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瓷瓶。
就擺在那裡。
大殿內雅雀無聲,無人敢動。
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大殿內飄蕩的濃郁的血腥味,提醒着所有人。
一時間,原本的狂喜褪去,絕望再度涌上心頭。
那些原本打算吃丹藥的武者,不由得一陣後怕!
手要是快一點,現在他們就已經爆了。
牧元陽卻很從容,他仔細的打量着大殿。
和前兩所大殿並無不同之處。
唯一不同的,就還是銅門了。
銅門沒有第一座大殿銅門上的花紋,也沒有第二座大殿銅門上的鑰匙孔。
渾然一體。
“想要過關,就得對應在這些丹藥上了。”
牧元陽眸子落在那九瓶丹藥上。
丹藥的瓷瓶很普通,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牧元陽想了想,上前去拿,夭夭急忙阻攔:“不可大意,萬一其中有什麼古怪,,,”
“沒事。”
牧元陽笑了笑讓她安心。
兇險明顯是在丹藥上,而非瓷瓶。
他上前拿起瓷瓶,上面沒有任何花紋。
也沒有任何的古怪。
就是很普通的瓷器。
牧元陽封閉七竅,打開了瓷瓶。
這是害怕瓷瓶的藥香有毒。
倒出一枚丹藥觀察。
丹藥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裡面一共有九顆。
每一顆都別無二致。
上面有十分複雜玄妙的花紋。
牧元陽看不出什麼端倪。
眉頭皺起,思索了片刻。
旁邊有個武者開口說:“元陽兄,是否發現了異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牧元陽搖了搖頭,沉聲說:“這些丹藥我從未見過,甚至於連聽都沒聽過!”
別說他,在場的來自於九州四海的武者,沒有一人見過這種丹藥。
所以牧元陽的說法也沒讓他們覺得失望。
又聽到另外一個武者說:“不過這丹藥關乎破關,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還用你說!”
有個武者白了他一眼,微微沉吟說:“瓷瓶有九個,裡面的丹藥又有九枚,這是否意味着這關與九有關…”
這個說法還是比較靠譜的。
和牧元陽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這個九,,,”
九代表着什麼,卻無人知曉。
牧元陽心裡卻隱隱有所揣度:“這個九,是否意味着大殿當中,,,最後只能活下來九人?”
以這座大殿,這所遺蹟的尿性程度來看,這個想法應該還是很靠譜的。
畢竟從頭到現在,死了那麼多人,,,
“可那九個人,到底應該怎麼活下來呢!”
牧元陽陷入沉思,他和夭夭,必然是要佔兩個名額的!
這些想法他也沒有告訴其他人。
雖然說出來的話,集思廣益,可能有更多的想法和辦法。
可牧元陽卻沒說,他是有私心的。
必須要在自己搞明白,並且掌控局勢之後,他纔會說出來。
“問題,必然就是在這些丹藥當中了,,,”
牧元陽盯着那些丹藥。
神目之下,纖毫畢現!
他可以清楚的看得到丹藥上花紋的脈絡。
可他不懂這些花紋代表着什麼。
不過隨着不斷的觀察,他卻敏銳的發現。
這些丹藥上的花紋,雖然看起來別無二致。
可實際上,是有一些細微的差別的。
可牧元陽也不敢確定,這些花紋和破關是否有必然的聯繫。
畢竟煉丹這種事情,誰也不能保證,煉出來的丹藥,都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不過牧元陽還是很上心的。
這關乎着他們的生命!
與此同時,其他武者也在議論着破關之道。
除了牧元陽之外,肯定也有其他人想到了九所代表的含義。
不過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說出來。
好在這所大殿並沒有什麼直接威脅到衆人生命的東西。
所以他們可以有很充足的時間,來思索,來判斷。
畢竟武者壽元久遠,身體素質不是尋常人可以媲美的。
尤其是他們都是修行深厚的高手,不吃不喝也能撐十天半個月的。
可牧元陽卻不想拖延那麼久,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進入遺蹟的武者多不勝數,這裡只是第一批武者而已!
