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關星的夜空沒有月亮，但星光卻格外明亮。
皎潔星光穿透瓊玉窗戶，即便沒點亮熒光藻燈籠，房間內依舊通明一片。
陳沐站在窗前，看着窗戶上自己的倒影，心裡有些慌。
“臉色蒼白，眼袋發青，妥妥的元氣虧損之象。”
“急功近利要不得呀。”陳沐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已經搞明白了自身元氣虧損原因。
玉種重塑需要先天氣，提煉先天氣需要大量法力。
而法力的恢復除了地靈元氣，還要自身的精元和神氣。
每次榨乾法力再恢復，都要吸走一部分自身元氣。
隔壁鐘慶每天五次榨乾法力，就搞得元氣虧損。陳沐每天榨乾法力二十多次，怎麼可能不傷身體。
“只怪重塑玉種的修行太有吸引力。”陳沐有些懊惱的搖頭。
金色紋路不斷生長，經驗數值飛速上升，感悟反饋接連不斷，種種體驗讓陳沐每天都欲罷不能，不知不覺就造成了元氣虧損。
“修行是爲了更強，可不是爲了把自己練廢。”
……
之後接連五天，陳沐都沒進行道基修行。
每天早睡早起，在辛巳院上工時，也大都閉目養神。
養靈酒和回元湯每日少量多次食用，存儲很久以備不時之需的培元丹，也被他取出服用。
一連數天修養，蒼白臉色終於逐漸恢復紅潤，青黑眼袋也慢慢消失。
夜晚，陳沐站在窗戶前，用諦聽神通對着自己上上下下的仔細探聽。
好一會兒確定自身氣息穩定強勁，這才終於放下心。
“得好好規劃一下玉種重塑方案才成，可不能莽莽撞撞修行。”
陳沐看着明亮星空默默盤算。
“玉種重塑肯定得繼續，但每日修行次數得控制。”
“回元湯和養靈酒能固本培元，可一味猛灌也不行。身體吸收存在極限，得定量定時服用。”
心裡有了想法，陳沐慌了好幾天的心，終於安定。
這會兒也有了心情觀察頭頂奇特星空。
“夜晚沒有月亮，白天沒有太陽。”
“白天的可見光，甚至全都來自天關星天空自身所散發的光芒。”
“有意思。”
陳沐去過陰冥地府、也曾到過天外冥魔天。那裡雖然環境不同，但都存在太陽和月亮，可天關星上卻沒有。
來了一個多月，他也曾特意探聽，可這裡的人大都習以爲常，都不清楚怎麼回事兒。
“聽說天關星共有主副十八顆星辰，也不知那些地方是何種模樣。”陳沐看着天空默默思量。
“天關星安定，其他星辰卻常有妖魔肆虐，現在肯定是去不得。”
“等過個幾年鑄就道基，或許可以找機會去其他星辰上逛一逛。”
……
一個多月後，傍晚時分。
天關城城東，天市大街。
街道在天關內城以東，陽都天工兩坊以西，好似一條分界線，分隔兩方。
之前陳沐來天關星時所通過的天門法器，就立在天市大街最南端。
“一枚白玉一斤肉？這麼貴的嗎？”百味齋內，陳沐看着還帶有些許冰霜的雪白肉塊，一臉吃驚道。
在雲州海州時，一枚白玉足以買十多顆辟穀丹，數十斤異獸肉，夠一個普通煉氣士一月食用。在這裡，竟只能買一斤肉？
這物價……
“貴確實貴了點兒，但它物有所值呀。”一身灰衣的夥計對此類疑問司空見慣，滿臉帶笑的解釋。
“您眼前這妖肉來自六翅金羽雕，是經過天工爐祛除妖毒後的精華腿肉。”
“它有培元固本的功效，連續服用，效果甚至比培元丹都好。”
“更重要的是，它肉質極爲鮮美，絕對是你往日未曾嘗過的味道。”夥計滿臉自信。
味道再好也沒用啊。
陰魂怪們可不在乎妖獸肉味道，它們只需要量大管飽。
陳沐心頭無奈。
他來這裡買妖獸肉可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填充無底潭。
不論是餵養陰魂怪，還是提煉回元湯養靈酒，都需要往無底潭內投入大量血肉。
來天關星兩個多月，之前存儲在無底潭內血肉，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又和夥計打聽了下各種妖獸肉行情，陳沐就提着五斤六翅金羽雕腿肉離開百味齋。
之後他又去了其他幾個肉鋪詢問，得到的結果大同小異。
天關城內賣的妖獸肉，有的來自天外妖魔，有的來人爲養殖的異獸。
它們的味道都很好，而且還有特殊功效，但價格也普遍昂貴。
作回元湯和養靈酒的提煉材料，性價比實在不高。
“得找個更廉價的妖獸肉採買渠道。”
“嗯，我看解妖巷就挺好。”
……
翌日下午。
解妖巷辛巳院中。
陳沐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的坐在高腳凳上。
好一會兒，空洞的眼睛裡才恢復神采。
“第五次逆練先天氣完成，不能再練啦。”
他扯下腰間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口養靈酒，起身活動關節。
自從有了上次元氣虧損的教訓後，陳沐就放緩了玉種重塑節奏。
花了半個多月功夫，配合回元湯和養靈酒多次測試。
他最終確定，每日逆練先天氣的次數，最多不可超過十二。
只要在這個範圍內，就能讓身體處於一種正向的平衡。
不損傷元氣，還能持續快速的重塑玉種。
而白天之所以只能進行五次修煉，完全是因爲解妖巷地靈元氣不足。
“到底只是天關城外城，地靈元氣濃度不如內城濃厚。”
“想多煉幾次也不成，只能晚上回去借玲瓏玉盤修行。”陳沐微微搖頭。
整個天關城都處於某種道場法禁中，每個區域的地靈元氣都有定數。
外城的地靈元氣足夠道兵尋常恢復法力使用，但逆練先天氣顯然是個耗費元氣的大戶，只靠外城元氣，沒法支撐修行太久。
堪稱移動道場的玲瓏玉盤，就再次發揮大作用。
“除了需要持久耗費大量白玉外，其它完全沒毛病。”
陳沐對玲瓏玉盤極爲喜愛，這法器陪伴他十多年，給他的幫助着實不小。
而對於元氣濃厚的內城，他是絲毫不羨慕。
因爲但凡住內城的道兵，都需要頻繁出征參與妖魔清剿。
道功高待遇好，但據說死亡率也不小。
“我還是老實當我的屠夫的好。”
陳沐慢悠悠活動身軀，緩緩的搖頭晃腦。
“地靈元氣不缺，回元湯和養靈酒的材料，卻不得不思考。”
他低頭看向石桌旁木桶。
木桶內裝的是鷹嘴白玉蛇的內臟和筋肉。
按照妖魔圖譜記載，天外妖魔血肉內蘊含妖毒，但凡不經處理就食用者，不是瘋魔就是死翹翹。
所以即便在解妖巷幹了近兩個月，陳沐也沒打過這些妖獸肉的主意。
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