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趕緊,別磨蹭。”王許給四柱交代了一句,又給我們說道:“大家再朝後退退,這個距離還是有些危險。”
我們就往上又走了二十幾個臺階,而下面很快就傳出了嗤啦啦的聲響,顯然是引信已經被四柱點着了。
四柱一蹦三跳的上了臺階,王許有些擔心的問道:“四柱,樓梯不會被震塌吧?”
四柱一臉肯定的說道:“不會,肯定不會,老大你的相信我的專業不是?”
王許嘴角也是抽了抽,他很認真的對四柱說道:“要把樓梯震出問題了,我一定宰了你。”
四柱則一臉光棍的說道:“那也得你有機會動手啊老大,樓梯要震塌了我們全都得完蛋,也用不着你在我身上費勁了,嘿嘿。”
聽到四柱幾近於無賴的話語,老鼠臉色陡然一變,他一把抓住四柱,厲聲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握!”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要真把這個迴旋樓梯弄出了問題,我們就散不被摔死砸死,也肯定會被困死在這裡。
“安啦安啦!開個玩笑而已,別這麼緊張!你聽……”
轟!巨大的聲響,猶如雷霆在耳邊震顫,這聲音強度只要再增大那麼一點點,我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耳膜會不會被這巨大的聲響給震破。
跟隨在巨響之後的,是從下方轟然而升騰起來的一陣猛烈氣浪,因爲下面空間過於狹小,所以匯聚着無法逸散的氣浪全都朝着上方涌來,猶如空氣炮一樣的威力,身材比較瘦小的猴子甚至都被這氣浪衝起來了一些,還是範存虎手疾眼快地把他拉住。
“我一直都覺得,火藥的味道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氣味,它是促進人類發展進化的源動力之一。”四柱在這氣浪中張開雙臂,他貪婪的呼吸着瀰漫在空氣中這股濃濃的火藥味,神情顯得有些迷醉。
“扯淡!我就覺得嗆得慌。”猴子不屑地撇嘴反駁。
氣浪掀起了很多塵土,樓梯在晃了幾晃之後安然無恙,感受着腳下踏着的依然堅固無比的迴旋樓梯,我暗暗鬆了口氣。
之前王許跟老鼠的一唱一和,實在是讓我對四柱這個瘋狂的舉動有些擔心,但現在看來,他倒也不是那麼不靠譜的。
過了一會,等塵埃落定之後,王許深吸一口氣說道:“下去看看。”
我們踱步而下,王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誰也不知道這下面究竟是不是真的別有洞天,現在就是最後的檢驗了。
轟!又是一聲巨響,在我們馬上要走到臺階下面的時候一小股氣浪再次撲了上來,不過相比於剛纔的那次,這氣浪只是吹動了我們衣服的衣角。
王許身體僵直,他有些憤怒的扭頭看着四柱,四柱尷尬的訕笑一聲,說道:“內啥,失誤……一個雷管的爆破方位計算錯了,沒事了沒事了,哈哈!”
四柱笑,想要把氣氛弄得輕鬆一些,但是在場的包括我在內的剩下八個人卻沒有一個能笑出來。
“我真期待你哪天把自己給失誤了!”猴子憤怒的揮了揮拳頭。
“我們還有兩個小時!”祝臺適時地開口,王許說道:“應該夠了,先別下去,再等幾分鐘!”
於是我們就在上面又停留了幾分鐘,確定下面再沒有任何的危險之後,才帶着些忐忑的挪動着步子艱難而下,四柱臉上那尷尬的表情就沒消失過,而他也顯得小心翼翼,顯然對剛剛自己那一番話也沒有太大把握。
底下倒是如四柱所說,出現了一個朝下的洞口,厚度足有四十釐米的磚塊地面被炸出了一個兩人寬的缺口。
手電筒朝着下面找去,黑漆漆看不到底,而一個不清楚用什麼材質製成的天梯穩穩豎在洞口下面,這似乎更加能讓人確定這裡本來就是留的一個往下而去的入口。
天梯並不是光滑平整的,上面凹凸不平顯然在最開始鑄造的時候就是刻意弄成這個樣子,那些凹凸起伏的地方遵循着一種特定的規律,從這來看,這應該並非是專門爲了防滑而弄出來的東西。
老鼠趴在地上,一手抓這天梯的頂端使勁搖了搖,天梯紋絲不動。
“這些符文,跟那些符文上藏着的力量一樣,似乎也是跟空間有關吧?”祝臺對這些符文表現出了一種狂熱的態度,他趴在地上,用手電筒仔細的照射着那些符文,最後用不是很篤定的語氣說道。
“空間的橋樑,偉大的神力,法老的祝福,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啊齊魯爬下去看了看,用怪異的語氣說道。
“管它是什麼!我們先下去,你們跟上!”王許身先士卒從開了的洞口處進入,僅僅三四秒之後,下面就傳來了王許變得十分微弱的聲音:“下來吧,沒危險,不過……真怪啊!”