後面肯定還會有很多武者進入到遺蹟當中,進入到坎位當中!
而隨着他們的進入,遺蹟是否會有其他的變化?”
這一點,他不得而知。
每個通道都沒有岔路,都是一條路過來的。
也就是說,就算是有武者進入,也都會在身後追上來。
不管他們到底要如何度過難關,如何披荊斬棘,又會死掉多少人。
但是毫無疑問,終究是有人要活到最後的。
也就是說,很可能一道銅門之外的第二關裡。
已經有武者開始和蛟龍快樂的玩耍起來了。
而一旦他們也破了關卡,牧元陽這些“前輩”,又會面臨什麼呢?
別的不說,如果後面有武者進來,而活下去的名額還是隻有九個的話,,,
牧元陽擰眉思索:“九個瓷瓶,九枚丹藥。
過關的要點肯定是在這些丹藥之上!
可是到底該如何過關呢?”
不僅僅是牧元陽,所有人都在思索着這個問題。
因爲這是他們能否活下去的關鍵!
牧元陽放下手中的瓷瓶,腦子裡卻始終思索着這些丹藥的不同之處。
如果是以丹藥過關的話,那麼這些丹藥當中肯定是不同的!
丹藥的作用是什麼?
吃!
這些丹藥當中,肯定是有能吃的!
就是吃了不爆體的!
“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每個瓷瓶當中,應該都有一顆是無害的丹藥!
九個瓷瓶,對應九個人,九個丹藥,活下來一個人!
這個大殿,還真是恐怖啊!”
一貫沉着冷靜的牧元陽,心裡都有些打鼓。
關鍵是他始終沒有看出任何的異常來!
那些丹藥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
也就是說,這一關很可能是在拼,,,運氣?
這就很難掌控了。
而對於牧元陽來說,不能掌控的東西,纔是最恐怖的好不好?
第一關只要殺人就能通過,這對牧元陽來說完全不是難事。
他完全可以爆丹,幹掉在場的所有人!
探囊取物一樣,信手可得。
第二關雖然難一些,可到底還是把辦法擺在了大夥的眼前。
也就是說,你好歹能夠看到破關的希望,掌握破關的辦法。
好麼,這第三關直接開始拼運氣了?
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畢竟無論是誰,哪怕是蘇慕白,哪怕是魔主,哪怕是月輪君,,,
誰來估計都是無計可施。
因爲運氣這東西,完全跟強弱,跟修爲,壓根就一點關係沒有。
完全是看臉的!
雖然牧元陽一直都覺得自己運氣挺好的。
可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運氣好?
萬一恰好這次就完蛋了呢?
一次運氣不好,就夠了。
所以牧元陽心裡也沒底,只能在大殿當中來回踱步,妄圖能夠找到一些,跟丹藥有關的蛛絲馬跡。
其他人也大都是這樣的心思。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認定了丹藥的作用。
只有一個人不那麼想,,,夭夭!
聰慧的夭夭,其實也早就想到了牧元陽所想的東西。
不過她卻有更多,更深層次的看法:“哪怕這遺蹟和揚州的遺蹟相同,都是試煉遺蹟,也絕對要給弟子留下一線生機,不可能趕盡殺絕。
而且既然是試煉的話,考驗運氣的話,就未免有點不太靠譜了。
況且就算是考驗運氣,也絕對不會用弟子的生命作爲考驗!”
女孩子的心思到底是要細膩一些。
一些上古武者的門派,不對,現在的一些門派也有考驗運氣的習慣。
不過絕對不可能這麼狠毒,這麼直接。
充其量就是做些小的考驗,不會直接危及到弟子的生命。
畢竟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可不是全部!
直接就弄死,未免有些太武斷了吧?
誰敢保證那些資質天賦都是最強的弟子,運氣就是最好的?
所以夭夭不認爲這一關僅僅是考驗運氣!
當然,肯定也有考驗運氣的成分。
卻絕對不是全部!
既然這樣,那一定就是有跡可循的!
