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估計是打掃界務局淨手大殿。”小雪平靜而認真地說。
“吭哧！恩……小瑤，你今天身上氣味真是複雜而濃郁~”玉塗學着老神仙那種口味說着。
“滾！”
忽然間，小雪的肚皮也震顫了一下。
“別憋了，早就看出你想笑！”玉塗直接點穿小雪，“你整天這麼裝不累嗎？”
“習慣了。”小雪聲音平淡，但肚皮又震顫了一下。
“你們夠了啊！”我提出了抗議，轉身朝天，靠在小雪的肚皮上，“相對於昨天那麼刺激，我倒是寧可這樣天天洗廁所，不得罪人。”
兩人看着我靜了一會兒，忽然都笑了出來。
你們到底在笑什麼？笑點又在哪兒？
小粉笑得嫵媚而有些壞，小雪一張老虎臉看不出笑意，但他的肚皮在震。
小粉伸手又要來擼我的頭，忽然一隻虎爪“呼”了過來：“快春天了，不要隨便碰小瑤。”
小粉立刻粉光乍現，變成了齜牙咧嘴的六尾狐：“這是我的房間！”
小雪依然像奶孩子的母老虎一樣淡定躺在那裡：“現在也是我的了。”
“你！出來一下。”小粉的聲音開始發冷。
“不行，小瑤趴在我身上。”小雪巋然不動，像是奶孩子的母貓絕不會起身那樣。
“小瑤，你能不能下來一會兒？我跟雪凜有點私事要談。”小粉對着我，像是哄我般好聲好氣。
我繼續死人攤：“你先答應我不打架，我就去洗澡，不然今晚我就這樣睡了，反正明天還是洗廁所，還得臭。”
“……”一時間，一狐一虎都不吱聲了。
小粉抽着他狐狸的眉骨，一臉難以忍受的神情。
雖然我本身噴的那些氣味就不咋樣，但聞習慣了，小粉小雪他們也就不嫌棄了。
而且確實有不少妖族也在用，因爲對於社恐族的妖族來說，“絕情”噴霧真的解決了他們很大的問題。
現在讓玉塗和雪凜難受的，應該是公公廁所的氣味。
我是聞不出的，因爲界務局的淨手大殿真的很乾淨，而且空氣清新。
殿內還有不少妖花在時時淨化空氣，並不需要我們太多打掃。
不過妖族嗅覺敏銳，今天我服務的人越多，進出衛生間的次數越多，沾染上的氣味也會越多。
再加上打掃時各種清潔劑，清香劑，身上沾染的氣味也就雜了些，別說他們兩個，我們班上嗅覺敏銳的妖族一個個結束後都狂奔回宿舍，只想趕緊除味。
作爲合宿夥伴，誰也不想像是住在公共衛生間裡，就算那裡再香，也會引發不怎麼美好的聯想。
就像我也不想住在滿屋子都是男生臭襪子味道里一樣。
我慢慢撐起身體，跪坐在小粉的大狐狸腦袋面前，伸出雙手：“來，小粉，蹭蹭。”
小粉的金眸睜了睜，眼神里居然還有了一絲掙扎。
他又變回了人形，臉居然有點發紅，他別開臉，單腿屈膝坐在那裡：“你今天太臭了，會把我毛蹭得都是屎味。”
我直接面癱，玉塗小狐狸，我們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好好好，嫌我臭是吧，我去洗香香，哼。
走進衛生間，我假裝關門，但在關起來的一刻，我立刻又用力拉開門，只見玉塗又變成狐狸了！六條狐尾正高高揚起！
而雪凜也站了起來，粗大的虎尾已經崩直。
你們！想幹嘛！
他們發現我來了個回馬槍也僵硬在了那裡。
然後，各自慢慢把腚放回地板，壓下了各自的尾巴。
我走出，面癱地看着他們，放低聲音，加重鼻音：“你們想什麼？”
小粉背對我沒吱聲。
小雪正對我，逃不掉我直視的目光。
他眨巴了一下黃綠色的眼睛，心虛地看向別處：“我們打算從彼此舔毛開始增進感情。”
呸，我信你個鬼。
我眯起眼睛一直盯着他和小粉的後背。
小粉的狐狸身體明顯僵硬。
“這樣，你們把火鍋煮起來，等我出來吃。”我也不戳穿他們。
玉塗再次變回人形：“我也餓了，好久沒吃火鍋了，我叫霸一起。”
雪凜也隨即恢復人形站了起來，老實而乖巧：“我去準備。”他看向玉塗，“你想聽什歌？”
兩人一起往外走。
“都行，只要不是冥燼的。”
“恩，我也煩。”
兩人又在冥燼的事上達成共識，殺意值明顯降低。
沒想到冥燼在咱家和諧上，居然做出了一份不可忽視的巨大貢獻。
等我洗完澡出來時，房裡是流行的音樂，空氣裡是火鍋的香味。
我跑到客廳，看見兩人果然乖乖在煮火鍋，顏霸也來了。
就是顏霸……看起來怪可憐的。
他……不上桌。
他跪坐在桌邊，獨自一個小桌，小桌上是一個……狗盆……
他這奴癮症，是不是也有點太過了！
雪凜也一直看着顏霸，看到發呆，看起來有點懵。
雪凜呆呆看顏霸：“這狗盆……”
玉塗扶額：“他託認從人界偷偷帶進來的……”
“……”我們一桌子人和妖，都沉默了。
這算走私了吧！
一個狗盆，還得靠走私……
這不是一件誇張和不可理喻的事，因爲在妖界，人界寵物用品是違禁品。
把一個寵物用品送給妖族，無疑是對他的侮辱！
妖界以動物在人類爲寵而恥，所以將人界的寵物用品也定義爲侮辱性商品，不予以進口。
但現在顏霸自己還要去走私來自己用……
這就……很難評……
雪凜呆了一會兒，看玉塗：“他這奴癮症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玉塗臉上也是一籌莫展的神情。
我看着顏霸一臉滿足地跪坐在那裡，忍不住輕聲問：“沒有治療方法嗎？”
玉塗從扶額的手下面看着我們，對我們搖搖頭，也壓低了聲音：“霸不想看，去看了他反而會焦慮，醫生就放棄了，說患者自己開心最重要，如果對治療排斥，不如不看。”
這個心理醫生……倒還挺爲患者着想。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我們不是顏霸，我們看着難受，但顏霸真的看着很享受。
既然他很快樂，我們爲什麼非要去糾正他，讓他反而陷入不快樂呢？
“你喂他，他會更開心。”玉塗忽然說。
我指在自己臉上，呆滯：你認真的？讓我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