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營造秘卷？”
“那你是要外練法，還是內練法？”身穿靛藍衣衫的清瘦中年一邊引着陳沐往藏經院深處走，一邊發問，面色頗爲和善。
“茅監院，可否告知在下，這外練內練法有何區別。”陳沐恭敬抱拳。
眼前這人乃是聖心院藏經院監院茅士垣。
按白壽說法，此人道行深厚，僅次於羅定羅都院。
“道基乃元神根基，像種子，也似根鬚。”
“想要把它培養壯大，進而修成元神，就要澆水施肥。”
“純陽氣，就是道基需要的水和肥。”
“煉氣士鑄造靈寶，最大作用就是爲了醞釀純陽氣，滋養道基。”茅士垣慢條斯理解釋。
陳沐聽得連連點頭。
對道基之後的修煉之路，他只是零星知道一些，遠沒有這位茅監院講得清楚。
“若是修煉天妖轉生法，到了這一步就需要鑄造根器。”
“根器能醞釀太陰氣，能促使天妖真身蛻變爲天妖真形，進而徹底化作天妖，堪比元神煉氣士。”
“咱們羅都院，就是造器多年的修士，說不準哪一天，就練成真形長生不死呢。”茅士垣略帶調侃的樂呵呵笑。
陳沐面帶恭敬聽着，卻沒回應。
眼前這位茅監院能隨意談論羅都院，顯然其道行距離修成元神也差不了多少。
陳沐不過剛修成道基，差着近乎兩個境界，他可不敢隨意接口議論。
茅士垣瞥了眼謹慎的陳沐，也沒怎麼在意，繼續介紹。
“傳統靈寶內練法，類似道基修行，需以先天氣爲材，依循營造法式一點點構築堆積靈寶。”
“此過程稍有不慎，靈寶胎體就會崩潰，習練者就不得不從頭開始。”
“如此一來就需要海量先天氣，且耗時極爲長久。蹉跎數十上百年不成的例子，可是不少。”
“正因此，靈寶外練法便應運而生。”
“尋找蘊含先天氣的材料爲根基，以煉寶訣蘊養煉化成法寶。”
“雖然差了些靈性，卻也能收入泥丸玉種，能提煉純陽氣或太陰氣壯大道基。”
“而且只要有足夠材料，三五年甚至就能練成，堪稱修行捷徑。”茅士垣一臉讚歎道。
陳沐立刻就想到了眉心裡的陰錯陽差。
此寶被他以太一煉寶訣煉入龍珠靈機後，靈性大增。
能收入眉心秘竅，能提煉陰冷白霧滋養天妖身，很顯然就是個外練法寶。
只不過方向不太對，它更適合天妖外道。
“那種陰冷白霧，恐怕就是能滋養天妖真身的太陰氣了。”陳沐心中明悟。
自己的雲蜃天妖身極爲特殊，其本質和陰靈類似。
尋常陰靈沒有百多年的苦熬，根本不可能練成陰靈神胎。
自己只花十多年功夫就練成，這都多虧陰錯陽差滋養。
好寶貝！
陳沐內視眉心，瞥了眼游魚一樣緩慢遊走的陰錯陽差，心情頗爲愉悅。
“以後有時間，得琢磨一下那太一煉寶訣啦。”
“之前只當它是一份普通秘法，如今看來，怕是還有不少潛力可挖！”
說話的功夫，茅士垣已經領着陳沐來到藏經院中心處。
穿過一道好似水幕般屏障，倏然進入一片廣闊大廳。
明亮光線從頭頂透明琉璃瓦上進入，把大廳照的通明。
七八個高大書架，正立在大廳中心處。
茅士垣回頭看着陳沐：“所以，你是選內練法，還是外練法呢。”
陳沐回過神來後，微微皺眉。
“既然是捷徑，難道沒有代價？”
茅士垣挑眉：“你倒是挺敏銳。”
“修行之路一步一個腳印，你這這一步省了力，自然要在後面補回來。”
“但那也是修成元神，或者練成天妖真形以後，纔會考慮的事情。”
“屆時與天同壽，即便要花費大量時間彌補，其實也耗的起。”
