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非創立的金財貓公司確實有很多的麻煩。
這些麻煩大概也是間接促成韓小非接受天遠金融以四千萬投資換取80%股份的重要原因。
同時也是韓小非一直抱有最大的警惕的根本原因。
但是。
天遠金融投資金財貓的這件小事情，忽然流傳於寧波金融圈內。
這裡面就有點東西了。
再結合剛纔張偉張副總出現的時機和說的話。
寧晏跟顏芷要是再想不明白，那就真的太沒道理了。
“顯然是這樣，看來咱們的突如其來還是影響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說這話的時候，顏芷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這可以是屬於意料之中的事情。
至少，在顏芷的意料之中。
寧晏笑了下，一臉玩味：“且看他們唱什麼樣的戲。”
不說背後寧事務管理所這個大靠山在。
也不說寧萬強根本就沒打算將寧晏直接扔到坑裡不管不問。
就說即便寧晏現在擁有的只是天遠金融的資源，他也沒在慌的。
本質上，無非就是利益之爭。
最終的結果無非是天遠破產。
這……
可太符合寧晏的預期了。
只不過寧晏不希望看到以這樣的方式破產就是了。
“就算只是工作，也總要有點樂趣的。”顏芷接過話頭。
眼下事情的發展，已然很明瞭了。
基本上前因後果也出來了。
或許是有人故意，又或許是寧晏的運氣實在太好，在決定要玩一波憑緣分的天使投之後，遇到了韓小非。
在簡單的接觸之後，達成投資。
緊接着消息外傳。
然後是顏芷收到相關消息。
接着就是天遠金融的張偉張副總首次主動敲開CEO辦公室的門，簡單的幾句話裡面透露出了很多層的意思。
前前後後加上吃飯都沒超過六小時，可謂是風起雲涌了。
“你對韓小非這個人怎麼看？”
寧晏拿着支筆，抽出一張紙，在桌案上寫寫畫畫，頭也沒擡的問道。
一側的顏芷想了片刻，纔回答道：“年輕氣盛，警惕過度。”
頓了頓，又補充道：“或有藏禍之心。”
簡單來說，這小年輕，不像好人。
寧晏點了點頭：“或許這纔是守業一角的開始。”
根據顏芷收到的資料信息顯示。
金財貓這家公司在過去三年多的時間裡運營很正常。
正常到什麼程度呢？
能上市的標準。
那麼現在的情況又是怎樣？
小貓三兩隻。
上門求投資，幾句話的功夫以80%的股份交換4000萬。
這對一家運營三年時間還很正常的互聯網企業來說，是不正常的。
至少在寧晏眼裡是不正常的。
按照這種趨勢，金財貓的估值應該早就破了十億。
若是按照估值融資的話，不說可不可能有80%的股份，就說標準就不可能是一開始提出來的一億估值。
舉個簡單的例子，已上市的互聯網企業小米在上市之前估值曾一度高達上千乃至數千億美金。
上市之後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跌破發行價，最高市值未超過五百億美金。
在當下更是跌掉了兩三百億美金。
剩不到三百億美金的市值。
慘遭腰斬。
甚至不足最高估值的十分之一。
但！
即便是這樣，當初的估值也是一部分投資機構給出來的。
所以……
金財貓很不正常。
前來求投資的韓小非更是不正常。
辦公室沉默好片刻後，寧晏平靜開口：“你說，這背後會不會有其它的意思？”
寧晏的想法相當簡單。
守業這兩個字不是他隨口說的。
按照他現在對寧事務管理所的瞭解，他接管以後的核心目的之一便是守業。
在這之後纔是解決甚至可以說是全球的社會性的問題。
以及讓寧事務管理所以寧晏想要的適應方式重新讓世界適應等等。
“應該不會，可能只是趕巧了。”顏芷皺了皺眉頭。
“但是。”
“我個人人爲，這種事情的發生是必然的，無非是前後順序的事情。”
寧晏深以爲然。
儘管每家公司寧晏能運營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十個工作日，幾乎都不深入接觸到人事等方面的問題。
但這並不代表說不會遇到複雜的人事問題。
從張偉主動冒出來之後，寧晏面對的問題已經就不是簡單的投資問題，而轉變成了人事問題。
寧晏放下了手中的筆，將桌案上的A4紙扔進一旁的碎紙機。
面露厭倦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怎麼賭？”
“賭那些所謂富二代團體什麼時候上門，今天還是明天。”
