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虛名而已,比起諸位來差得遠!”牧元陽抱拳拱手,禮數週全。
還有點賽高!
以天罡境界,和五位宗師談笑風生。
嘿,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
牧元陽是有些驕傲的。
卻忽然感覺到一陣極爲恐怖的壓力襲來。
一道劍光起。
隨着那道劍光起。
連一方天地,都昏沉了下來。
或者說,是徹底黑如鍋底。
就像是有人爲天地拉下了帷幕一般。
天地之間,唯有那一劍,璀璨!
璀璨到了心坎上。
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觸碰。
“一劍出,長夜萬古!
藝近乎道,劍聖之名,必是要流傳千古!
不不,萬古!”寶樹和尚讚歎着。
書聖卻在好言提醒:“蘇兄留手,切莫傷了這位兄弟!”
其他二人則是冷眼旁觀。
劍光卻也沒有因爲書聖的話而變慢。
反而是越發璀璨了許多。
牧元陽只覺得自己的心神都受到了影響:“好強的劍招,劍出居然可以影響到神魂,蘇慕白的劍道無愧爲天下之最!”
就這一招,足以斬殺天下九成九的宗師!
剩下也必要身受重創,生死未卜!
就連尋常聖者,怕是都得小心應對。
面對如此強悍的一招。
牧元陽也不留手,也不敢留手。
“霸刀,星河式!”
佛骨出竅,風雲匯聚!
刀擡起,則有星河匯聚。
此星河又和前些日子的有些區別。
並未是實打實的海水匯聚。
而是以刀氣刀意,混着莫名的意境施展出。
一刀出。
天地水汽驟然凝結。
而後自極空上垂下一道璀璨星河來。
瞬間就照亮了萬古長夜!
星河直接沖刷在了那璀璨刀光上。
非但衝碎了那刀光,還繼續朝蘇慕白衝去。
雖然也沒剩下多少餘力。
可卻證明這一回合,,,牧元陽佔據了上風!
他當時就膨脹了!
開玩笑,那是劍聖啊!
居然被自己佔據了上風!
所有人的眼中都閃過一抹亮色。
蘇慕白亦是如此,卻只是揮了揮手。
暗合道意,似是利劍。
瞬間就轟碎了剩下的星河。
然後收劍而立。
牧元陽卻不肯罷休。
他仍是攥着刀,冷眼看着蘇慕白:“閣下一言不合便偷襲本座,何故?”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再戰之意!
一是爲了表現出自己的強勢和自己的修爲。
讓大夥相信他的實力,才能夠告訴自己那些隱秘。
況且被人斬了一劍,卻一言不發。
也不符合他現在“扮演”的絕色。
二來則是因爲,,,他膨脹!
他很想看看,這樣狀態的自己和劍聖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衆人聞言一滯,也都把目光放在了劍聖身上。
無仇無怨,提劍便斬。
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迎着衆人的目光。
蘇慕白拱了拱手:“是在下孟浪了。
閣下修爲精深,卻彷彿憑空出現一般。
在下害怕是天庭餘孽的奸細,是以出手試探!”
衆人聞言倒是覺得合情合理。
也是了。
牧元陽的出現,太古怪了些。
根本沒有任何前奏,就直接彗星般出現!
好像是天下間憑空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一般。
要知道,任何名傳天下的強者,都不是一下子就成聖了的。
還不是一步一個腳印,殺強敵,奪機緣,渡人劫,才能成聖?
所以他們的名聲也是在這個過程當中積累,天下人皆知。
當然也有蘇慕白這樣,剛開始默默無聞。
卻有朝一日突然頓悟,然後睥睨天下的。
可就算是這種人,也是有跡可循的。
偏偏大夥就沒聽說過關於牧元陽的一丁點消息。
也難免蘇慕白心中生疑了。
牧元陽聞言冷笑:“試探結果如何?”
“刀意斐然,爲刀道宗師大家,非以肉身逞兇的天庭餘孽!”蘇慕白如實說。
有了蘇慕白今日的背書,日後天下刀道,又多一魁首也!
