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師們發現了一些事情,叫茉莉的女僕,簡直強得不像人,各種可怕的咒獸能夠被她徒手撕爛。
而咒獸常規攻擊打上去也只會被看不見的魔力護盾所抵擋住。
這讓人們又想起茉莉說過自己隸屬於所謂的聖王了。
一路上茉莉召喚出幾名造型奇怪的魔導傀儡,閃爍着蔚藍色光芒的機械造物開始和扭曲的深紅色怪物戰鬥,這才讓衆人可以安穩抵達到目的地。
摧毀敵方老巢的計劃正式開始行動。
當前,一般的通訊手段都被隔絕,在遠離市區根本無法請示上級的情況下,他們只能選擇與來歷不明的魔力合作。
畢竟,在當前狀況下,她與人類之間總歸還是有一致的利害關係。
問題就在這裡,他們選擇信任茉莉,他們卻得不到茉莉的信任,完全被矇在鼓裡,甚至連在這裡繼續前進所要找到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情報不共享,這還有什麼合作的誠意?
耿耿於懷。
現在已經死了太多人,他們不想讓自己的同伴白白犧牲,也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那些人有理由相信茉莉肯定對他們瞞了一些至關重要的東西。
畢竟,他們本就是臨時搭夥的,沒有什麼模式,只是有着各自的想法,都是想要解決紅海市目前面對的特殊情況而聚集起來,根本說不上什麼知根知底的夥伴。
有所隱瞞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尤其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那個譚鬥和茉莉實力都比較強,真要發生意外,他們可以自保。
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他們答應和茉莉一同前往廢舊教堂的主要原因,還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盤,畢竟茉莉說過,敵人傾巢而出,自己老家肯定薄弱。
直接趁着防禦空檔期,利用高機動快速穿插,直接端掉對方的老巢。
茉莉說得確實具有可行性,而且如果真要成功,這妥妥是大功一件,自己甚至要名留青史。
而名氣就代表了榮華富貴和權力。
在貪婪的慾望推動下,這些天師才選擇了一同行動,起初他們還認爲有着這位神秘女僕在前方開路,自己的壓力會很少很多。
事實卻相反。
敵人的老巢不僅沒有出現防備鬆懈的狀況,反而越突進,獸潮的規模和強度也就提升一些,時至今日,他們已經深陷包圍當中,退無可退了。
一些負面的情緒開始發酵。
他們以爲自己上當受騙,完全被人當做炮灰來處理了。
到最後,別說完成任務,怕是整個天師小隊都要死絕了。
哪怕完成了任務,自己卻成了烈士,那完成任務還有什麼用?
有些人在心底打起了退堂鼓。
見到茉莉和牧九冒着如此風險還準備繼續深入教堂地下時,不滿的情感終於在此刻爆發了。
“這地下到底有什麼?!既然要合作就要拿出相應的誠意啊!”
自稱是天師小隊領袖的中年男子持續瞪着茉莉,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反正他確信再這麼下去自己這十多號人都要全軍覆沒。
“我們先前不是已經解釋一遍了嗎?這地下有那個巨大咒獸的力量源泉,只有摧毀那件東西,我們纔有獲勝的機會。我們的任務至關重要,所以我請求你們能夠保持好理智,服從吾王的命令。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是爲了守護這個世界不受到深淵的侵襲。”
茉莉還想對灰頭土臉的對策部衆人再說着一些什麼。
至少要暫時安撫一下他們,畢竟現在人手本來就少,她沒有三頭六臂更不會分身術,一些事情也只能拜託他們去做。
茉莉很清楚這根本不是內鬥的時候。
然而,茉莉卻見到那個普通的人類男性卻厲聲喝止了自己。
“不要轉移話題!你給我翻譯翻譯什麼TMD叫TMD保持好理智的服從?”
“翻譯翻譯!”
