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節 骨肉相逢

於紅看着崔品康急急遠去的背影,奇怪的說:“這崔董是怎麼回事,象有人要吃他似的,跑什麼呀?”

宛如淡淡一笑說:“可能是真有什麼急事吧。”

“不管他,我們進去。”於紅拉着宛如一起走回大廳。

馨馨要開學了,宛如媽媽的意思是讓馨馨回國上學,可是宛如不同意,在國外這幾年,她深深感到國內的教育存在一定的敝弊端,她想讓馨馨接受最好的教育,於是,決定送馨馨回美國上學。

晚上,宛如媽媽和宛如坐在客廳裡,媽媽問宛如:“回來這麼久了,他爸爸知道你們回來了嗎?”

“我不知道,我沒通知他。”宛如說。

“你不想讓馨馨去看看她奶奶嗎?”

宛如低着頭沒說話。

“馨馨畢竟是他們孫家的孩子,應該讓她回去看看,何況馨馨是奶奶一手帶大的,就算你和孫建新散了,可是他們之間還是至親的骨肉關係呀。”媽媽勸着說。

“我怕,我怕他們留下馨馨。”宛如說出心中的顧慮。

“應該不會吧,他們家已經有了一個孫子了,還留下馨馨幹什麼?”

“就象你說的,馨馨畢竟是姓孫的,我怕他們不讓我帶走馨馨。”

媽媽嘆了口氣:“唉,我只是覺得他家那老太太挺可憐的。”

宛如擡起頭,疑惑的問:“你見過她?”

媽媽拍拍宛如的手說:“你爸知道你們離婚後,非常生氣,到醫院把孫建新打了,回來後就把他調到小縣城醫院去了,就在去年吧,他媽媽突然找來了,哭着求你爸爸把孫建新調回來,說是馨馨爺爺中風了,癱倒在牀上,這一病,她爺爺脾氣更不好了,把兩個女兒都罵跑了,孫建新後娶的那個老婆整天在外面做生意,也不着個家,她又伺候老的又伺候小的,實在忙不過來,而且老爺子想兒子想得厲害,我們一想,他們畢竟是馨馨的爺爺奶奶,心裡也就軟了,你爸就把孫建新調了回來,現在在第五醫院當院長。馨馨她奶奶臨走的時候,對我們說,她做夢都在想馨馨,如果馨馨回來了,一定讓馨馨去看看她。”

宛如的眼前浮現出婆婆那慈祥的目光和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她知道,婆婆是疼她的,也是疼馨馨的,在婆婆家,她一向都很體貼婆婆,而婆婆也一直把她當女兒,她至今還記得,當初她帶走馨馨時,婆婆的雙眼裡溢滿了不捨和牽掛。宛如的心軟了,她點點頭,“我明天帶馨馨去看看他們。”

媽媽滿意的笑了,轉身進了臥室。

第二天,宛如給馨馨穿上漂亮的衣裙,帶着馨馨來到了她奶奶家。站在門口,宛如叮囑馨馨:“馨馨,一會見到爺爺奶奶一定要有禮貌,知道嗎?”

馨馨點着頭,有些迫不及待敲響了房門。

裡面傳出“誰呀”的問話聲。馨馨高聲喊着:“奶奶,奶奶,我是馨馨,奶奶快開門呀,我是馨馨。”

門“譁”的一聲被拉開了,孫母驚愕的站在門口,然後 她一步

衝上前,一把抱住馨馨,頓時老淚流了一臉:“馨馨呀,想死奶奶了,可想死奶奶了。”

馨馨依在奶奶懷裡,也掉下眼淚,她擡起小手摟住奶奶的脖子,哽咽的說:“馨馨也想奶奶。”祖孫倆頓時哭成了一團。

宛如偷偷抹掉溢出眼角的淚花,黯然的叫了一聲:“媽。”

孫母擡起淚眼看見宛如,又一把拉住宛如,抽泣着說:“宛如呀,你可回來了,這一走就是好幾年,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宛如扶住孫母,勸慰着:“媽,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們進屋說吧。”

“瞧我,這一高興忘了讓你們進屋了,快,進來,馨馨,快跟奶奶進來。”孫母含着淚高興的說。

孫母拉着馨馨的手,衝着屋裡喊:“他爸,你看看是誰來了,快看看是誰來了。”

孫父躺在牀上,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嘴裡喚着:“馨馨,快到爺爺這來,快讓爺爺看看。”

馨馨跑過去,抓住孫父的手,脆生生的說:“爺爺,馨馨回來了,馨馨來看你了。”

“好哇,好哇,回來就好哇。”孫父的眼裡也噙着淚水,“看見你,爺爺這回死了也閉眼了呀。”

馨馨一聽就哭了,她懂事的說:“馨馨不要爺爺死,馨馨要爺爺好好活着。”

孫父終於忍不住嗚咽起來。孫母見狀忙走過來說:“他爸,馨馨都回來了,你還哭啥,別嚇着孩子。”

孫父擡起頭看見站在後面的宛如,愧疚的對她說:“宛如,謝謝你帶馨馨回來,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呀。”

宛如搖搖頭,真誠的對他說:“不,爸,不怨你,真的不怨你,如果我怨你,我就不會帶馨馨來了。”

宛如環視了一下屋內,問:“就你們倆住嗎?姐姐他們來嗎?”