我們魚貫而下,當我問問站在了地面上的時候,也明白了王許說的真怪是什麼意思。
沿着天梯下來,用了僅僅只是三四秒的時間,但是現在站在我們的位置從下網上看,手電筒的燈光在這裡一覽無餘竟然照上去了最起碼有五十米的高度,而這個天梯也顯得很高很高。
“空間的力量!這就是空間的力量,我一直相信有空間摺疊的存在,今天可算找到鐵證了!孃的!可惜這玩意不能拉出去見人,不然我一定能讓那羣頑固不化的老東西承認心甘情願的承認!”四柱在最初的詫異之後,立刻手手舞足蹈的說道,而我則充滿了驚奇。
空間摺疊,真的有空間摺疊啊!要不然根本就無法解釋我們碰到的這個詭異情況,最低也有五十的高度,僅僅三四秒就下來?就算是做自由落體,也不過就是跟這差不多的時間吧!但是我們卻的的確確是沿着天梯攀爬下來的。
“對於這個世界,其實我們真正瞭解的恐怕只是皮毛上的皮毛!”看着這個埋藏於地下,跟上面那個倒金字塔頂尖而對的金字塔內部空間,我情不自禁的出聲感嘆。
牛鬼蛇神那些東西對於常人來說,已經很難讓人相信了,但如果把這次的所見所聞告訴別人,恐怕他們更加寧願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媽蛋!還真是夠……奢華!”王許的聲音幾乎都是從喉嚨裡面擠出來的,顯得是那樣乾澀。
我也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得不說,我是真的被震驚了!當然,震驚之餘,我還覺得有些渾身不舒服。那些都是什麼玩意!
王許說這裡奢華,但是僅僅一個奢華就能涵蓋過去的?不管願不願意承認,我都不得不說這已經超越了奢華的範疇提升到一種糟蹋浪費的程度了。
而跟這種糟蹋浪費相伴的,則是無窮盡好像能把人心給掩埋的詭異。
你能想象手電筒的燈光所過之處,盡是一片寶石的璀璨光華嗎?你能想象那些寶石全都是鑲嵌在那些躺着纏滿了白色布條的木乃伊的石牀上嗎?你能想象幾乎每五個石牀,都會有一個足球大小隻經過粗略打磨雕琢的寶石陳列在臺架上嗎?你能想象那些木乃伊身上的白色在有了光芒之後,被這各種各樣的璀璨寶石渲染成紅黃藍綠各種色彩嗎?
我震驚於此,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看到的這些東西,不說別的,光是那足球大小的未經太多打磨雕琢的寶石,如果能弄一個出去,都足以讓世界爲之癲狂,截止現在,我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哪裡有這樣大的寶石塊。
在場的所有人,呼吸都驟然加粗了許多,哪怕是一個再淡薄之人面對這些財富,恐怕都無法淡然處之,更何況現在面對這些財富的,還是一羣本來就是爲求財而來的人?
四柱的眼睛變成了紅色,猴子的拳頭悄然握緊,範存龍抓着弓身的手青筋暴起,我之感覺又一種莫名的力量在侵染着我的心,那是一種能勾引起人貪慾的聲音,它在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我的,全都應該是我的。
咚!當!暮鼓晨鐘,白馬寺的鼓聲跟鐘聲在我心裡炸響,一句句讀過的佛經安撫着我的心靈,而身體中修習長生拳所生的那一絲氣流帶着涼意在我身體內瘋狂循環,安撫着我沸騰的血液。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範存虎跟祝臺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之外,其他人身上全都出現了一種十分瘋狂的氣息,我看到啊齊魯的手裡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把槍,而槍口對着王許的腦袋不斷顫抖,他似乎是在掙扎什麼。
老鼠他們全都擺出了拼命一搏的姿態,好像下一刻就會用盡一切手段把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弄死。
最恐怖的還是四柱,他已經不知不覺地拿出了一捆雷管在手中,只要輕輕一撮火苗,就能把在場所有人炸成飛灰。
範存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變得詭異的衆人,看到我迅速恢復清明之後稍稍鬆了口氣,探尋的看着我。
我緊張的嚥了口唾沫,朝他微微搖頭,不敢弄出絲毫聲響。生怕一個輕微的響動會引起場面的不可控制,冷汗從我頭上不斷滲了出來。
“起橋,你懂凝心的經文嗎?”祝臺也感覺到了壓力,他靠近問我,聲音細不可聞。
我點點頭,說道:“懂一些佛經。”
“好!”祝臺鬆了口氣,說道:“我一拍手,你就開始誦經。記住,平常心,一定不能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