顏芷想了想，道：“我選明天，賭什麼？”
“還沒想好，就先欠着吧。”寧晏好笑的搖了搖頭。
顏秘書還挺會主動的。
顏芷翻了個白眼：“……”
沒再說什麼。
然後……
有人長驅直入來到了天遠金融CEO辦公室。
…………
…………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武明。”
“躍遷資本CEO。”
一身正裝西服的武明左手揣兜，隔着辦公桌，主動伸出右手。
寧晏眼簾微挑，瞟了眼武明。
做了個手勢：“請坐。”
不說寧晏本身就有潔癖，特別討厭跟人握手，光是武明這種長驅直入的行爲，就已經讓寧晏心生不喜。
裝什麼大尾巴狼？
信不信爺用零花錢都能砸死你？
這種誇張的念頭在腦海裡轉了一圈，寧晏面露職業化的笑容。
“武總遠道而來，有何貴幹，我不記得天遠金融有邀請過武總，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天遠金融的CEO辦公室成了菜市場。”
說這句話的時候，寧晏沒有特地加重語氣，甚至都沒有看向站在一旁面露微笑的張偉張副總。
武明自顧自坐在了一側的沙發上，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
“聽說寧總是忽然接管的天遠金融，可能對天遠金融還不大瞭解吧。”
“我們躍遷資本一直都是天遠金融的友好鄰居。”
“我本人跟張總關係也很親近。”
“……”
見寧晏故意給他臉子看，武明也懶得接茬，不由分說先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人。
“……”
寧晏換了個坐姿，目光虛虛的看向一側，沒有搭理武明。
偌大的CEO辦公室忽然安靜了下去。
站着的張偉張副總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
坐着的武明開始收斂了之前的神色，面無表情。
與寧晏臉上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辦公室的氣氛有些詭異。
武明在等寧晏主動去了解躍遷資本的背景，張偉也在等寧晏向他開口。
但偏偏寧晏完全沒這麼個想法。
因爲……
在這之前，顏芷已經彙報了足夠詳細的信息。
躍遷資本這個名詞寧晏也不是太陌生。
至於武明這哪來的阿貓阿狗，寧晏就沒心思去多關注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CEO辦公室安靜下來的第五分鐘，門口處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顏芷不慌不忙的道了聲請進。
臉色平靜。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顏秘書，這是您要的資料。”
走進來的是人力資源部門的經理，遞給顏芷一份文件夾後，徑直離去。
本就耐心不怎麼好的武明見狀，露出了略顯自得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張偉張副總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神色逐漸放鬆。
卻沒敢再露出自得的神色。
似乎有一種一脈相承的意味……
顏芷翻開文件夾看了幾秒鐘，便走到辦公桌前，將文件遞給了寧晏。
寧晏目光一掃，平靜開口：“張偉先生，很遺憾的通知你，因爲你違反了公司規定，根據公司規章制度，經人力資源部門審覈，你已被辭退。”
“關於你持有的激勵股份，公司按規定啓動無償回購流程。”
張偉：“！！！”
武明：“？？？”
僅一瞬間後，張偉面色漲紅，道：“什麼意思？”
“我是天遠金融的副總，辭退我的消息我怎麼沒收到？”
“按照公司規章制度裡的流程，即便是辭退普通員工……”
寧晏擺擺手，毫不客氣的打斷道：“有問題，去找人事，再有問題可以找相關機構申訴、仲裁，都隨意。”
“現在，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
張偉一下子就急了：“寧總，你什麼意思，憑什麼？就算要辭退我，我也絕對不接受無償回購股份流程！”
“請便。”寧晏不耐煩的打斷了張偉想要發表的長篇大論。
