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彈出的那一刻，雲睦身形一頓，忽然有種想要扭頭就走的衝動。
不過她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倒是沒有真的這樣做。
“哦哈呦~”當雲睦坐到沙發的對面以後，歡愉與混沌之神維卡拉用充滿元氣的語氣向她打了聲招呼。
沒錯，是日語。
雲睦眉頭一挑，開始回想起自己有沒有說過日語。
似乎，可能，大概，沒有？
印象中似乎並沒有說過日語的記憶，尤其是‘早上好’這句話。
那麼問題來了，她沒說過這種話，維卡拉是怎麼知道的？
一：對方其實也是穿越者。
二：她的記憶被讀取過。
三：對方是從別的地方，或是別的方式瞭解到的。
例如這個世界曾經也有來自地球的穿越者什麼的
“呵呵呵”
維卡拉好似能看出雲睦心中在想什麼一樣，面具下的臉頰上露出笑盈盈的表情。
祂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愉悅的欣賞着面前這位少女的反應。
不過兩人這宛若打謎語一樣的談話終究還是讓旁人有些不解，雲睦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麼，一旁的無面愚者艾瑞拉雅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咳咳，請您正經一些。”她輕咳一聲，算是小小的幫雲睦一下。
“不要心急嘛，艾瑞拉雅醬~”維卡拉摘下面具，露出底下的笑臉，在她的右眼下方，有一顆宛若淚痕的血滴圖案。
艾瑞拉雅沒什麼反應，似是早已習慣於維卡拉的相處模式。
“唉，艾瑞拉雅醬以前明明很有意思的。”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維卡拉看向雲睦。
“吾這次前來主要是爲了感謝你的呦，雲小姐~”
“感謝我？”雲睦臉上適時的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感謝什麼？”
維卡拉聞言，笑道：“當然是要感謝你解決掉的那個傢伙啊，除此以外，還有舊日戰線上的活躍.”
“因爲雲小姐的緣故，舊日戰線發展的遠比預期中的要好呢。”
見雲睦有些不明所以，一旁的艾瑞拉雅解釋道：“雲小姐最初發布的對戰視頻吸引了很多人，而且因爲雲小姐的緣故，舊日戰線的參賽者水平也都有了很大提升。”
“除此以外.”
維卡拉接過她的話：“除此以外，雲小姐還擊敗了阿瓦拉（美酒與勝利之神）。”
“要是讓那傢伙拿到冠軍的話，我可是會很不爽的。”
咦？
聽到這裡，雲睦心中有些好奇。
莫非歡愉與混沌之神和美酒與勝利之神有過過節嗎？
“呵呵，倒不是什麼大事。”維卡拉見雲睦好奇，便爲她解釋起來：“阿瓦拉曾經在我的信徒面前，說他們雕刻的神像有問題。”
“這傢伙甚至不惜亮出自己神靈的身份來於是一夜之間，關於歡愉與混沌之神維卡拉的身高不足一米五的這件事情就被傳開了。”
“這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壞事，因爲自從那天過後，我就發現信衆的增長速度變快了不少，甚至還多出了好多名狂信徒”
“但這並不影響我會因爲這件事而討厭那個傢伙，你懂的吧。”
“呃我懂。”雲睦神情有些古怪：“所以您就這樣把這件事告訴我了？”
“當然。”維卡拉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道：“歡愉與混沌之神可不會在乎樂子是否是祂自己。”
“說回正題。”維卡拉將祂先前佩戴的面具推到雲睦面前：“先前送你的面具丟了吧，這是新的。”
“戴上它，你纔是歡愉使徒的一員。”
見雲睦拿起面具好奇的擺弄着，維卡拉用一種頗爲自得的語氣說道：“這次這幅面具可是吾親手製作的，效果絕對比暗夜女士送你的耳墜強！”
呃.雲睦握着面具的手微微一頓。
怎麼莫名感覺維卡拉的話語裡有些攀比的意思呢？
算了，應該只是她的錯覺吧。
