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薛氏商行的全力輔佐。
半個月後，衛圖就湊夠了兩副“虛鳳丹”的完整靈藥。
他嘗試開爐煉製。
結果喜人。
第一爐時，便已成功。
過程遠比幾十年前煉製“玉凝丹”時的順利。
畢竟此丹和“玉凝丹”一樣，同屬六階下品靈丹，煉製難度並不高。
“只是可惜，前不久剛剛借“玉心芝”突破了一個小境界。現今雖有了“虛鳳丹”，但僅憑此丹……還不足以衝破境界屏障，到達煉虛初期巔峰……”
衛圖端詳了一會，手中宛如美玉一般、內裡浮現鳳凰虛影的靈丹，法力一卷，又將這枚靈丹放入了丹瓶之內。
“自給不足，只能求於外界了。”
他目光落在，放在桌面上的一張封面燙金、落款寫有“天鵬閣”三字的邀請函。
此邀請函正是羽仙子那日邀請內城交易會的“後續”。
這位合體女修並未忘記他這個“小輩”，沒過多久，就派天鵬閣修士送來了此物，把此事徹底定了下來。
也正因此。
這段時間，他纔會大量變賣身上的靈物，用以拼湊身上的中品靈晶，好在內城交易會上有所斬獲。
——合體層次的交易會，裡面隨意漏出的一二寶物，就足以讓他吃撐，獲得更進一步的機緣了。
……
數日後。
按照上所標註的地址，衛圖前往此次的內城交易會。
他頭戴斗笠、黑袍罩身，在門口耐心等待羽仙子的到來，畢竟此次他參加交易會，是以羽仙子的“隨從”身份進入。
對此，衛圖也無任何的折辱心態。
境界的提升，固然會帶來地位的騰飛、讓他的身份翻天覆地，但若太過注重享受這些“外物”，難以保持平常心……時間久了，必會將他整個人所“異化”。
一句話，他是人，不是高高在上的“仙”！
沒有必要，故意少了人氣。
交易會門口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一尊尊外界難見的合體大能在此間出現，帶着侍從、親眷進入。
沒有太多人注意衛圖。
此次，衛圖在薛氏商行雖鬧出了大新聞，但……萬靈仙城所輻射的範圍，遠不止區區一座仙城，薛氏商行在萬靈仙城內算是不俗商會，但在其輻射的範圍之內，就只算一個排不上名號的小勢力了。
無它——
大乘勢力，纔有資格在靈界四大陸揚名。
合體勢力，纔有資格在各大陸之內，躋身爲一流勢力。
萬靈仙城，已是風火大陸上，有數的大仙城了。
“那是……九焰君？”
在門口等待的時候，衛圖注意到了一個儒袍玉面、頭生異角的中年修士到來。
此修他並不陌生，因爲幾十年前，就是他從柴首坐手中，搶走了此修藏在海底洞府的“神猿草”，獲得這一煉製“五精丹”的主藥。
不過，這還是他頭一次，真正與這位在靈界內，廣有盛名的合體六神君“會面”。
當然，衛圖表現的很自然，九焰君並未注意到衛圖這個煉虛小輩，其目光略掃了衛圖一眼後，就邁步走進了會場大門。
“當年十八，站如嘍囉。”衛圖內心不驕不躁，暗暗忖道。
又等了一刻鐘。
另一衛圖熟悉的修士，亦朝會場方向走了過來，此女一襲粉色裙裳，花容月色，玉臀後面，長有天狐族標誌性的蓬鬆狐尾。
“是她？”衛圖略感詫異。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此間關竅。
徐青旋曾言——會先回風火大陸，在天狐族找那親近長輩，討來佈設“六氣斬神陣”的陣圖，然後在二十年後，與他合力斬殺花目族的“乾屍”，瓜分此修遺寶。
而恰恰，萬靈仙城內部，存有通往風火大陸的跨大陸傳送陣。
並且，此跨大陸傳送陣不像其他勢力的傳送陣限身份使用，其只需支付一定中品靈晶，便可催使、借用。