淡淡道：“天遠金融CEO辦公室不是什麼臭魚爛蝦都能來的。”
“順便奉勸張先生，請做好被法院傳票的準備，天遠金融將以非法侵佔公司資源、商業間諜罪名起訴你。”
這就是寧晏不想說話的原因。
在武明毫無預兆的在張偉的帶領下出現在他跟前的時候，他就遞給了顏芷一個眼神。
之後的事情是早就註定的。
持有天遠金融90%股份的寧晏，完全可以是一言堂的。
如果有誰不服氣，可以辭職。
怎麼樣都行。
這就是絕對控股的權限。
張偉明顯有些愣神，然後就有些恐懼。
他的人生閱歷，工作經歷從未告訴過他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因爲……
在這麼多年的社會摸爬滾打中，當代社會告訴張偉，大家都是斯文人。
簡單粗暴的事情已經是很遙遠的過去了。
因爲當代社會是信息社會，任何一件事情，在有效推動下，都會成爲軒然大波……
總而言之，在這一刻，張偉發現自己想錯了。
在張偉啞火的當口，武明猛地起身：“寧晏，你什麼意思？！”
“你確定的知道你在做什麼？！”
頓了頓，武明緩和語氣道：“我希望你能明白，天遠金融別在你手上成爲歷史。”
“你現在的行爲很危險。”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張偉張總是我跟很多人的友好朋友。”
寧晏眼皮都沒擡。
“天遠金融似乎還沒淪落到一個陌生人來指教的地步。”
“回去給你的主子們帶句話，沒錢就老老實實的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去酒吧學人點個香檳就以爲自己是上層人士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大清都亡了，知道吧，丟人！”
寧晏是一點面子都懶得給人留。
這個武明顯然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因爲現在這個時間點，很明顯那些自視甚高的所謂富二代團體們還不覺得該是自己登場的時候。
武明還待再說什麼，樓宇保安已經來了。
武明一甩衣服，冷哼一聲：“哼！”
“不知天高地厚！”
“我們走！”
從始至終，不管是寧晏還是顏芷，都沒把武明和張偉放在眼裡。
因爲……
這倆人就是打前站的。
完全不值得寧晏多花心思。
在武明冒出來之後，寧晏跟顏芷就知道，有很多事情藏在水面之下。
寧事務管理所畢竟是從不會動用非常規手段收集信息的。
所以。
其實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會有一定的遺漏信息。
舉個簡單例子，寧事務管理所收集的信息只能僅限於什麼層面呢。
能知道一男一女去了同一家酒店的同一個房間。
後面的沒有了。
是的。
這就是寧事務管理所能收集的信息層面。
傳說中的那種能知道是幾東，是21還是57什麼的，就不屬於這個層面了……
“看起來金融行業裡的門道比科技行業的要多。”
寧晏沒有用疑問的語氣，是很明顯的陳述句。
顏芷臉上微有困惑的表情，不確定的道：“很可能不是這個原因。”
“而是我們莫名的轉入了一些未知事件。”
“比如說，張偉，他跳出來的時間有點太早了。”
“就算是現在不大會發生這種簡單粗暴的行政手段，但也不代表有誰會那麼天真的認爲掌舵公司的人會沒有脾氣。”
“說句不好聽的，連乞討的都會有自己的脾性。”
寧晏想了想，道：“或許這對我來說反倒是個一舉多得的機會。”
“在合適的時機，我還是希望天遠金融能呈現出儘可能的虧損狀態。”
“當然，前提是我樂意。”
“至少不是在這些臭魚爛蝦還有機會來我跟前的時機。”
顏芷點點頭，還是很認同寧晏的想法的。
重新拿起茶具開始泡茶的工作，寧晏嘴上隨口道：“廟小妖風大，古人誠，不欺我。”
顏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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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不好意思，晚了很長時間啊……
對自己的碼字時間有點過分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