衆人聞言也都端正了態度。
畢竟牧元陽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
不弱於他們,甚至於比他們還強上一絲。
尊重,是給強者準備的!
“太好了,有了霸刀大聖的幫助,此次孽窟之行,更是多了幾分勝算!”書聖喜笑顏開。
其他人臉上也是多了幾分喜色。
多一個強大的同伴,自己的生命也就多了份保障。
這當然是好事了,誰不想讓自己多活幾天?
牧元陽卻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反而是盯着劍聖:“來而不往非禮也!”
衆人哪裡還不明白牧元陽的意圖。
寶樹抱着懷中的大樹看熱鬧:“這霸刀,脾氣還不小!”
極樂聖滿目的期待:“不知道這霸刀和劍聖,到底誰更強?”
如果沒有先前的那一次交鋒,極樂聖是毫不猶豫的站隊蘇慕白的。
可現在卻覺得有些拿不準了。
當然,誰也不認爲蘇慕白會落敗。
劍聖,不敗!
從他渡過人劫的那一天開始,他好像就從未有過敗績。
包括有一次對陣魔主,也只是平局罷了。
而陰虛大聖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只要不影響到接下來的孽窟之行就好了。
反倒是書聖又站出來勸說:“大敵當前,何苦自相摩擦?”
他倒是沒說是自相殘殺。
也殘殺不起來。
除了牧元陽二人之外,還有四位大聖。
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二人生死相搏。
書聖只是覺得這麼做會傷了和氣。
可牧元陽卻心思坦然:“今日我若不劈出這一刀,恐損修行!”
他這麼說,書聖也不好再勸阻了。
武道意志這東西說來玄奇複雜,卻又極爲簡單。
所謂從心所欲!
所以不能做到念頭通達,就無法全身心的投入武道當中。
就會留下所謂的心魔。
而若是能夠做到從心欲,不逾矩,那就是更高層次的境界了。
矩可以理解爲規矩,也可以理解爲道!
若是所作所爲都在道內,又是什麼境界?
書聖又把目光落在了蘇慕白的身上。
後者亦是灑然:“我斬他一劍,他劈我一刀,理所當然!”
雙方都表達了態度,書聖自然不能再摻和了。
只是仍是補充了一句:“點到即止!
若是留下傷勢,恐對接下來的孽窟之行不利!
希望二位都能爲了天下大勢考慮一二!”
二人都點了點頭,書聖才退開。
牧元陽便毫不猶豫的揮刀。
刀意如潮!
天地之水氣凝結,成瀚海一片!
這一道,重意境,又主厚重!
受此刀,若瀚海加身,粉身碎骨!
雖然新領悟出來的星河式比這一招還要精妙幾分。
可瀚海式還是牧元陽最強的一招。
因爲他浸淫此招有些時日了。
對於其中真意的駕馭也更加純熟。
面對前所未有的勁敵,牧元陽當然要打出自己的威風。
所以一上來就是壓箱子底的絕學!
“霸刀,瀚海式!”
一聲怒吼。
恍若喚出了四海。
又如天河傾瀉,灌向了蘇慕白。
這四海,這天河,皆是虛像。
只是天地之氣受刀意,受牧元陽意念所攝取。
繼而演化而來。
真正的殺機,還是藏在這天河之內!
“刀意竟如此恐怖麼?”
連蘇慕白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他知道,若是應對不當,怕是有些危險。
既然如此,他也不留手。
抽劍斜指,奔雷閃電般揮了一次。
收劍。
一氣呵成,只在瞬息間。
等到劍都收了回去,劍氣才猛然噴發出來。
劍氣並不恢弘,並不璀璨。
比起先前的萬古長夜之恢弘來說,不值一提。
就只有一道飄飄蕩蕩的絲線般的劍氣迎上了那浩瀚如山嶽般天河瀚海!
似乎蜉蝣撼樹般!
可偏偏,劍氣卻輕而易舉的劈開了那厚重的天河。
甚至於餘勢不減繼續朝牧元陽襲來。
牧元陽只覺得有一萬把利劍在抵着自己的皮膚。
銳利晝金之氣,近乎凝成實質!