他也有着自己的尊嚴。
在茉莉這種魔導巨像司空見慣和習以爲常的事情,對於普通人類來說卻是一種侮辱。
聖王在茉莉的記憶中一位掌握世間所有權柄的王者,也是絕對理智、絕對不會犯錯的神明,而她作爲被選中的創造物自然應該百分百去服從、去效忠、去聽命於至高無上的聖王。
然而,在其他人看來,讓自己去服從聖王看來這句話,是有點別有用心的意味了。
所以作爲一個作戰小隊的隊長他纔會如此憤怒,他必須要爲自己戰友的犧牲和未來負責,只是迎接他憤怒的卻只有將黑洞洞槍口對準自己的魔導傀儡,在其機械構造的關節之下已經閃爍起魔力的光芒。
見到這種陣勢,其他人也各自將武器瞄準了茉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戰的火藥味了。
“果然讓人類永遠保持理智,始終是一個奢望。”
見到這種情況即使是茉莉她難免嘆了一口氣。
“都冷靜一點。現在確實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到最後還是譚鬥站出來充當了和事佬。
他似乎不明白爲什麼大家會這麼狂躁,似乎在這種環境下,自身變得很難維持理性,去認真思索什麼,有什麼東西讓所有人都躁動不安,想要去爭吵和爭鬥什麼,關係和睦者都要如此,更何況陌不相識的人了。
看着其他人都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茉莉也搖搖頭,身體有些難受,她同樣感受到自身異常所在。
按理來說,她作爲一個合格的女僕是絕對不會在正式場合說出不給別人留情面的話,那是對聖王陛下的褻瀆。
而自己作爲半生命體身體又不可能出現疾病。
這讓茉莉想起在遙遠過去中處於帝國末期的時間段,似乎那時候全部人都陷入了這種狂熱狀態,分歧和爭鬥永不停歇,直至……
記憶模組受損,茉莉想不起來後來發生過什麼了。
她只記得深淵讓她們的母星變爲災厄之星,整個星域都淪爲了深淵氾濫區。
茉莉撫摸了一下胸口,確信抑制深淵的插件仍然在運作,不可能是被深淵影響了吧……
“對不起,我失言了。”
女僕半躬下腰,以示誠意。
“我不向您說起實情,實在是因爲我同樣知之甚少,我們只是個女僕,負責聽命行事,從不瞭解任務詳情內幕,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萬分抱歉。”
眼看乖巧女僕低頭認錯,這些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是帶頭走下更黑暗的樓梯,來到教堂地下室的最後一層,厚實鐵門在道路盡頭出現,對策部一衆人員齊心協力,刀光劍影,劍氣與內力齊飛,鋼鐵之門應聲而開。
衆人終於來到了此次行動目的地所在。
眼前景象昏暗,只有牆壁幾盞燭火在提供微弱光亮,讓人勉強能夠看清楚屋中狀況。
作爲地下室來說,裡面太過寬廣,粗略估計可視範圍就已經超過一百平方米。
走進門口處,是修長的石制臺階,一路在黑暗中延伸下去,彷彿直達地獄。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衆人生怕腳下臺階出現斷裂,又害怕看不見的地方隱藏着怪物,小心翼翼走下臺階,卻發現極其輕鬆,沒有遭遇到預想中的種種困境。
寬闊平臺燈光較亮,能夠讓人清楚看見四周環境,這裡似乎是某處實驗臺,一些人類和動物的鮮血殘骸擺滿了石桌,破碎的晶石放在屍體之旁,還在散發着種種惡臭,個別變異的軀體還被人細心存放在巨型水晶罐子當中,看上去極其瘮人。
不過所有人的眼眸都被實驗臺最高處的赤紅色不定形立方體所吸引。
那是一個散發着不詳光芒的奇異之物,它具有不知名的魔力,能夠吸引住所有觀察着的目光,在注視之下,立方體時而變爲八立方又時而變爲三十二立方,在紅色光彩變形當中隱約出現了某些文字或者畫面。
可是,再眨眨眼,立方體依舊光滑通亮,沒有任何異樣。
儘管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奇異立方體的名字叫什麼。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爲何。
“這東西絕對是那個怪物的力量核心吧?!看我去摧毀它!”
眼看任務目標近在遲只,一些人開始着急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只是,茉莉卻若有所思,在她遠古記憶當中,自己似乎見過這東西。
畢竟從很久很久以前,茉莉一直都是聖王陛下的貼身女僕,也偶爾能看到一些權限很高的神秘事物。
所以,茉莉相信她絕對在什麼地方看見過這個奇妙立方體,並且印象極其深刻。
腦海裡的畫面突然乍現。
莫名記憶浮現。
好像是薇爾莉特去找克麗絲託談話的時候,自己就守在了書房門外,然後兩人在爭吵什麼,好像爭吵的核心內容……
茉莉冥思苦想,忽然之間,一個名詞出現在她心頭。
潘多拉魔盒。
一瞬間,茉莉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
不對,爲什麼禁忌之物會跨越了時光出現在這裡。
心中疑惑漸多。
當所有人都被神秘深紅立方體吸引了目光的時候,譚鬥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
按照他模糊的記憶,在很小的時候自己被媽媽帶着來過這裡,好像是參拜某種特殊的存在。
原本御三家還沒有滅亡的時候,上層建築物是普通的教堂裡供奉的也是被大衆所知的存在,但是地下卻另有乾坤,更準確一點,上層建築只是爲了掩蓋地下的真相。
在那裡,供奉着某種難以被常人理解的存在,與其他早已瘋狂的信徒不同,幼時的譚鬥只是感到了一絲恐懼和無法形容的惡意,在見到那個奇怪神像的時候,譚鬥耳邊就開始出現了無法消失的呢喃聲。
就像現在這樣。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有譚斗的異常狀況。
譚鬥雙目失神,望向了無際黑暗的深處。
在那裡有人在呼喚着她的名字。
“鬥兒……鬥兒……”
在持續不斷的低聲呼喚中,又出現一個女性的疑問。
“是你嗎?”
