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側。
毒蛇咒獸斯塔克伴隨着一陣煙霧,出現在一處廣闊教堂中。
單膝跪在神像前的白袍神父在一個慈眉善目的神像前擡起頭。
安德烈沒有回頭,只是向身後的斯塔克問道:“果然你也失敗了,那些奇怪的魔法少女並不是好對付的傢伙。”
籠罩在斯塔克全身的黑霧慢慢消散,高大的毒蛇咒獸重新變回了人類。
“哼。那些魔法少女也不過如此。也就是那個紅頭髮的魔法少女Rider比較強,其他人不足爲懼。總而言之,優勢在我。”
“嗯?先前與Rider的戰鬥被揍得那麼慘。怎麼現在還如此自傲?”
安德烈冷笑兩聲,他知道這位心比天高的天才終於受到挫折了,否則也不會如此嘴硬。
回頭見到,斯塔克變成了人類。
安德烈有些好奇,詢問起來。
“爲什麼還能解除咒獸化的變身嗎?”
在安德烈的理解當中,咒獸化的變身是一種不可逆的行爲,只要變爲咒獸化,那麼可能要戰鬥到死了。
“呵,變不回來的都是那些劣質品,而我所使用的卡牌可是改良版。”
斯塔克微眯雙眼,眼底閃過惡毒光芒,他可不會接受自己悶聲吃了這麼大的虧,他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身爲教會的使徒,斯塔克一定會完成沉浸計劃,把深淵從星空之外引導下來,讓所有人都完成晉升。
“現在,我一人根本無法抵擋這麼多的魔法少女。所以,我需要更強的戰鬥力。”
“你該不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吧。”
年老的安德烈眼神微凝,他自然聽懂的斯塔克話中深意。
其實,安德烈非常固執,也非常矛盾,儘管他同樣是深淵教會的使徒,但是他纔不會因爲渴望力量,而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寧願更加鍛鍊自己的肉體和神術,也不會掌控咒獸化的變身。
所以,在英國的時候,倫敦的時鐘塔協會直接把安德烈稱之爲最強男人。
因爲基於特殊的魔力規則,最強的個體只能是魔法少女,普通男性能獲得B級的戰鬥力就已經算強者了,更別說安德烈這種單靠基礎戰鬥力抵達S級的存在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獨特的戰鬥力,安德烈纔會被ESO的統領派遣至紅海市去執行所謂的【沉浸】計劃。
“那還真是可惜,至高存在還挺中意你的。”
斯塔克伸長了脖子,表情有些殘念。
“真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愚笨,會拒絕偉大的晉升。”
安德烈聽到斯塔克話中的稱呼,怒髮衝冠,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樣子,格外兇狠。
“你竟然把吾主之外的人稱之爲至高存在?”
在安德烈看來,自己是忠於ESO統領,也就是方塊K人類咒獸的使徒,方塊K是人類之王,而他們自始至終的目標是爲了追求深淵與人類的共存,因爲過去的歷史已經證明了一件事情,與深淵對抗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安德烈纔會心甘情願來到紅海市執行沉浸計劃,這裡是個試驗場,將直接驗證深淵和人類融合的可行性。
安德烈自始至終都認爲自己的行爲是正義的正確的。
一切都是爲了讓人類文明存續下去。
所以,安德烈纔會再三隱忍斯塔克的得寸進尺!
可是如今看來這位曾經在自己看護下長大的孩童早已經不是過去的模樣了。
竟然敢將人類統領之外的人稱之爲至高?
這是背叛!
“啊,你根本沒有見過大人。那副姿態,強大又美麗,安德烈,我愚蠢的安德烈。你的世界觀太過狹隘了,你應該跳出自己的小圈子。好好看一下這個世界了。”
斯塔克單手掩面,眼睛透過張開五指的縫隙,看着越來越暴怒的白袍神父。
嘴角笑容越來越瘋狂。
“胡鬧!”
斯塔克雙手展開,瞪大了眼球,神情激動,說着:“所以說老頭子你已經老了,已經看不清楚什麼纔是現實了!你始終只是統領手中的一條狗,你永遠也不知道世界背後的秘密,也不清楚自己所信仰的存在究竟是多麼愚蠢!”
“你你你!!”
