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對於衆人的聯手一擊嗤笑一聲,默默的低下頭,都不需要過多觀看。
果然伴隨着衆人的聯手一擊,就見那世界屏障猛然震動,虛空蕩漾起層層漣漪,但只是猶如水波一樣盪漾了一下,然後一股更加強大的反震之力傳來,衆人直接被震飛出去,一個個在空氣中倒飛而出口噴鮮血。
“就是現在了!此時他們一起出手,我趁機抽走第十八重天,到時候十八重天消失後他們如果詢問我,我就將一切的緣由都賴在他們的身上,倒打一耙說是因爲他們震碎了兩個世界鏈接的錨點,導致十八重天憑空消失。”張諶的眼神裡露出一抹狡詐的光芒:
“十八重天雖然被抽走,但十九重天和十七重天依舊可以隔着無盡虛空望見,我到時候也可以點顛倒黑白說那兩重天才是十八重天,這無盡虛空是因爲錨點斷裂造成的反噬。”
張諶想到這裡,直接暗中吩咐西王母動手:“娘娘,您儘管出手抽取眼前的精神世界吧。”
伴隨張諶的話語落下,藏身寒冰地獄內的西王母忽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精神世界和物質界互相勾連的無盡虛空所在,然後其一掌伸出對着那精神世界十八重天摘取了去,就見那精神世界十八重天在西王母的手掌下逐漸縮小,化作了一個猶如彈珠般的珠子,被西王母拿在手中。
“那是……”
物質界通道內的衆人才剛剛穩住身形,就看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扭曲了虛空,然後那屏障後的世界眨眼間消失不見了蹤跡。
至於說西王母出手的異象,衆人沒有看到,衆人根本就不配看見混元級別存在的出手。
就算西王母在他們的眼前出手,可是對於他們來說,依舊是視而不見。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人在螞蟻的面前走過,螞蟻雖然可以感受到大地的震動,感受到空氣中因爲人走過捲起的大風,但偏偏無法看到人的櫛鱗片爪,因爲這是生命層次的不同。
衆人震撼於那世界的變小和消失,但下一刻就見衆人不由得勃然變色,那新世界消失了自己等人怎麼辦?
衆人紛紛衝上去,趴在世界屏障前,看着消失的世界,留給衆人的唯有那一望無際的虛空。
而此時張諶只覺得寒冰地獄內微微一震,西王母已經出現在了寒冰地獄內,在西王母的身旁,一顆混沌色的珠子在微微閃爍着神光。
張諶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因爲想要煉化那個精神世界還需要時間,他還要先將眼前一關應付過去再說。
“張諶,你快過來,爲何那新世界消失不見了?”大先生開口招呼張諶。
張諶聞言湊上前去,衆人看着張諶的身形,紛紛散開了圍堵在世界屏障前的人羣,給張諶留了一條充足的道路。
張諶一路來到世界屏障前,一雙眼睛看向對面,入目處是一望無際的虛空,有空間亂流在涌動,除了空間亂流外,再看不到任何的物品。
張諶見此一幕面帶訝然之色,他知道自己想錯了,本以爲抽取了十八重天后,可以隔界相望十七重天和十九重天,但此時映入其眼簾的是紊亂的時空風暴和亂流,哪裡有十七重天和十九重天的蹤跡?
映入其眼簾的唯有一望無際的虛無。
“那新世界哪裡去了?”大勝朝廷的老祖宗眼睛都紅了,面色猙獰的看着張諶,聲音裡充滿了狂躁。
新世界關係到他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眼下新世界忽然消失,不就是在要他的命嗎?
面對着暴躁的大勝老祖宗,張諶略帶遲疑的打量了一眼無盡虛空,然後再看看眼前的風水大陣通道,有些不確定的道:“或許是因爲諸位老祖剛剛攻擊空間屏障的時候,因爲使用的力量太大,導致力量擴散而出,撼動了風水大陣,致使那風水大陣出現破損,和那新世界脫錨了,錨定點斷了,那新世界重新消失在空間風暴中就此流浪去了。”
張諶給出的解釋倒也能解釋的通,也由得他胡說八道,至少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驗證張諶所言真僞的能力。
張諶也是欺負這羣人實力不咋地,根本就驗證不了自己所言的真僞,所以直接大膽的開口糊弄,將對方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聽聞張諶的話,在場諸位王室的老祖宗俱都是急眼了,這要是新世界脫錨,到時候大家怎麼辦?失去鎮壓壽命之地,豈不是要活生生的老死?