所以，萬靈仙城，便成了此女重回風火大陸、難以避開的第一站了。
“此女亦和我想的一樣，身後有着大背景，不是天狐族的普通族人。”
衛圖目光微閃。
能來內城交易會的修士，非富即貴。
如他，也是得了羽仙子的邀請，這纔有幸參加這次內城交易會。
換言之，徐青旋的背後，亦站着一尊和此女足夠親近的合體大能。
“衛圖？”
這時，來到會場門口的徐青旋也面色微訝，發現了沒有易容的衛圖。
——萬靈仙城，並不是人族傳統勢力的覆蓋範圍。
萬靈仙城附近，據她所知，並無什麼合體境界的人族大能。
自然，也無什麼人族合體來此“提攜”衛圖了。
“徐仙子。”
衛圖神色自然，上前見禮。
“衛道友。”徐青旋收回驚訝，對衛圖斂衽回了一禮。
不過，下一刻，令衛圖稍有意外的事發生了，徐青旋並未與他過多寒暄，反倒值此時刻，告訴了他一件“秘事”。
“魔雲教正在暗中收集靈藥，籌謀煉製五精丹？”
“此話，徐仙子說的可是真的？”
衛圖大皺眉頭，進行進一步的確認。
有人祖殿作爲靠山，說實話，他並不怕魔雲教誕生合體大能，然後威脅於他。
其次，以他的斂息、易容手段，只要他小心應對，魔雲教根本難以找到他。
包括青靈宗亦是一樣。
“隱居”在青羊谷的素心上人等人，只要不主動出去，以青羊谷的隱蔽，魔雲教發現的機率並不高。
但——
坐視仇敵增強，亦非什麼好事。
“此事自然是真的。”
徐青旋點了點頭，說道：“上次與衛道友一別後，妾身就返回了鼎元仙城，暗中打聽起了衛道友的情報，進行印證……這一打聽後，也就得知了你和魔雲教的仇隙，以及魔雲教的一些動靜……”
“魔雲教蒐羅五精丹靈藥之事，此刻，已在鼎元仙城內傳的沸沸揚揚了，衛道友若是不信，大可去鼎元仙城一觀……”
“此事，衛某自是信的。”衛圖目色凝重，認真的點了點頭，不認爲徐青旋的這番話有假。
此女並無在此事上欺騙他的理由。
其次，此話的邏輯鏈亦是完備。
和下界煉製“築基丹”、“蛻凡丹”等破階靈丹相似，煉製“五精丹”的靈藥在靈界亦屬一定的管制靈藥……
等閒勢力即便有靈晶，也難買到。
一旦大量蒐羅，就很難遮掩住。就如紙包不住火一般。
“而魔雲教值此刻，大肆蒐羅煉製五精丹的靈藥，應該就是瞅準了……流雲族等異族與人族神火仙域的兩族大戰……”
“——趁此時機，展露出其作爲人族內奸的一定價值，減少來自異族的阻力，讓這些異族能“順水推舟”，不至於破壞煉製五精丹的大計……”
衛圖心念電轉，想通了魔雲教此次着急蒐羅煉製五精丹靈藥的緣由。
簡而言之。
在魔雲教一衆高層看來，這次兩族大戰的“契機”，便是他們趁亂誕生合體修士的“時勢到了”。
“魔雲教教內，只有副教主鐵煞大尊和其教主是煉虛後期，剩下的煉虛修士，也只有一掌之數……”衛圖陷入沉思。
今非昔比，僅此勢力，以他目前的實力，還真不用過分的忌怕。
只是，想打入老巢，直接剿滅“魔雲教”，單他一人，亦是頗爲困難之事。
魔雲教修士行蹤向來不定，煉虛境以上的高層也有從古魔手上學來的神魂秘術，應對搜魂手段，根本不怕抓到修士，供出老巢所在位置。
不然，神火寺這煌煌十二仙門，早在萬年前，就剿滅此派了，不至於讓此派還逍遙法外這麼多年，如“狗皮膏藥”一般，一直給境內的修士上眼藥。
上次，他所抓到的“蠱三”，也僅是一化神修士，除了知道魔雲教高層的境界外，對其總舵的所在地，就一無所知了。
“先不急。”
“煉製五精丹，可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哪怕是劣版的五精丹，不說蒐集靈藥所需的時間，僅是煉丹時間，就在七八年之久……”
“其次，吞服靈丹、轉化爲後天五行道體，憑此突破合體境界，期間所用的時間，亦得至少半個甲子之久……”