安德烈被嗆得一口氣上不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他單手撫胸,儘可能去平復情緒。
結果,不知在何時,教堂中出現了一個身着黑袍的人,就連從琉璃七彩瓦下穿過來的陽光也無法映入兜帽之中,始終有一團永恆的迷霧籠罩在黑袍人的周圍。
祂一擡頭,安德烈只感覺汗毛炸立,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四目對視。
兩個異常誘人的綠瞳正饒有興致的盯着安德烈,眼神中滿是玩味。
它伸出手掌,萬千深淵和魔力在手心聚集,最後凝結出一張造型可怖的深黑色卡牌。
斯塔克見到黑袍人的到來,趕緊單膝下跪,恭敬道:“奈普大人……”
另外一邊,慾望大賽再次開始。
此次規模之大遠超其他人的想象,甚至還出現了先前從未見過的敵人,慾望大賽被分爲了多個區域。
其中牧九就被傳送到右下角的領域當中。
她有些意外,本應該死去的自己突然死而復生了。
牧九知道這是克麗絲託又在幫助自己,兩者本是一體同心,共生共死。
在先前,克麗絲託迫切想要將慾望大賽結束,她佔據了牧九的身體和其他人發生的戰鬥。
可是,今天的克麗絲託卻有點不太對勁,似乎她像是聽到了牧九和左蒼的爭論,也感受到了牧九和家人的羈絆。
這讓克麗絲託更加明白了一件事情。
自己確實已經死了,留在這裡的,只是一縷殘魂和執念。
她拼勁全力的戰鬥只會害了其他人,自己會剝奪牧九的意識,佔據牧九的身體,完成所謂的穢土轉生。
克麗絲託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繼續堅持下去了,自己想要保護所有人,最後卻落個什麼都失去的結局。
死者應該有死者的歸宿。
所以,在慾望大賽再次開幕之後,克麗絲託並沒有佔據牧九的身體,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現在會把力量借給你,不會再幹涉你的決策,你自己決定該怎麼做了。】
身處於虛幻世界當中的牧九,卻突然發現,自己面對上了一名不知名的敵人。
不是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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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名普通的老爺爺?
在奇異虛幻的數據空間中,牧九有些發愣。
她見到一位身穿黑白兩色神父長袍的白鬍子老爺爺同樣也被傳送到了此處。
“ Boss?有點意思……”
同樣的安德烈神父也聽到了系統提示音,他被分配到了boss的身份。
用十指夾持黑鍵的安德烈神父,在緩步靠近房間中小小的紅色身影,藉助神術,他看清了陰暗房間中的具體情況。
一個紅髮雙馬尾的幼女有些茫然。
安德烈神父能感受到那種瘋狂的氣息,他知道這位幼女其實也是一頭咒獸,只不過是變成人形的咒獸。
“果然,奈普說得很對,有點意思。”
安德烈神父嘴上的笑容越來越瘋狂,這位神父陷入狂熱的狀態,雙眼暴突,彷彿要蹦出眼眶。
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嗖嗖嗖。
幾把迎面而來的黑鍵逼得Rider不得不進行左右閃躲。
作爲魔法少女的戰鬥直覺在警告Rider,以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種強度的攻擊。
“吾乃背叛吾主之人。”
“吾乃揹負罪孽之人。”
“左手持銀幣與草繩。”
“右手持短刃與毒藥。”
“黑夜之中揮舞短刀。”
“晚餐之中投入毒藥。”
“三十銀幣投向神所。”
“事成則以草繩殉道。”
“既爲信徒,亦非信徒。”
“即爲教徒,亦非教徒。”
“既爲使徒,亦非使徒。”
“即爲叛徒,亦非叛徒。”
“吾等名爲猶大!”
“背叛者猶大!”
隨着,安德烈的吟唱之聲漸漸響起,空氣之中由神術具現而出了漫天飛舞的聖經書頁,閃耀着燦爛金光的書頁在觸碰到牆壁時,瞬間與混凝土融爲了一體。
這是安德烈神父所持有的結界類神術。
“此乃神罰!!”
白髮神父猛地將手中由神術構建的黑鍵組成兩把銀光閃閃的統劍。
雙手左右交叉。
兩把統劍組成一個正十字。
安德烈擡起頭。
在扭曲的臉龐之下早就沒了常人的理智。
“Amen!!!”
“異端必將遭受到審判!”
身體發生崩裂,滿臉鮮血的安德烈神父一聲低吼,他身上傷痕開始快速癒合。
不知爲何,精神不太對勁的安德烈神父瞪大了雙眼。
想到了什麼東西。
安德烈將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狠狠咬下,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他想要以痛楚來擺脫自己被人強行控制的精神。
“不對的,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安德烈的靈魂都快分裂成了兩半,在互相鬥爭,以爭取對身體的掌控權。
直到,腦海裡有個聲音響起。
【不要反抗了,這就是你存在的意圖。】
安德烈喃喃自語着,向某位存在獻上了自己的忠誠。
“奈普大人……”
此刻,安德烈最原本的人類意識被完全抹殺,他成了鬥爭之下的傀儡。
身穿長袍的安德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奇異卡牌,那是沒有任何花色和序號的特殊卡牌。
“祈禱吧!見證這神蹟吧!!!”
