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和水心被放置在兩張靠得很近的寒玉臺上。寒玉有修復神魂的功效。靠得近是方便照顧,分開放是考慮到宿善的心情。
宿善和扈暖就坐在兩張寒玉臺中間過道的椅子上,這會兒兩人呆呆擡頭,看着白吻和他手裡的心臟。
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老和尚都被白吻驚住,不念經了,走到這邊來。
白吻手上那顆心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一顆顏色分明的心臟,形狀與人的心臟無異,一小塊是肉質,紅色,其他地方都是金色,功德的金。
這功德,不是扈輕的。
老和尚:“是水心的功德。”
扈輕和水心的功德都帶着鮮明的個人氣息,明明扈輕心軟,她的功德冷而鋒利,而水心明明善罰,他的功德卻暖而包容。
他們兩個就像鏡面的映照。
白吻着急:“暖寶,怎麼裝進去?”
扈暖:“啊、啊——”
雷龍也過來,一把掏出心臟,跟白吻的那顆一樣,少紅多金:“裝回去。”
“裝回去。”
“裝回去。”
“裝回去。”
“裝回去。”
令皇血殺無情勾吻都做出一致的舉動,絲毫不猶豫。現在,他們只要扈輕醒來。
而絹布震驚了,這這這——扈輕給他的禮物!
後知後覺,他的身體裡…似乎——真的有心跳!
他可不是白吻傻白甜,認爲是扈輕給她自己準備的後路,這分明是她給他們準備的後路!
以往多少次她開玩笑的說讓他們追求自由,哪次他都罵她,說器靈不可能有自由,後來她不說了,他以爲她認清了,認同了,沒想到——
啵,一顆同樣的心臟從絹布身上冒出來。
這種時候,絹布不忘比較一下,嗯,自己得到的那塊心最大!
大家都有眼,都看得出來,沒人吃醋。傻白甜白吻覺得扈輕最信任絹布是對的,而其他幾個認爲扈輕偏心絹布是對的。
他們幾個當然看得出扈輕是想讓他們得到真正的自由,可他們沒那麼在意,在自由和扈輕的性命之間,當然選扈輕。
“把她的心臟拼回去,裝進去。”無情說。
宿善不說話,老和尚不忍說,扈暖愣愣反問:“我媽連身體都沒有了,心臟往哪裡安?”
無情:“.”
其他人:“.”
扈暖吸了吸鼻子:“我媽給你們就給你們了。雖然我不知道我媽爲什麼切開心臟給你們,但她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們收起來吧,等我媽神魂長回來,我給我媽找一具最好的身體。” 她歪頭想了下:“鳳凰好不好?鳳凰死了還能活。我覺得我媽就得用不死身軀,她太不愛惜自己。”
所以,新身體得抗造。鳳凰那種燒死還能涅槃重生的,就很合適。
大家:“.”
宿善覺得龍的身體才適合,鳳凰那種弱鳥尚需死一死才能重生,神龍的身體可是隻要修成就能不朽的。
兩人短短時間內從悲痛到堅信扈輕一定會醒來。
無情:“那我們把扈輕的心臟拼回來給她養着。”
大家贊同。
老和尚不得不出言提醒:“這顆心臟,扈輕收不回去了。上頭的因果很清晰,是扈輕贈給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你們想還回去——扈輕現在用不了,且這心臟上還有法則約束,只有你們能用,你們不用,心就死了。”
扈輕早琢磨着讓器靈自由的事情,以前是不得要領,後來見識到另一個魔皇令的器靈榴花的做法得到啓發。榴花也想要自由,她和器主約定,等器主死的時候心甘情願讓她吞噬他的身體和神魂,這樣器主融進她的身體裡,她便相當於自己的器主,變成自由身。
絹布很鄙夷,說這樣根本不可能。扈輕問怎樣才能,當時絹布沒說,但看他的反應應該是有辦法的。估計是辦法過於嚴苛,絹布不想告訴她就一定不會告訴她。
扈輕留了心眼,榴花的辦法一定有參考價值,要不然絹布的反應不會那樣大。
後來,她領悟了很多法則,便生成一個大膽的想法。
在扈宅的最後一晚,她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分成七份,由水心用他的功德將每一份補成一顆完整的心臟。功德保持着心臟的活性,也隔絕了他們的窺探,當珍貴的禮物帶在身上。
扈輕在心臟上用了法則之力,自願贈與,專人專用,還有祝福加成。
辦完神道的事情,她要身化大道,於是將空間脫離去,有天道們的照應,空間會慢慢成長爲一個真正的界。而且她設想得很好,斬斷契約,器靈都成爲自由身,以她的人緣他們都可以保證安全,而絹布還沒有化形,完全可以做空間界的帝君嘛,一直到他化形。
她把冰核也回去了,當然,這個時候她還不知冰魔又還了回來。還有識海里的,也都挪進空間裡。
後頭的發展出乎意料,此時她沒有神智,也管不着別人了。
老和尚說了這些話,扈暖怕他們不接受:“這是我媽的好意,你們不要讓她失望。”
親自上手,把各人的心臟按回各人胸膛裡。絹布那顆,輕輕一壓就回了去。
馬甲掉了,絹布不再隱藏自己,帶着哭腔告狀:“暖寶,你媽對我都瞞着。”
扈暖早知道他不是簡單的布,嗯嗯應着:“她瞞我更多。”
神奇的,絹布治癒啦。
宿善提醒:“你們需要閉關,大約還會應劫。就在這附近吧,走得遠了我們也不放心。”
白霓看了半天,此時出聲:“來,我給你們安排個合適的地方。你們需要什麼補物嗎?儘管提,我們能提供的一定給你們。”
很好奇,器靈真的可以做人了?
六人不捨,還是扈暖說萬一他們引來雷劫怕會影響扈輕的恢復,纔跟白霓過去。
而胡染陽天曉一行人匆匆趕到天道暗示的地方,果然原本空蕩的地方突然出現新景象,並敞開着門等他們進。裡頭除了古醫典,還有很多絕跡的靈植異寶。
胡染翻着冊子大爲振奮:“法子對頭,我這就開爐,一定把扈輕,還有水心,救回來。”
他說得肯定,信心十足,大家不由有了欣喜和期待。一時感應到的天地排擠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