衛圖深吸了一口氣，搖頭暗道。
四捨五入，他現今至少還有四十年的時間，去應對魔雲教可能誕生合體大能之事。
而四十年時間……
“那時的我，當有機會……突破煉虛中期！並憑藉手段，擁有煉虛巔峰戰力！”
衛圖目光灼然，熠熠生輝。
一旁的徐青旋，見衛圖的神態由“沉思”、“皺眉”，轉爲此刻爆發強烈自信，也是嘖嘖稱奇不已，暗感衛圖是個人物。
“若衛道友不嫌棄妾身的話，待解決那花目族乾屍後，你我可聯手，共同對付魔雲教……妾身亦對魔雲教蒐羅來的五精丹靈藥，大感興趣呢。”徐青旋盈盈一笑，蓬鬆狐尾微微擺動，透露出內心的歡悅。
“有用到徐仙子的地方，衛某不會客氣的。”
聞言，衛圖微挑眉宇，含笑回道。
沒有拒絕，也沒有表態答應。
二人交談完畢，徐青旋不再於會場門口久留，微福一禮後，便告別衛圖，走進了內城交易會。
接着，又等了半刻鐘。
一襲白裙的羽仙子這才珊珊到來。
見衛圖早來等候，羽仙子嘴上雖沒說什麼話，但神色間的態度，無疑表露出了她對衛圖的大爲欣賞。
尋常修士，成爲金丹、元嬰老祖後，就自持甚高，難以平視他人了。
面對前輩時，縱然會伏低做小，但行止間的一些“跋扈”，還是會或多或少的散發出來。
而她在衛圖身上，沒有發現這些缺點。
“衛道友，你跟在我後面，一同進這內城交易會。”羽仙子淡淡一笑，示意衛圖跟她近上一些，不必過多拘謹。
“此時此景，和當日進迷仙廟秘境時，似乎頗爲相似。”
跟在羽仙子身後的衛圖，見此“故景”，不禁回想起了素心上人。
幾十年前，他飛昇靈界之初，作爲師姑、宗主的素心上人也是對他態度不錯、屢次表露善意，更是在前往迷仙廟盛會的時候，讓他和南恆子近距離的站在身後……
今時今日，陰差陽錯後，素心上人已經成了他潛在的突破境界“爐鼎”。
“不知羽仙子……”
衛圖打住岔念，緊守心神。
……
萬靈仙城的內城交易會，比衛圖想象的要小一些。
在刨除隨合體大能進入“外會場”的一些僕從後，能真正進入“主會場”的修士，就只有不到百五之數了。
這裡面的合體修士，佔了兩成之多。
剩下的修士，纔是如衛圖這類被羽仙子帶進來的“親隨”。
而且，交易會內部，也未設有什麼拍賣臺，僅在殿內安放了一些大門敞開的小型閣樓，供修士入內、進行交易。
這與低階修士在坊市擺攤類似。
區別是，高階修士設下了身份限制，只讓一些同階修士前來交易，並且擺攤所用的器物，也看起來豪奢、典雅了一些。
衛圖亦跟在羽仙子身後，走進了一間空置的二層閣樓，看着羽仙子在閣樓裡的玉臺上面，擺放此次的交易靈物。
“七千年的林戎草、四千年的斷龍參，以及一粒七階妖獸的內丹……”
衛圖端詳玉臺上的靈物，暗暗稱奇。
這裡面的任一靈物，都是薛氏商行的寶庫內所難找到的，皆爲靈界的“奇珍異寶”，非是一般的大路貨色。
不過，這些靈物於他現今也是無用，所以略看了幾眼後，他就收回了目光，並向羽仙子請辭，準備前往其他閣樓看看。
交易有用靈物，纔是他此次參加內城交易會的重點！
而不是一直跟在羽仙子身後，充當親隨。
“若看上了一些寶物，手上沒有充足靈晶，可先向我暫借。”羽仙子淡淡笑道，言語中，已然把衛圖當成了自己的親近後輩。
當然，這也與衛圖“出手大方”有關。
在吞下薛氏商行後，衛圖亦很識趣的，向天鵬閣送去了一百中品靈晶，以及一成半的乾股。
衛圖點頭道謝，領了好意。
他轉身離開羽仙子所在的閣樓，一邊用神識來回窺探，一邊則耐心的逛起了，會場內林立的各間閣樓，尋找對他有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