安德烈大吼一聲,狠狠將卡牌捅入自己的心臟中,散發着奇異光芒的卡牌,瞬間沒入了身體。
疼痛讓安德烈雙膝跪地仰天長嘯。
一個巨大的身影便毫無阻攔地撞入了牧九的視線當中。
牆壁倒塌。
煙霧繚繞。
“主與我同在……”
完全咒獸化的安德烈從地面上站起了身。
渾身纏滿荊棘的巨大咒獸掃視過小小的魔法少女身影。
“吾宣佈汝等死刑!”
面對這種突然危機,克里斯托並沒有進行附體,只是讓牧九去使用Saber職階卡,從而獲得了與之相同的能力和武器,而魔力波動也勉強抵達到了S級。
然而,那個不分青紅皁白的老頭在變成咒獸後卻是SS級。
在單打獨鬥上,牧九根本撐不了多久。
在戰鬥經驗上牧九也遠遠不如克里斯托,根本操縱不好突然暴漲許多的力量。
牧九隻能張開Saber的惡魔之翼飛在空中。
姿態狼狽。
不斷躲避着安德烈神父如同觸手一般的荊棘。
現在她的位置已經徹底被夷爲平地,牧九隻慶幸安德烈神父不能飛,根本抓不住靈活的自己了。
否則……
看着那些長着各種凸起物的荊棘觸手,牧九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魔法少女就是這點不好。
戰鬥失敗後不是生命危機就是貞操危機……
特別是牧九知道自己有着奇怪體質之後,她相信,自己如果被抓住,絕對會變成母豬的。
牧九有這個自知之明。
當然,她在努力避免最壞結局的出現。
好在Saber形態以防禦力著稱,手中還有能焚燒一切的萊瓦丁,就算牧九快要被觸手抓住的時候,她也能用火焰燒掉荊棘。
不過,BOSS始終不是一個人就能打倒的敵人,如果牧九作爲肉來牽制住BOSS的攻擊,那麼就必須要找一位傷害足夠的大核輸出。
“喝呀!”
一陣強風吹過。
在太陽之下閃耀着銀色光輝的巨大身影快速從荊棘咒獸的身邊掠過,在吐出一口鹽汽水,又迅速拉遠。
那是Rider的召喚獸,銀龍凱瑟琳。
很可惜,無論是銀龍的龍息還是牧九的攻擊都沒有效果,荊棘咒獸體表覆蓋有一層植物護盾,任何攻擊打上去也只能產生陣陣漣漪,稍微晃動,便消失不見。
哪怕是使用Saber卡片的牧九凝聚力量來了一發超遠距離的火焰魔炮,卻仍然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就算好不容易造成了一些傷勢,很快就被幾根發光藤蔓所修復。
看樣子只有一次性造成鉅額傷害,才能真正讓安德烈受傷了。
牧九注意到這些事情,當即揮舞起烈焰魔劍,暫時逼退向自己包圍過來的觸手。
現在是Boss的進攻階段,整個虛幻空間裡已經出現了一頭盤踞的由無數尖刺荊棘所組成的怪物。
這頭怪物渾身上下已經看不見人類特徵。
有的只是強大魔力帶來的無盡恐怖。
牧九來不及感慨什麼,急忙扭轉身子,勉勉強強躲過了安德烈神父吐出的魔炮。
這是荊棘咒獸第一次使用這種程度的攻擊。
它是在適應自己的新身體!
牧九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隨後,寒毛都豎起來了。
荊棘魔物的攻擊手段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牧九已經快跟不上那些如鞭子一般不斷揮舞的觸手了,甚至它那冷不丁突然高速襲來直刺快要突破音爆了。
幸虧牧九現在投影着Saber職階,有着一手大盾能夠抵禦攻擊,否則即便牧九佔據着制空權,也難以抗得住一輪觸手齊攻。
果然SS級實在太可怕了……
牧九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這誰能頂得住啊!
“你真的好狼狽啊。克麗絲託。不對,應該叫你魔法少女Rider?”
在牧九竭盡全力閃躲的時候,她聽到了語氣略帶諷刺的說話聲。
牧九回頭望去,在不遠處出現了一位金光閃閃的魔法少女。
牧九記得她。
最神秘的魔法少女Rul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