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解決了？！
孫所長和郭教授有些迷茫，詫異地看着一臉正經的徐茫，實在沒弄明白剛剛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講道理...只是翻閱了幾下，頂多看幾個字而已，結果徐茫院士說自己已經解決了。
解決什麼？
解決速調管振盪器的那些疑難雜症？
“徐...”
“徐院士？”孫所長好奇地問道：“您...您剛剛說自己已經全部解決了？解決了那些問題啊？是...是郭教授團隊遇到的問題嗎？這...這...這些問題不少，您...您是不是在開玩笑？”
徐茫聳了聳肩，淡然地說道：“你們所遇到的問題，核心在於不知道或者不瞭解散射振幅的作用性，我想...郭教授應該不是這個領域的人吧？你更多是被強行拉進來的吧？”
郭教授有一些尷尬，與徐茫所說的不同，他真真切切是這個領域的專家，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會牽扯到散射振幅...
“我...”
“我是這個領域的...不過的確沒有想到與散射振幅有關。”郭教授無奈地說道：“徐院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哦...”
“蠻簡單的。”徐茫淡然地說道：“散射振幅作爲量子場論的核心物理量之一，而量子場論在粒子物理隨着加速器蓬勃發展，相應的量子場論也得到了發展，所以散射振幅是聯繫理論和高能實驗的橋樑。”
“我看了一眼你們的文件。”
“你們似乎想到了散射振幅，但並沒有剩餘研究...採用了一種傳統的方法，進行計算散射振幅。”徐茫淡然地說道：“原則上可以應用於任意圈圖的計算，但隨着外線數或者圈數的增加，實際計算往往會非常複雜。”
郭教授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是的...我們想過用另一種辦法，能夠擁有很大的簡潔性，但是...我們發現最大超越度部分，依舊超過了簡單性和普適性。”
徐茫笑了笑：“讓我猜猜...你們用過是用了含有任意多膠子的樹圖振幅公式。”
聽到徐茫的話，
郭教授完全愣住了，自己根本沒有說是用了那些辦法，結果徐院士直接就得到了答案，這...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而站在邊上的孫所長也是驚恐的神態，雖然他不是這個領域的專家，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聽到徐茫僅從別人的言語中，就能夠分析出所用的郭教授曾經設想的辦法，這是何等的實力。
“對！”
“我們曾經的確想要用含有任意多膠子的樹圖振幅公式...去理解振幅乃至量子場論。”郭教授認真地說道：“但是...裡面的諸多問題，我們根本解決不了。”
“當然了！”
“因爲這與場論中振幅的數學結構有關係。”徐茫一臉平靜地說道：“一般來說圈圖振幅的結果可以用費曼積分來表示，但出現在費曼積分中的數並不是任意的，而是對應於數學中所謂的階段性。”
“所以...”
“常見的數學函數是不會出現在費曼積分中的，比如三角函數，指數函數，以及雙log函數。”徐茫說道：“屬於費曼積分更多是多重對數函數和黎曼Zeta數。”
“原來如此！”
“我想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郭教授恍然大悟道。
徐茫擡起頭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不...你還是不知道，我剛纔所說的只是表面，並不是核心所在...原因很簡單，因爲你所想到的這些振幅的對應關係，只考慮了純膠子外線的情形。”
“我提一個問題！”
“在超對稱的標準模型中，除了膠子還有夸克粒子，含有夸克外線的振幅在物理上同樣重要。”徐茫冷靜地說道：“那麼...對於它們是否也有類似的最大超越度關係呢？”
這...
這太難回答了！
郭教授陷入了沉思中，他在思考如何回答徐茫的這個提問。
“呃...”
“我認爲不太可能。”郭教授說道：“首先夸克和膠子的結構非常不同，夸克是費米子，膠子是玻色子，其次...膠子和夸克的規範羣表示也完全不同。”
“膠子屬於伴隨表示，而而夸克屬於基礎表示，表示二者在色結構上差別很大。”郭教授說完，小心翼翼地問道：“徐院士...您認爲呢？”
“只需要對色因子做一個簡單的變換，夸克振幅和膠子振幅的最大超越度部分就完全等價。”徐茫笑道：“當然了...這只是我的一種初步推算，剛剛我在腦海中計算了一下，發現是可行的。”
“？？？”
“？？？”
什麼意思？
只是在腦海中計算了一下，這...這計算量有一點大啊！
孫所長和郭教授有些不知所措，兩人對徐茫的話感到了些許的疑惑，從理性的角度出發，這根本不可能實現...但是如果這個人是徐茫的話，或許存在可能。
而這只是或許...