這種熟悉的聲音已經深深刻在譚鬥記憶當中。
譚鬥同樣低喃起來,緩步移動,逐漸靠近聲音的來源,他呼喊着:“媽……”
與此同時。
在混亂戰場一角,越來越多的生靈被轉化成了深淵咒獸,就連魔法少女已經出現了傷亡,災害擴大,整個事件在步入高潮。
幾位擁有職階的魔法少女們意見明確,都有了報團取暖的想法,然而在她們還未匯合的時候,耳旁突然響起了來自慾望大賽的提示音。
【最終決戰臨近,大混戰模式開啓,淘汰其他參賽者,最後的人將會獲得許願的機會。】
等到她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整個世界都發生了變化,遊戲領域完全展開,其他人已經相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次突發情況,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她們不知道明明紅海市都出現大規模獸潮了,慾望大賽爲什麼還沒有終止。
在所有人都搞不明白狀況的時候,Lancer主動出擊了,她瞄準的對象正是自己的老對手Saber,不知道爲什麼Lancer就是看Saber有些不太順眼。
也可能就是單純的羨慕,同樣身爲御三家殘黨的Saber在遭遇了種種事件之後,仍然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吧。
眼看着Lancer與自己刀兵相向,Saber趕緊用盾牌將招架住突擊過來的長槍。
隨後,她拉開距離,大聲質問着:“Lancer!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現在我們要放下爭執,一同去反抗這場遊戲的制定者了,爲什麼你還要受到它們的操縱。”
Lancer突然加快腳下步伐,一個閃爍來到Saber身邊,銀槍橫掃。
而Saber反手擡起盾牌,用力一揮,擊飛了長槍,再擡腿踢擊,瞄準嵐的腹部。
這一腳直接落空,Lancer閃現到了Saber背後,反手舞起長槍,這一槍結結實實攻擊到了Saber的後背。
好在Saber的防禦夠硬,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奈普是極其陰險又極其卑劣的人。她在利用我們以達成自己的計劃!難道你就不好奇爲什麼五年前雙子星孤兒院會着火嗎?!”
在兩人纏鬥的過程中,Saber丟掉了盾牌,開始貼身短打,一拳將Lancer手中長槍擊落,又接連多拳,錘在了Lancer的胸甲之上。
在御三家破滅之後,雙子星孤兒院收養了不少無家可歸的殘黨,而早些年Lancer和Caster以及Archer都是生長在孤兒院當中,所以她們對於孤兒院都有感情。
Lancer也不例外,她有太多太多沒有完成的遺憾了,她纔會想着如果時間能倒流就好了,要是重來一次,Lancer總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Lancer並不是什麼大義凜然的傢伙,比起他人的幸福,她更在於自己的小小願望。
“我正是因爲想要查清此事纔會去依靠許願機!而只有奈普才能告訴我真相,我只能去相信她。可是你們……”
這就是Lancer戰鬥的理由,她認爲奈普能給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在蒲公英魔女提議一同反抗奈普的時候,Lancer一直都想將自己的想法說來,可是顧及Caster的身份,她實在不好發作。
現如今,奈普直接給她提供了戰鬥的理由。
Lancer拋棄了繼續使用長柄武器作戰的想法,她同樣開始用拳腳進行反擊,兩人的戰鬥變得越來越快,很快就難以用肉眼進行識別了。
Saber說着:“我不想跟你戰鬥!雖然我目前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我能向你保證我們所有魔法少女經歷的苦難,都是奈普一手策劃好的,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奈普故意爲之!你要相信我!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那你告訴我!奈普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Lancer不是沒有懷疑過奈普與自己簽訂契約是否別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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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Lancer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奈普行動的理由是什麼,簡直是沒有邏輯,好像真得只是一時興起,給了她們變身的機會。
Lancer一直都是事態外的存在,對於內幕消息知之甚少。
“奈普想讓我們變成另外一個人!讓我們的身體成爲承載他人靈魂的容器。而我們所經歷的事情很多都是與那個靈魂的經歷相似,有了共同點,才更容易進行融合。這就是我的結論,也是我當前的現狀。”
聽到Lancer的質問,牧九直接說出了她心中的猜測。
她單手撫着胸口,眼神透出了悲傷。
“我現在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我們遲早都會如此。”
誰說有上就有下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