“混賬,你怎麼不早說!”那老祖怒目圓瞪的盯着張諶,開口呵斥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惱怒。
張諶聞言面帶無辜之色:“小人不知諸位老祖的實力,哪裡知道諸位老祖合力竟然也打不開世界屏障?況且小人也是第一次接觸此風水大陣,哪裡知曉其中還會有如此關竅。”
張諶開口抱怨,聲音中充滿了委屈,似乎自己纔是最無辜的那個不說,還若隱若現的將黑鍋扣在了大勝王朝的諸位老祖身上,責怪諸位老祖實力不濟,導致那世界錨點脫落。
那邊大先生最冷靜,打斷了王室老祖的問責,耐心的詢問了句:“世界錨點脫落,可有解決的辦法?是否可以將那脫落的錨點重新續接回來?”解決問題是關鍵,而不是盲目的指責抱怨。
張諶聞言苦笑:“我哪有那等實力?我要是有那等實力,早就已經一指頭將平邊王給碾死了,何必如此委曲求全苟且偷生呢?”
聽聞張諶的話,諸位老祖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一個個站在世界屏障前,看着那無窮無盡的空間風暴,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之色。
“事已至此,該如何是好?”周求乘開口詢問了句。
大勝王朝謀劃新世界八百年,抽調了一切力量謀劃新世界,結果就這麼無疾而終了,大勝王室大計成空!
“小子,老祖我不管那麼多的理由,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那個未知的世界給我重新錨定回來,否則老祖我將你挫骨揚灰。”大勝朝的老祖宗扭頭看向張諶,聲音中充滿了殺機。
“將我挫骨揚灰?”張諶聞言頓時面色冷了下來:“閣下莫非將我當成橡皮泥了不成,想揉捏就揉捏?我可是京都張家如今的家主,豈容你揉捏?”
張諶的聲音冰冷下來,眼神裡充斥着冷酷與不屑:“況且我的任務只是修復此通道,如今通道修建完成,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老祖你自己實力不濟,導致新世界脫錨,關我什麼事?你莫非想要藉機發作,與我八大家族撕破臉皮不成?”
張諶不復之前低眉順眼的模樣,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大勝王室的老祖。
他是誰?
張氏家族的家主,八大家族之一,豈容對方隨意呵斥拿捏?
還真當自己是北地那個無依無靠的少年郎不成?
張諶的話語可謂不客氣到極致,直接將那大勝王室的老祖頂得下不來臺,一雙眼睛呆呆的看着張諶,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京都八大家族和大勝王室競爭已久,雙方皆已經將對方視作心腹大患,若八大家族是那麼好撼動的,王室早就已經出手了,豈容八大家族存在?
張諶是張家的家主,豈是他想拿捏就拿捏的?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露出一抹呆滯之色,顯然被張諶忽然轉變的態度給驚到了。之前來的時候張諶多謙卑?看起來就像是軟柿子,怎麼此時如此強硬?
那邊周求乘聞言眼見着大勝王室的老祖宗下不來臺,連忙站出來呵斥了句:“張諶,怎麼和老祖宗說話呢?還不趕緊給老祖宗賠罪?”
“呵呵,他是哪個老祖宗?是你的祖宗嗎?我爲什麼要向他賠罪?”張諶此時不想緩和雙方之間的關係,也不給周求乘的面子,直接開口懟了過去:
“他們只是大勝王室的老祖宗罷了,又不是我祖宗,我堂堂張家家主,憑什麼給他們道歉?”
此言一出,場中氣氛再次僵硬下來,張諶這話說得倒也有道理,畢竟眼前之人只是王室宗親罷了,身上也沒有一官半職,若論身份地位,還及不上張諶這個張家家主高。
至於說張諶爲何此時態度如此強硬,絲毫不給周求乘面子,也不要緩和的機會,原因有兩個。第一,他想要抽取精神世界煉化爲小世界的目的達成了。第二,那就是大勝王室與自家的交易達成,接下來只怕大勝王室不會放過自己。
自己父親惹出那麼大亂子,對於大勝王室最有利的選擇就是將自己推出去祭旗,給平邊王府一個交代,趁機拉攏平邊王府。
然後釜底抽薪,利用平邊王府對付其餘六個家族,那其餘六個家族失去了平邊王府的支持,也不過是大勝王室砧板上的魚肉而已。
張諶看得清楚明白,自己和大勝王室的仇恨,伴隨着此地事情了結,也逐漸拉開帷幕,既然雙方日後的龍爭虎鬥在所難免,那張諶自然要硬起腰板做人了。
他的佈局已經開始,外有妖族呼應,內有平邊王作爲退路,張諶怕什麼?
他是不怕大勝王室掀桌子的!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那大勝王室的老祖,冷冷一哼轉身離去:“我領取的任務是修復此地兩道關卡,重建此地通道,至於說那世界拋錨卻不是我的任務,也和我無關。諸位老祖若有本事,儘管施展手段將那世界拉回來,若沒有那個本事,也不必在我身上撒怨氣,我張諶乃堂堂張家家主,也不是好欺負的!”
“言盡於此,咱們就此告別吧!”張諶說到這裡冷冷一哼,扭頭轉身離去,對於大勝王室的諸位老祖理也不理。
看着張諶遠去的背影,場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許久後才見那王室老祖才冷冷的從牙縫裡吐出一句話:“八大家族囂張至廝,已經成爲我大勝朝的毒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