乎是立馬就衝到了經理辦公室，然後想方設法跟他請假，結果磨了半天，只能讓我十二點下班，但這也讓我欣喜若狂了。 我不知道我那四個小時是怎麼過來的，反正什麼度日如年對我來說完全就是扯淡，因爲我感覺那簡直就是度秒如年！ 十二點一到，我立馬坐上出租車，一個勁的催司機快點，本來二十分鐘的路程愣被我催的十分鐘就到了。 我一下車就打立馬大電話，可打了無數次都沒人接，我站在樓下門口記得要是，但電話那頭始終沒人接。 半個小時後，我只好靠在門口慢慢抽菸，慢慢打電話，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次我又被她調戲了。 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直沒有走開，就這樣靠着門口睡了一晚上。 早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我，但我絲毫沒有被影響，我繼續睡，繼續等她下樓。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大概七點半左右，曉晴穿着一身職業裝扮，挎着一個包走下了樓。 一開始我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沒注意到，最好還是曉晴主動叫醒我的。 她看了看我腳底下的那一堆菸頭，皺眉道：“你昨晚一直睡在這裡？” 我站起身，可憐巴巴的望着她點了點頭。 “你爲什麼不回去？”她又問道。 我搖頭道：“我以爲你會下來的！” 曉晴哦了一聲，很平靜道：“那好吧，你回去吧，我上班去了！” 我看着她離去的的背影，真想大哭一場。 你能不能不要如此狠心，我心想。 就在我正準備回去的時候，曉晴突然轉身，怒氣的沖沖的跑到我面前，怒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人，要是感冒了怎麼辦？你能不能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呆在原地看着她從包裡掏出一串鑰匙給我遞了過來。 “拿着，上去睡覺去，我中午回來叫起牀吃飯！” 我還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一把抓過我的手，把鑰匙塞進了我手裡，轉身就走了。 我擡起頭，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努力的不讓某種東西從眼裡流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