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董什麼意思？”
顏寧開始沒反應過來，自己是三星的員工，辭職還需要陳漢昇同意嗎？
“我是這樣想的。”
陳漢昇很坦然的說道：“果殼和三星的戰鬥一觸即發，我希望你能幫果殼做個內應，所以暫時不要辭職。”
“······”
這就是商業間諜了，顏寧突然安靜下來。
陳漢昇也不催促，他把桌上那盆綠蘿抱到自己眼前，俯下身子輕輕的撥弄葉子。
這盆綠蘿可是有些年紀了，陳漢昇大一剛做火箭101的時候，沈憨憨爲了給空蕩蕩的門店增添生氣，特意養了一株。
後來陳漢昇事業越做越大，這盆綠蘿也一直跟着遷徙，其實他都沒怎麼打理，只是讓小秘書每週換一次水，沒想到綠蘿的生命力這樣頑強。
“嘖嘖。”
陳漢昇一邊撥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覺得人和植物一樣，在哪裡都能實現價值的，以前這盆綠蘿在火箭101門店裡當吉祥物，現在又來到了果殼電子，只要有能力啊，我就能創造一個讓它施展平臺的機會······”
顏寧默默的聽着，透過裝綠蘿的玻璃水缸，看着陳漢昇模糊而扭曲的面孔。
“陳董。”
過了一會，顏寧緩緩的說道：“我必須要接受嗎，如果不接受，您會對我家人出手嗎？”
“商業間諜”實在是顏寧職業道德不能允許的，但是如果涉及到父母和妹妹，那就可以談談了。
“顏科長覺得呢？”
陳漢昇不置可否的反問：“你從聖誕節一直威脅我，就算修羅場你不用負主要責任，誘因總歸是你吧，羅璇能救你一時，難道能救你一世？”
“再說了，如果不是三星的下作手段，老子哪有功夫搭理你啊，估計正和蕭容魚在紫金山踏春呢。”
陳漢昇擡起頭：“我作爲受害者，提這樣的要求過分嗎？”
顏寧點點頭，陳漢昇的邏輯是正確的，這件事不能因爲他的強大，就否定他是受害者。
也不能因爲自己弱小，就能夠洗脫肇事的嫌疑。
“另外。”
陳漢昇笑了笑：“你現在還有心思保護家人啊，看看右上角是什麼？”
顏寧一扭身，原來也是個攝像頭啊。
“知道你內心有些糾結。”
陳漢昇把綠蘿移回原位，拍拍手說道：“那我要是告訴你，其實你今天送U盤的行爲，已經相當於把三星的商業機密告訴我了，這樣是不是就容易接受了。”
“我······”
顏寧張了張口。
其實何止是更容易接受，如果陳漢昇把這段視頻送給三星，這就是妥妥的“出賣公司利益”罪名，按照韓國那邊的法律，直接坐牢都不要廢話的。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過河拆橋。”
陳漢昇彷彿把什麼問題都考慮到了：“等到果殼和三星的戰鬥結束，我負責爲你找個新東家，不管是收入還是職位，一定會比三星的更好，你這樣的員工老闆都會喜歡的。”
顏寧這才明白，陳漢昇剛纔自言自語“人和植物一樣，在哪裡都能實現價值”這番話的用意了，原來他都給自己找好了下家。
“陳漢昇要招攬我嗎？”
顏寧心裡想着。
其實她不想來果殼工作，雖然陳漢昇真的很厲害，可是畢竟有過這樣一段糾紛，只要想起他曾經帶人去過自己家裡，顏寧就覺得不能介懷。
“你不會以爲，我想邀請你來果殼吧？”
陳漢昇盯着顏寧看了一會，突然說道。
“啊？”
顏寧吃驚的擡起頭，難道不是嗎？
“你想過來，我還不要呢。”
陳漢昇咧嘴笑了笑：“隔壁就是小米電子廠，美女董事長鄭觀媞你應該知道的吧，她可以當你的新老闆，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們認識下。”
陳漢昇說完就站起身，儘管顏寧心裡還很抗拒，不過看了一眼那盆枝繁葉茂的綠蘿，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上了。
“陳漢昇太聰明瞭，反應能力也很快，語言和手段也很高超。”
