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
看着面前這黑壓壓一片的弟子，火語雪迷茫的眨巴眨巴眼。
然後，滿臉震驚愕然。
“嘶……”火語雪倒吸一口冷氣，一臉不敢置信道，“你們都要下山？”
弟子們紛紛點頭，目光堅定。
“師父，你不要再勸我們了。”
“我們只怕是修煉到元嬰，都打不過那個煉氣期光頭啊，既然如此，不如早點娶妻生子。”
“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想想我等日夜修煉勤勉不倦，卻連一個平平無奇的光頭練氣修士都打不過，之前還信誓旦旦的妄圖攀登大道巔峰，真是可笑。”
這一刻，剛剛放鬆下來的火語雪，心裡再次慌得一批。
嗯，聖女李炎的確沒想下山。
關鍵其他弟子全想下山了啊！
這麼一來，哪怕聖女李炎還留在聖火峰，可聖火峰還是會一蹶不振，而李炎就算實力再強，也就是一個光桿司令！
那可是二十年來上山的新一代弟子啊，現在眼瞅着全都要下山了！
火語雪彷彿明白了什麼，眼神驚恐地看着上水善人：“這纔是你的目的是嗎？”
“好恐怖的算計！不光要拿第一，更要讓我其他四峰一蹶不振！讓我聖火峰所有弟子心態大崩！如此手筆，倒也不虧你們佈局萬年！”
“上水善人，你太過分了！我五峰雖然彼此競爭，但也好歹是同氣連枝，你竟然如此狠辣！”
上水善人：“……”
上水善人也很無辜啊。
可是想要解釋，又找不出話……畢竟張風這一手實在是太狠了。
火語雪罵完上水善人，轉頭看着那一衆弟子，最終長嘆口氣，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李炎。
火語雪眼中涌現一絲擔憂，試探道：“好徒兒，你是不是也想下山？”
“師父放心。”李炎眼中戰意燃燒，鬥志昂揚的堅定道：“徒兒非但沒有受挫，反而心智大開！”
“徒兒身爲我聖火峰聖女，一定會好好努力，加倍修煉，充分發揮天賦，定要在有生之年將那平平無奇的練氣光頭打敗！”
說到最後，李炎緊緊握拳，充滿幹勁。
火語雪欣慰的點點頭。
不愧是自家的聖女啊。
只是感覺最後那句話哪裡怪怪的，不過在火語雪看來，那些想要下山的弟子見到自家聖女如此百折不撓，肯定會感到羞愧，然後重新拾起道心吧。
然而……其他弟子聽到自家聖女的話語之後，非但沒有感覺到振奮和激動，反而更加想要離開……
“你聽見沒，聖女都把打敗那個煉氣期光頭當成了人生目標。”
“聖火峰完犢子了，咱們還是早日下山吧。”
“要不咱們先試試能不能加入上水聖峰？人家上水聖峰的練氣修士都這麼強，加入之後肯定前途萬丈！咱們只要成爲上水聖峰的練氣修士，就能化身聖女師姐的一生目標啊！”
討論間，一些弟子已經準備當場棄暗投明了。
火語雪：“……”
火語雪臉色難看的瞪了一眼上水善人，也不再繼續觀戰，直接起身朝着臺下的聖火峰弟子道：“閒話少說，先隨爲師回聖火峰。至於下山一事，回到宗門之後爲師自有決斷。”
“至於那些還在天地玄黃卷中參加試煉的弟子，等他們出來之後，還請上水善人讓他們先回聖火峰再說。”
火語雪已經根本不指望剩下的那四五百個普通弟子能夠獲勝了。甚至她覺得那平平無奇的光頭很可能直接包圓了……
火語雪說完，臉色難看的站起身來，帶着衆多弟子急匆匆的離開。
她生怕再多留一會兒，這些弟子直接當場拜入上水聖峰。
隨着火語雪帶着聖火峰弟子離開，五峰峰主只剩下了上水善人，萬劍山人和木龍老人。
場面再次陷入寂靜。
萬劍山人和木龍老人臉色複雜的看着上水善人。
這一刻，他們內心無比恐懼。
如果厚土峰首席弟子道心碎裂他們還覺得是意外的話，那麼現在，整個聖火峰普通弟子從上往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道心崩碎，那特麼他們打死也不信，這還是意外！
“上水善人，我之前小看了你。”木龍老人深深看了上水善人一眼，糾結許久道，“我木龍峰甘拜下風。”
上水善人：“……”
這一刻，上水善人的內心極度複雜。
“萬劍山人，”木龍老人轉頭朝着萬劍山人無奈笑道，“上水聖峰佈局萬年，上水善人城府如此又韜光養晦，咱倆這次輸得不怨。不如直接棄權吧。總比弟子們碎了道心要好。”
萬劍山人冷哼一聲，眉宇間帶着鋒銳之感，聲音沙啞道：“我輩劍修，寧折不彎。就算道心崩碎也不可心生退意，否則一念阻，萬念阻，此後劍道破碎。”
“你木龍峰想要棄權就棄吧，我萬劍峰大不了再等二十年。”
木龍老人：“……”
一時間，原本想要主動認輸的木龍老人也猶豫起來。
五峰試煉萬年以來，只有一向與世無爭的上水聖峰因爲幾次首席大弟子意外死亡才主動棄權，可其他四峰從未棄權過。
木龍峰一旦棄權，面上不好看啊。
而且五峰試煉的獎勵極爲重要，就算是拿不到來自神明的獎賞，等到五峰試煉結束後，但凡被弟子們找到的天才地寶會被天地玄黃圖送出來，從而分配給各自宗門。
除卻堅持到最後的第一峰頭，其餘四峰需要將各自的收穫裡面取出三成送給第一峰頭，剩下的七成各自留下。
雖說是七成，但也是三千多株靈草啊，而且還大部分都是千年靈草。這便是五峰傲立於其他宗門之上的底蘊，是當年五行仙人留給他們的遺物。
當然，五行仙人留給五色蓮峰的可不只是這一張天地玄黃圖，可其它的東西平日裡根本動不得，也只有每二十年一次的五峰試煉才能獲得這先祖廕庇。
“罷了，老夫也再看看形勢。”木龍老人暗暗下了決心，忽然臉色一變，“不對啊，上水聖峰弄完聖火峰之後，接下來……豈不是要到我木龍峰所在了？”
這一刻，木龍老人真的慌了……
…………
而此時，天地玄黃卷中。
聖火峰山林之外，上水聖峰的弟子們臉色緊張的聚集在一起。
“那平平無奇的光頭上去好久了也沒回來，肯定是已經被殺了。”火玲瓏有些不耐，跟藍雲說道，“不如我們殺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