夭夭的眸子在大殿當中打量,最後還是落在了高臺上。
線索,應該就是在這些丹藥,這些瓷瓶當中。
她上前仔細打量那些丹藥。
自然也發現了那些花紋。
她牢牢的記在心裡,又開始打量瓷瓶。
如果這些花紋代表着什麼,代表着生死的話。
那麼必然是要有指引做出判斷的線索。
線索,就在瓷瓶上!
準確的說,是在瓷瓶的底部。
瓷瓶通體都是潔白的,偏偏底部就有一點花紋。
而且是完全不規則的花紋!
這是有點不合常理的。
畢竟那些花紋也不好看,甚至於是影響整體美觀。
而且九個瓷瓶,每個瓷瓶低下的花紋都有所不同。
夭夭覺得這就是破關的線索所在!
其實很多人都察覺到了這些花紋的存在。
牧元陽也發現了,不過還真沒找到任何和丹藥相同的地方。
所以他纔會在其他地方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可夭夭卻有不同的感悟,她隱約覺得這些花紋有相同之處。
並且和丹藥上的一些花紋,好像有所吻合。
她不動聲色的放下瓷瓶。
同時,掌心內內氣運轉。
一道道寒冰紋絡憑空出現。
在手掌當中來回變幻,很快,她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同:“丹藥上的花紋雖然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可實際上其中也有一些細微的差異!
而那些不同的地方,好像就和瓷瓶下面的花紋吻合。
而且九個瓷瓶地步的花紋,好像就是丹藥上花紋的一部分!
不對,是通過不同的拼湊方式,拼湊成丹藥上的花紋!”
夭夭好像一下就抓到了關鍵的訣竅。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同時掌心的寒冰紋路不斷的變幻。
細微的差距,在她的腦海當中不斷的放大。
放大,拼湊,排列組合,不斷的分辨,,,
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量。
夭夭的眉頭皺的很緊,不過卻已經有了一些答案。
牧元陽察覺到了夭夭得異常。
不過他沒有直接開口詢問。
而是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夭夭的身邊。
震懾那些其他同樣已經看出夭夭異常的武者。
他們想問,卻被牧元陽的眼神遏制了。
而且也擔心打斷夭夭的思路,斷了大夥的生機。
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不過卻有武者起了心思,居然想要暫時把九個瓷瓶據爲己有。
卻被牧元陽一掌擊飛。
看到衆人不善的目光,牧元陽蔚然不懼,並且看門見山的說:“想必你們也都察覺到了這一關的玄機!
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這一關應該只能活下來九個人!
而且這九個人當中,必須要有我和夭夭!”
他說的很直接,手中的佛骨也抽出了一部分。
態度已經展露的十分直接了。
其他人聞言卻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那些實力強勁的武者。
既然能夠活下來九個人,而牧元陽和夭夭,也就只佔據了兩個名額而已!
也就是說,他們同樣有機會能夠活下去!
“元陽兄實力最強,夭夭女俠破解疑難,理應占據兩個名額!”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們也不會不開眼,,,只是,,,”
“只是能否勞煩夭夭女俠,把破解關隘的辦法說出來,,,”
如果不問的話,那麼活下去的辦法只能掌握在夭夭手中。
他們爭着又有什麼用?
其實已經有人起了歹意,想要直接殺光所有人!
只留下九個,那不是就不用分了?
可他們也害怕夭夭的判斷失誤。
到時候可就尷尬了。
很快,夭夭就回過神來了。
她成竹在胸的拿起了兩個瓷瓶,分別從其中挑出了一顆丹藥,遞給了牧元陽一顆。
然後自己毫不猶豫的直接吃掉了一顆。
牧元陽眉頭一皺,微微掙扎,然後也吃掉了一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是生,是死,就看他們了。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二人的氣息沒有任何的變化。
並沒有爆體而亡,當然,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當然,這就足夠了。
因爲他們,已經有了活下去的資格!
“夭夭女俠,可否告知?”
“希望夭夭女俠能夠給我等一條生路!”
“夭夭女俠,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