顏寧感慨着，她原來準備和陳漢昇表明自己將從三星辭職的，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要被忽悠去當商業間諜了。
“陳部長，你要去哪裡？”
陳漢昇出門前，秘書室的聶小雨大聲問道。
“去隔壁溜達，你要去嗎？”
陳漢昇問道。
“去！”
小秘書笑着回答，她趕緊收拾了一大包零食和《網球王子》的漫畫書。
“我們又不是去露營，你帶這些做什麼？”
陳漢昇看着很納悶。
“我帶給蔣云云的，她也喜歡越前龍馬呢。”
聶小雨彎着眼睛，甩着剛剛遮住耳朵的小短髮，很難相信這是市值幾十億的企業高管。
“受不了。”
陳漢昇搖搖頭，蔣云云是鄭觀媞的小秘書，他和媞哥是閨蜜關係，沒想到兩個小秘書也混到一起了。
······
在小米電子廠門口，保安都不用請示就放行了，畢竟兩家太熟悉了。
顏寧邊走邊打量小米廠裡的環境，她雖然還沒有明確答應，但是陳漢昇剛纔那樣說過以後，她也下意識的開始觀察了。
小米電子在電子產品市場有點“悶聲發大財”的意思，果殼手機作爲國產手機的新代表，它吸引衆多目光的同時，其實也承受了不少壓力。
小米電子不一樣，雖然它在業內讚譽很高，大家都覺得這是僅次於果殼的國產手機，但是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壓力完全不成正比。
陳漢昇到處撩撥打架，鄭觀媞就在猥瑣發育，而且小米還有形象代言人宋慧喬，再配合自身的質量，小米甚至領先果殼開始佈局線下專賣店了。
來到小米董事長的辦公室，顏寧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這位美女老闆。
鄭觀媞穿着一件黑色的長款呢子大衣，版型端正，裡面搭着一件淺灰色的打底衫，腳下踩着一雙黑色小高跟鞋，看上去穩重而時尚。
五官靚麗，一頭柔順飽滿的咖啡色秀髮，猶如泛着層層光澤，高挺的鼻樑纖細，脣色紅潤，她看到陳漢昇和顏寧以後，並沒有什麼驚訝，只是平靜的點點頭。
這個氣質基本符合顏寧對鄭觀媞的期待，難怪可以把小米手機帶領到這一個位置，真是所有職場女性的偶像啊。
“媞哥，你整天說我把崔志峰和曹建德搶去了。”
陳漢昇笑着說道：“今天我也給你介紹一個，顏寧，目前是三星公共關係部門的副科長，她準備過陣子離職回國找工作，我覺得你這邊應該缺少這樣的專業人才。”
“是嗎？”
鄭觀媞目光在陳漢昇和顏寧身上掃視一圈，親自倒了杯咖啡遞給顏寧：“我很少聽陳漢昇夸人，他總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那你一定很有本事了。”
“鄭董，我······啊······”
顏寧剛想解釋一下，其實自己還沒有考慮成熟，不過接咖啡的時候，她突然“啊”的一聲。
原來是昨天被夾腫的手指碰到了杯子，顏寧立刻疼的皺起眉頭。
“哎呀，你這手指怎麼回事。”
鄭觀媞注意到了，喊着正和聶小雨聊天的蔣云云：“小云，你把醫藥箱拿來一下。”
“喔。”
蔣云云飛快的把醫藥箱拿來，鄭觀媞從裡面拿出紅花油和紗布，關心的對顏寧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手指受傷怎麼不包紮一下呢。”
“沒事的，沒事的······”
顏寧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到現在發生這麼多事情，上午還和上司提了辭職要求，她哪裡有空管手指啊。
“伸出來。”
鄭觀媞把紅花油倒在自己手心：“我幫你塗抹和包紮一下。”
“沒事的，沒事的······”
顏寧還在抗拒，鄭觀媞乾脆一把拉過來，輕輕在顏寧受傷的手指上搓揉，同時還叮囑道：“一會幫你包紮好以後，晚上儘量不要碰水了，今晚就在我們食堂吃吧，省的回去做飯。”
“鄭董······”
手指上傳來陣陣暖意，顏寧很明顯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