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五星級酒店已經開業一週多,25層400多個房間,包括32個總桶套房,全部被訂的滿滿當當。
這裡的位置太好了,開業第一天,客人就蜂擁上門。
看看培訓完的服務員,幾乎立刻就忙着爲客人提供早餐、下午茶和歡樂時光飲料服務。
有些客人只是途經德里的生意人,而有些則長期居住在遠離豪華酒吧、走廊狹窄卻價格昂貴的商務套間。
每到傍晚,太陽緩緩西下,夕陽掃過議會大廈、企業家和政治家富麗堂皇的別墅。
這些人就會坐在休息室悠閒地端着加冰的黑牌威士忌,靜靜欣賞窗外的風景,微笑着品嚐服務員爲他們準備的食物和飲科。
他們聊着天,或玩弄自己的手機。
有些生意人爲了及時對接國會大廈的消息,一次性就在陽光酒店開了半年的商務套間。
比如軍火商人,他們十分依賴新德里的政治掮客,於是乾脆把自己的辦公室設在了酒店裡。
他們三三兩兩坐在豪華柔軟的扶手椅上,心情放鬆,安靜地談話,四周只有叮噹作響的玻璃杯和細心的女服務員們。
很多人對着這座新開的酒店評頭論足,從表情上看,他們還算滿意。
“這個地方還可以,對吧?”
“是不錯,距離議會非常近,十分鐘就能趕過來。”
“我住過班加羅爾的古特伯酒店,那裡的服務員都是黑皮膚姑娘。”
“畢竟是政府入股的五星級酒店,要保證一定的種姓正確,你懂的。”
“所以我對這座酒店的服務員很滿意,她們竟然能說英語,你知道吧。”
印度這幾年,或是德里,或是其他城市,你會常注意到咖啡館、餐館和零售商店中的女服務員越來越“國際化”。
她們年齡大多在二十幾歲,說話輕聲細語,操一口流利的英文。
從她們的眼睛、面頰和光滑的皮膚上,你能判斷出她們都來自印度東北部。
她們彬彬有禮,但略顯靦腆。
如果你跟她們打招呼,並告訴她們也在東北部長大。
那她們纔會放得開了一點兒,也會在服務時格外關照你。
她們並非來自城市家庭,她們是東北農村的鄉下姑娘,背井離鄉到德里來無非也是爲了賺錢。
她們一般都是來自那加蘭邦和曼尼普爾邦,離開貧窮且充斥着暴力的家庭,來到內地的國際化大都市生活。
她們跨出的這一步比尋常都市人的任何一次旅行都要長、都要困難。
雖然在德里有千千萬萬這樣的女孩,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終究不過是孤家寡人。
在商場餐館隨處可見她們的身影,有錢人卻從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陽光酒店就是聘請這些女孩中的佼佼者,她們受過良好的教育,起步都擁有學士學位。
會講英語不說,膚色還普遍偏淺,性格也比大多數印度女孩要溫柔。
就好像對比哈爾人的刻板印象一樣,人們對東北幾個邦的女孩印象,就是服務員。
她們更像東亞人,有着令印度男人發狂的淺膚色。
那些生意人、軍火商,很多都是高種姓,他們不喜歡黑皮膚的印度女服務員。
陽光酒店這種意義明確的安排,很合他們的胃口。
這裡還有健身房、酒吧、游泳池、娛樂中心,配套非常全面。
當然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座酒店的“蘇爾元素”,過於濃厚。
空調、電視機、冰箱、洗衣機,包括餐廳裡的廚房家電,全部來自蘇爾電器。
那些看不見的地方,水泥、鋼筋、施工團隊,也是蘇爾旗下的公司在提供支持。
整座五星級酒店在建造成本上,十分具有優勢,比同類品牌至少低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酒店不僅吸引了大量的印度商人,還有很多老外。
比如波音公司、麥道公司、通用動力、波音、諾思羅普-格魯曼公司。
他們都在陽光酒店設有辦事處,或者開了專門的套房。
因爲他們都想盡可能地接近政客、官僚、商人和國防官員,與他們達成鉅額的軍火交易。
以美國標準來看,印度的軍事裝備預算較低,但也有上百億美元。
一份來自美國五腳大樓的數據顯示,印度今年預計會從美國各個軍火公司購買了價值10億美元的武器裝備,這足以排進美國軍事貿易國家中的前十。
羅恩作爲集團最大的BOSS,在酒店裡自然也有自己的套房辦公室。
薩蒂亞帶着讚歎、驚訝的目光,跟着氣質卓然的服務員,快步來到了羅恩的套房門前。
服務員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待聽到迴應後,才擰開把手示意薩蒂亞進去。
辦公室非常豪華,配有一個休息區,那裡展示了未來德里的景象,盡是樹木、霓虹燈和花崗岩建築。
羅恩正坐在辦公桌後,文件整齊地排列在電腦和傳真機周圍。
薩蒂亞很快被辦公桌前的一個矮架子吸引了目光,上面擺放着一些小模型,它們看上去像玩具。
但這些顯然不是,它們是按軍火商出售的產品按比例縮小的模型。
有一輛裝甲運兵車和戰鬥坦克,都是沙色,說明他們的作戰環境是在沙漠。
還有一艘奇怪的船,薩蒂亞不認識。
“這是隻瀕海戰鬥艦,”羅恩放下手中的筆,“一個軍火商人送的,我兒子拉維很喜歡。”
好吧,能把軍火模型當玩具的,大概也只有蘇爾先生的孩子能這麼做了。“坐吧。”
“是。”
薩蒂亞屁股緊挨着真皮座椅,身體下意識的緊繃。
“什麼事?”