“你們是不是感覺很好奇？”徐茫笑着說道：“這樣吧...我解決這個問題，接下來你們自己解決，我最多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超過一個月，相關進度還是沒有達到百分之三十以上，我會取消與你們的合作關係，同時會追究相關責任。”
“當然。”
“我只是追究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讓你們拿到了這個項目。”徐茫平靜地說道。
一瞬間，
辦公室內的氣氛凝結了，孫所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果然...徐茫院士突然來到這裡，肯定是爲了解決這件事情...這下基本上完了，如果調查起來的話，會牽連出許多的問題。
這時，
徐茫突然起來，默默走向門口，然而到門口之後，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孫所長說道：“孫所長...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你進行溝通，希望你可以出來一下。”
“好的！”
看着兩人的離開，
郭教授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之前就聽說徐茫院士提出了改變環境框架的方案，並且是全票通過...而今天他突然來到這裡，是不是與改變科研框架有關？
可能！
這個研究所...出現了很大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相信全國各個機構，都存在類似的狀況。
...
“徐院士？”
“您...”
“您有什麼事情嗎？”孫所長問道。
“哦...”
“其實也沒有什麼。”徐茫笑呵呵地說道：“聽說你們內部出現了很大的裂痕，我想問問...這個裂痕究竟是什麼裂痕，不要拿一些謊言來搪塞我，這件事情...在你們市裡，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
“...”
“這...”
“其實是因爲...經費的問題。”孫所長小心翼翼地說道：“因爲我們的經費...只夠維持兩到三個項目而已。”
“這麼少的經費？”
徐茫的臉黑了下來，質問道：“既然這麼少的經費...爲什麼你們研究所有那麼多的人？”
“因爲幾年前我們的研究所擁有六七個項目...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項目完成了，而後續並沒有接上，這才導致...”孫所長嘆了口氣，默默地說道：“徐院士...我們也有困難。”
聽起來似乎很可憐，但徐茫跟本沒有同情他，因爲事實並非如此...剛剛他收到了小曼的微信，而上面的內容讓徐茫有些無奈。
其實這個問題，
和之前所知道的那件事情都差不多...歸根理由就是其相關領導盲目擴張，根本不考慮未來的前景，趁着有資金的情況下，胡亂立各種的項目，然後招各種的人...產生一種表面強大，但內在脆弱的感覺。
任何輕微的環境改變，就會出現巨大的裂痕，而這裂痕根本無法彌補。
還有一點，
任何科研人員對科研機構有濃烈的歸屬感，對未來有美好的預期，而這個前提...決於研究機構從方方面面尊重人才，增加他們的獲得感，重視他們的想法。
但是挺遺憾的，
從目前的情況看到的是另外一幅場景，所以纔出現了不少研究所大面積離職的現象，而這恰巧也說明了一個道理，科研工作者希望證明自己、獲得尊重的表現。
是啊！
抱着滿腔熱望而來，結果卻憤懣而去...某些纏繞在科研機構和人才之間的藤蔓一定會被清除掉，然後藉着這次機會，理清楚各種關係，實現共贏和情感上的共鳴。
想到這裡，
徐茫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留給那些人太多的時間了？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徐楊和徐曼都要到上託兒所的年齡了！
不行！
要來一個措手不及，一個月...一個月應該差不多了，有危機意識的第二天就開始行動，而一個月之後...那不動的人基本上就屬於對着幹的一類，這種有點特殊...腦袋很硬，不撞南牆不回頭。
那對不起了...
徐某人的南牆，可不是磚頭做的！
“孫所長...”
“我想問你一下...速調管振盪器項目，究竟是誰給你的？”徐茫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地問道。
“這...”
“這...”孫所長看了一眼徐茫，沉默了很久，開口道：“徐院士...我只能向您提供一個名單，這個名單中...有不少人都已經滲透到了對撞機的這個項目中，在裡面謀取自己的利益。”
徐茫聽到這番話，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反而說沒有人在裡面搞小動作，會感到很大的意外。
“好！”
“你現在給我！”徐茫的表情還是那麼的淡定。
然而，
很快...徐茫就不淡定了。
徐茫：（*￣︿￣）
好想帶他們去爬山！
弄死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