想了想，她把面具收了起來，打算等有時間的時候再查看一遍效果，至於眼下，她還是聽一聽歡愉與混沌之神要說些什麼吧。
“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維卡拉雙手抱胸，背靠在沙發靠椅上。
“你聽說過上層敘事者嗎？”她說。
“上層敘事者？”聽到這個詞，雲睦眉頭一挑。
與此同時，她注意到，在她身旁，無論是艾瑞拉雅也好，還是房間中的其他人也罷，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我暫時屏蔽了我們的談話，除了我們兩個外，沒有任何人會知曉。”維卡拉解釋了一嘴。
“這樣啊”雲睦意識到兩人此時談話的重要性，不由的專注起來。
“上層敘事者.聽稱呼就像是更高維度的存在，敘事者是指，編寫故事的人嗎？”她向維卡拉詢問道。
“繽購~基本上差不多。”維卡拉打了個響指：“不過和你想的還是不太一樣，我說的上層敘事者，更像是造物主一樣的存在。”
“而且祂並非是某一個神，或是生物一樣的存在，而是概念，類似於以太一樣的概念。”
“我們世界的一切發展，都是由上層敘事者這個概念所構建並推演出來的。”
“打個淺顯易懂的比方吧，假設上層敘事者是本書，祂在第一頁上寫了要有光，於是世界便有了光”
“那不就是上帝嗎？”雲睦聽到這裡，忍不住吐槽道。
要有光是吧，什麼聖經。
“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維卡拉攤了攤手：“簡單的說，世界的一切發展都在上層敘事者的構建中，沒有人能夠脫離，即便是神也一樣。”
“雖然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樣還挺歡愉的，但我個人不太喜歡.所以在意識到上層敘事者的存在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讓世界脫離上層敘事者的掌控。”
“迄今爲止，我已經發現四種脫離上層敘事者的存在或是力量。”
“哪四種？”雲睦忽然有種預感，作爲穿越者的她大概是維卡拉所說的其中之一，而另外三種存在，她很好奇是什麼。
“其中一個你也接觸過。”維卡拉看着她說道。
“我接觸過的？”雲睦反應很快：“獸人之神的詛咒？”
“沒錯！”維卡拉點頭：“那股連神明都會感到懼怕的氣息，正是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其源頭就在神秘海域的最深處，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雲醬最好不要去那邊探險哦~”
“我知道了。”沒有理會對方的稱呼，雲睦只是認真的點點頭：“那剩下三種呢？”
“剩下三種呀，呵呵。”維卡拉笑了笑：“你知道矮人帝國的‘門’嗎？”
“門？”雲睦挑了挑眉，她當然有印象：“先前在阿瓦拉和焚耶戈那邊聽過，只是不瞭解具體的信息。”
“那個門啊.”維卡拉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道：“當第一次神戰以精靈和元素龍使用魔法強勢終結以後，各個種族還有勢力便紛紛研究起魔法這個全新的力量來。”
“矮人帝國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它們的研究，卻召喚出一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怪物。”
“那些怪物的實力並不強，矮人們起初很快便將那些怪物鎮壓了下去，然而在怪物死去的地方，卻是逐漸浮現出一扇門扉。”
“那扇門通往另外一處未知的世界，並且無時無刻不在散播着污染，裡面的怪物幾乎無窮無盡，一旦釋放出去，必然會引起滅世的危機。”
“矮人們在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後最終將門扉封閉，並建造了一座名爲‘巴洛’的巨型要塞，用以看守門扉，並永遠禁止了任何有關魔法的研究.”