“蘇爾先生,您很久沒回北方邦了。”
“嗯?”羅恩擡起頭,“我這兩年都在外面忙生意上的事,回北方邦的次數是不多。不過那裡是我們的大本營,一切都很順利吧?”
“是,當然。只是.現在社會黨越來越難做了。”
“怎麼說?”
“印人黨太強勢,尤其是去年大選之後,很多亞達夫議員都投靠了他們。北方邦一直都是以種姓政治爲主,現在被搞得一團亂,各個族羣之間矛盾越來越多。”
薩蒂亞還有句話沒說,強勢的何止印人黨,進步黨也不逞多讓。
以前涇渭分明的種姓政黨,現在隱隱有了大融合的趨勢。
從整個印度的政治格局來說,這是好事。可以打破彼此的隔閡,進一步增強國家的凝聚力。
但對北方邦的種姓政黨而言,這就是在挖他們的根。
種姓交流的隔閡一旦被打破,那還要他們做什麼。
“薩蒂亞,原則上來說,這對北方邦的發展是好事。”
“當然,只是”薩蒂亞面露難色。
老實說,如果北方邦變得更好,他會很不習慣。
沒有種姓、沒有窮人的北方邦,那還叫北方邦嗎,那還叫人傑地靈嗎?
好吧,羅恩也覺得味不對。
“這樣吧,我會給邦議會那裡打招呼,增加一兩個社會黨部長。另外,蘇爾置業公司招募工人的時候,你們會分到一些名額。”
“那真是太好了。”薩蒂亞忙不迭的答應。
蘇爾先生果然是慷慨的,不僅給了社會黨更多的話語權,還讓他們在民衆中有了更大的聲望。
如今整個北方邦誰不知道蘇爾大集團下的工人待遇好,幾乎僅次於公務員。
社會黨如果能拿到分配名額的話,那相當於有了許諾選民的籌碼。
一個政黨的前途,無非就受這兩個因素影響,沒有好處誰跟你混。
羅恩之所以答應薩蒂亞,不僅僅是爲了安撫他,也是考慮到印人黨現在確實如日中天。
接連兩次大選獲勝,讓他們的根基越發穩固。
其他地方不好說,但北方邦他一定要抓在手裡的。
當初印人黨式微,地方種姓政黨強,他就和印人黨聯盟。
現在印人黨強勢,地方種姓政黨衰退,那他就扶持小黨派。
總之,羅恩把大英攪屎棍的風格學了個十足十,誰弱他就幫誰。
作爲端水大師,他也是專業的。
“對了,蘇爾先生,最近邦內的那些人,也很想見你。”薩蒂亞神神秘秘道。
“哪些人?”羅恩不明所以。
“和社會黨結盟的羣體,就是北部的牧民。”
“你想說什麼?”羅恩目光古怪的就看着他。
“他們沒什麼事,就是想瞻仰您的風采。哦對了,他們還會組織一隊牧民姑娘慰問團。知道您喜歡淺膚色,所以那都是一水的白皮膚姑娘,非常水嫩。”薩蒂亞手舞足蹈。
“慰問團?”
“是,絕對乾淨,都是雛。她們受過訓練,專門取悅男人。當然如果您喜歡其他口味,那也沒有問題。年紀小的、成熟的、結過婚的、在哺乳期的應有盡有。”
“滾!”
“啊?”薩蒂亞一呆。
“老老實實管好你的社會黨,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羅恩沒好氣道。
“是!是!”薩蒂亞不停的點頭哈腰。
社會黨和牧民是盟友,他只是想利用職務之便,給蘇爾先生換點新花樣罷了。
要知道很多印度教徒,其實內心都有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那就是狠狠的蹂躪牧民姑娘。
最好是穿着牧民的傳統服飾,面紗、頭巾、長袍.然後再一件件扒掉它們,那種視覺享受無與倫比。
北方邦那裡的牧民也不拒絕向羅恩示好,他們巴不得能搭上這層關係呢。
再說了,“好人蘇爾醫生”嘛,他對牧民沒有偏見,這是全印度都有的共識。
奈何羅恩很不客氣的斥責了薩蒂亞,他什麼身份,需要這樣搞?
如果他真的想,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與其在下三路上發力,還不如多想想生意上的事。
嗯,黃金四邊形公路的項目,也該去問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