陳沐聞言，眉頭皺的越發緊。
誰都知道，走正統修煉法最安穩。但內練靈寶法確實耗時長久。
很多煉氣士練成道基，年歲已經不小。若再花費大量時間走內練法，即便練成了，恐怕也沒時間培育道基蘊養元神。所以……
“我想先試試內練法。”陳沐擡頭看向茅士垣。
茅士垣嘆一口氣，感覺就好似看到當年的自己：“想好了？”
陳沐一臉堅毅：“想好了。”
反正我手裡有太一煉寶訣。
內練法走不通，屆時再走外練法也來得及。
可若是錯過了此次機會，再去別的地方找一份內練靈寶密卷，那可就沒這麼容易。
“聖心院雖說掌握夷洲一洲之地，但到底只是黃泉宗下院。”茅士垣解釋。
“七十二道基圖缺一半，門內三大靈寶秘卷，也只有一份《黃泉葫蘆營造法》。”
“那就選這份黃泉葫蘆法！”陳沐當即有了決定。
……
翌日。
白壽一大早就出現在陳沐居住的吊腳樓前，身旁還飄着那個精美寬大的地行輦。
“爲我引路去雙花院的人，就是道友？”陳沐挑眉。
昨日領取完靈寶秘卷，聖心院就給他安排好了去處。讓他去一處雙花院的下院，鎮守三年。
今天就是出發的時候，只是陳沐沒想到，前來引路的人，會是白壽。
這老傢伙年歲不小，之前一直在閉關修煉。
此番能親自帶自己前來聖心院，還是因爲舉薦自己之功的報酬豐厚。
本以爲對方得了好處就立刻返回白家寨，沒想到竟還留在此處。
“看來道友確實是得了不少好處。”陳沐看着滿臉紅光的白壽，頗有些不爽的開口。
“託了道友的福，羅都院賜了我三枚養心丹，足夠讓我修爲大進一步。”白壽滿臉笑容。
養心丹？
這是什麼秘藥，竟能讓白壽如此看重。
“我練的乃是《聖心經》，此法是聖心院根本，能以心臟爲核心鑄就根器。”
“最重要的是，它能內外兼修！”
“內練外練一起修的那個內外兼修？”陳沐聞言一臉驚詫。
“就是你想的那樣。”白壽一臉得意。
“《聖心經》可以自行修煉，也可以吸納養心丹，極大加速根器構建。”
“可惜道友走的不是天妖轉生道，也就和這份寶經無緣。”白壽越發自得起來。
還有這種能內外兼修的妙法？
昨天那位茅監院也沒說啊!
天妖外道有這種內外兼修的造器秘法，煉氣士是不是也有？
草率了呀！
“道友無需後悔。”白壽安慰道：“聖心經極爲難得，乃是羅浮道祖親傳妙法。”
“正是憑藉此經，聖心院才能掌控整個夷洲。”
“內外兼修的靈寶煉法有沒有我不知道，反正在夷洲地界上，我是從未聽說過。”
那還好。
陳沐心裡平衡起來。
但看到面帶得意的白壽老頭，陳沐心裡就又不痛快起來。
自己簽了賣命契書，結果得到最大好處的卻是這老頭？
“放心，我是不會虧待道友的。”白壽嘿嘿笑。
“你不是想要碧針茶根鬚嗎，給了！”他一臉痛快的揮手道：“等我返回白家寨，我立刻就讓五房嘯卿來給你送兩段。”
之前還摳摳搜搜說什麼都不給的碧針茶根鬚，現在就這麼直接送貨上門？
“我怎麼感覺我虧的更多了呢。”陳沐斜眼白壽道。
“虧什麼虧，道友不也得了黃泉葫蘆營造法嗎。”
“這可是黃泉宗三大靈寶之一，前途無量的很吶。”白壽也略帶羨慕開口。
“這靈寶很厲害？”陳沐好奇開口。
“到底是煉氣正宗，怎能不厲害。”
“走走走，藏雷澗距離雙花谷得有十多天路程，路上我好好給你聊。”白壽樂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