“難怪我聽說矮人們不喜魔法，原來是這個原因嗎？”雲睦恍然大悟，隨後她又想到什麼，面上不由的有些擔憂。
“阿瓦拉先前和焚耶戈說過，那扇門似乎出問題了，不會有事吧。”
“不用擔心。”維卡拉語氣平淡的說道：“這個世界隱藏的危機到處都是，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着，你看霜落城，聯邦這邊，不都有神在背後謀劃嗎？”
“矮人的那扇門出了問題，烈迪斯（鍛爐與烈焰之神）自然會想辦法，更何況阿瓦拉也過去了。”
“也是。”聽到這話，雲睦也想開了。
反正她就是名普普通通的大師級超凡者而已，天天操心這操心那的也沒啥用，不如老老實實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下一個呢？”她緊接着問道。
“下一個啊，沒什麼好說的。”維卡拉上半身側躺在沙發上，用手撐着腦袋，道：“從外面漂泊過來的外神啊，又或者在世界外面窺視着世界的存在啊，都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但是那些傢伙可弱多了，在世界外面怎樣都好，一旦進入世界內，就會輕而易舉的被上層敘事者掌控，就比如那位猩紅的普梅拉斯。”
“以上說的三種傢伙在我看來一點用處都沒有，扯上關係的話搞不好還會翻車，所以我也就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最後一種上啦~”
維卡拉說到這裡，神情變得認真起來：“你應該很好奇我爲什麼會知道你家鄉的一些事情吧。”
“是有一些，不，我很想知道。”聽到祂的話，雲睦十分乾脆的承認了。
“嘿嘿，這件事，還要從大概兩百年前說起。”維卡拉微微一笑：“以太世界的信息可是相當龐大且斑駁的，即便是最博學的神靈也不敢說自己清楚的知道以太世界內所有信息。”
“而我在心血來潮的探查以太世界信息時，意外發現了一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錄。”
“你猜的沒錯，就是地球。”維卡拉看起來有些得意的擡了擡下巴：“我不知道那些記錄是哪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被記錄在以太世界內的。”
“總之，當我破譯出裡面的信息後，便獲得了些許來自地球靈魂的記憶碎片，也正是這些記憶，讓我萌生出‘遊戲’這個概念。”
“所以你的日語也是.”雲睦有些好奇的詢問起來。
“雅達，討厭啦~”維卡拉捂嘴輕笑：“雖然沒有接收過那個國家的記憶，但記憶碎片裡，有關二次元，和**（消音）電影的情節還蠻印象深刻的呢。”
“.”雲睦沉默着，選擇不和祂聊有關這些東西的話題。
很快，她想到什麼：“等等，兩百年前歡愉公司似乎就是那個時候成立的？”
“差不多吧。”維卡拉說明道：“聯邦可謂是最像地球的地方，我讓艾瑞拉雅在這裡創立公司，暗中也引導聯邦朝着我所期待的方向發展了些許呢。”
“不過盤旋在這片土地上的舊日軍團，還有詛咒終究是麻煩的東西，所以關於遊戲的傳播計劃，就一直被擱置了下來。”
“哎呀，本來我都做好使用暴力手段來解決這件事了。”維卡拉看起來相當可惜的說道。
祂指的暴力手段，不會是藉助神器【指揮中心】薄殺一切吧。
雲睦心想。
“可惜，實在是可惜。”維卡拉遺憾的搖搖頭：“爆破魔力噴井，讓舊日軍團與聯邦失去供能，再用我藉助遊戲權柄創造出的指揮中心強行鎮壓一切的計劃還沒實現就已經結束了。”
喂，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雲睦在腦海中幻想了一遍魔力噴井被炸燬的場景。
鬼使神差的，她多問了一嘴：“那詛咒的事情該如何解決呢？”
維卡拉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猜我爲什麼沒有實施上面的計劃？”
哦.感情是詛咒的解決方案完全沒想好啊。
雲睦頭頂落下兩條黑線。
“總之，對於我們這個世界而言，地球似乎是處於更高維度的世界，無論是從那裡流出的記憶也好，還是從那邊穿越過來的雲小姐也罷，都不會受到上層敘事者的影響。”
“我期待着未來某一天，雲小姐所爲這個世界帶來的變化哦~”
“還有就是，感謝你幫我解決掉聯邦這邊的麻煩，我想用不了多久，新的遊戲就會發行了，倒時候還希望雲小姐能來捧個場呢。”
“就是這樣.”維卡拉笑着起身，並解除了屏蔽狀態。
“聊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祂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嗯。”艾瑞拉雅點頭，起身跟在維卡拉背後，並轉頭向雲睦招了招手：“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