孫母瞪了一眼孫父,說:“他病了之後,天天罵人,結果把女兒都罵跑了,現在就建新經常住在家裡照顧我們。”

宛如點點頭,說:“我給你們買了些補品,放在車裡了,我去取。”她站了起來,又叮囑馨馨:“媽媽卻取給爺爺奶奶的禮物,你不許淘氣哦。”馨馨乖巧的點點頭。

宛如從車上拿下給孫父孫母的禮物,回到屋子裡,孫母已經在張落午飯了。宛如說:“別準備了,我一會還有事,不能耽隔太久。”

孫母一愣,她看了看陪在孫父身邊的馨馨,神色又暗淡下來。宛如明白老人的心思,微笑着說:“媽,爸,我一會有個客戶要見,能不能把馨馨放這一天,只是有些麻煩你們。”

孫母和孫父的臉上立即露出笑容,他們高興的直點頭:“行,行,你去忙,你去忙。”宛如看着兩位老人臉上的笑容,心裡覺得安慰了不少。

馨馨留在爺爺奶奶家,她不停的給他們講她在美國的見聞和趣事,逗得兩位老人笑個不停。最後馨馨說:“我們學校就要開學了,過幾天我就要回去上學了,爺爺奶奶,等我放假了我還回來看你們。”

你還要去美國呀?”孫母吃驚的問。

馨馨點着頭說:“嗯,媽媽說那邊的教育才適合我,媽媽要我回美國上學。”

兩位老人的神情又落寞起來,孫父突然對馨馨說:“咱不去了不行嗎?在家陪着爺爺,不行嗎?”

馨馨笑着說:“爺爺,你是不是怕馨馨走了再不回來了?不會的,只要爺爺奶奶在這裡,馨馨年年都會回來看你們的。”

傍晚時分,孫建新從幼稚園裡接回兒子鼕鼕,一起回到孫家,一進屋,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孫母身邊的馨馨。

“馨馨?”他不確定的叫。

馨馨向奶奶身後躲了躲,在她印象裡的爸爸是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怎麼會是這個鬍子拉渣的男人呢?

奶奶把馨馨拽出來,對她說:“馨馨,那是爸爸呀,怎麼,我不認識爸爸了?”

孫建新這才確定不是眼花,的的確確是他的女兒馨馨站在他眼前,他大步衝過來,一把將馨馨摟進懷裡,喃喃的說:“馨馨,不認識爸爸了嗎?我是爸爸吧。”

馨馨從他懷裡擡起頭,用小手摸着他下額的鬍子茬說:“爸爸沒有鬍子。”

“是爸爸,馨馨,我真是爸爸呀,馨馨。”孫建新激動的說。

馨馨這才摟住孫建新的脖子,脆脆的叫了聲“爸爸”。

孫建新的鼻子酸酸的,眼眶潮溼,他悶聲問:“馨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好長時間了,我馬上就要回美國了。”馨馨說。

“還走?”

“嗯,媽媽讓我回美國上學。”馨馨眨着和宛如一樣的大眼睛說。

孫建新問孫母:“宛如送她來了?”

“是,她說有事,晚上來接馨馨。”孫母抹了把眼淚說。

宛如和客戶吃完晚飯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她猶豫着要不要去接馨馨。這時,馨馨的電話進來了:“媽媽,爲什麼還不來接我?奶奶家的小弟弟總欺負我。”

宛如一驚,忙驅車趕到孫家。她一進門,馨馨就撲過來,拉着她說:“媽媽,我們回家,小弟弟說這裡不是我家。”

宛如摸着女兒的頭髮,看見站在門裡的孫建新和他身邊的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子。孫母忙走出來,對宛如說:“宛如,鼕鼕小,不懂理,你別生氣。”

宛如拉着馨馨的手說:“媽,您別這麼說,小孩子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很晚了,我帶馨馨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她又走進屋,對躺在牀上的孫父說:“爸,我帶馨馨回去了,有時間再來看您。”孫父默默的點點頭,那眼裡流露的分明是不捨。

宛如拉着馨馨往外走,她始終沒有看孫建新,就好象這屋裡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存在似的。

孫母忙對對孫建新說:“建新,送送宛如和馨馨。”

宛如笑着說:“不用了,媽,我外面有車,不用送了。”她推門走了出去,孫建新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他幾步追了出來,叫:“宛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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