看一眼,都覺得雙眸刺痛!
他不由得心中驚呼:“這,,,纔是極致劍道!”
何爲極致劍道?
一劍出,無物不斬,無物不斷!
這纔是劍之極致!
比起這一劍來,連先前的萬古長夜都黯然失色。
“劍之極致爲利,斬斷萬物!
那麼,,,刀呢?”
牧元陽若有所思。
又想提刀去斬碎那縷劍絲。
卻發現其已經緩緩消散於天地間了。
恰此時,蘇慕白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此居,算平局可好?”蘇慕白說。
顯然,他是存心要化解仇怨。
而且先前那一劍絕對是留手了!
那道劍絲撕破瀚海之後,牧元陽仍是可以感覺到其中的銳利之氣。
也就是說,其威能還在!
卻生生消散了。
必是被蘇慕白散去了劍意。
否則的話,就算是傷不到牧元陽,也必然要傷了麪皮。
牧元陽不覺爲其心胸而折服,由衷的讚了一聲:“劍聖之名,名不虛傳!
這一局,是我敗了!”
他倒是坦然灑脫。
反倒是讓其他人也高看了他一眼。
面子這東西,本來就是互相給的。
蘇慕白更是罕見的柔聲說:“你的刀法造詣已經登峰造極,可爲天下先,不比我之劍道差多少,卻終究對自身的力量還有滯澀,難以將全部的威能發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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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願聞其詳!”牧元陽虛心請教。
能夠受到劍聖指點的機會,可不多。
蘇慕白也不藏私:“首先,你似乎進入聖者境界的時間不長。
雖然你修煉了某種特殊的功法,感覺不到你的丹氣。
然從你對天地之氣的影響程度上來看,應該是還不夠純熟!”
牧元陽點了點頭。
他丹氣當然不純,他特麼連丹氣都沒有!
能夠駕馭天地之力,全靠兩個字,,,感覺!
其他人也在支棱着耳朵聽着。
三人行,有我師。
何況劍聖的修爲本來就比他們高。
“而且你對於刀道的造詣雖然深刻,可卻不能將刀法造詣全部發揮出來。
若是能夠把瀚海化作汪洋,把汪洋化作溪流,把溪流化作雨滴,乃至於壓縮成氣。
你的實力,必然不在我之下!”蘇慕白說。
牧元陽恍然大悟:“對了,原來是力量太分散了!”
瀚海雖然恢弘,雖然賽高。
但實際上力量也分散了。
對付普通宗師自然是手到擒來。
可是和聖者交手,就差了許多。
若是能夠把力量擊中爆發出來,那效果就會成倍提升!
就像是一斤鐵和一斤棉花。
雖然他們一樣的重量,可密度是截然不同的。
牧元陽一下子就明白了。
並且躬身施禮,由衷感謝:“多謝劍聖今日指點之恩!”
蘇慕白擺了擺手。
淡然說:“以你的修爲,就算是我不說,你早晚也能領悟到!
希望你早些走到極致,到時候你我之間,可再有一戰!
不論修爲,只論刀劍!”
蘇慕白雖然沒有刻意的去吹捧牧元陽。
可這一句話,就已經把牧元陽捧上了神壇。
何爲只論刀劍?
蘇慕白是劍!
而牧元陽則是刀!
也就是說,蘇慕白已經把牧元陽在刀道上的修爲,和自己在劍道上的修爲相提並論了!
這意味着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
“今日過後,天下誰人不聞刀霸之名?”
“只可惜這名字倒是有點土鱉,卻不如刀聖!”
“,,,”
牧元陽心神肅穆,認真的答應了:“好。”
那一戰若來,牧元陽必然全力以赴!
不爲自己,爲手中刀!
至此,蘇慕白又憑藉自己的個人魅力,讓氣氛融洽了起來。
彼此隔閡盡消。
牧元陽也終於再度發問:“諸位,先前你們說的孽窟,說的餘孽,說的海外大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是他心中的疑惑。
困擾他許久的疑惑。
終於,要在今日解開了謎團。
聽他發問,幾人臉色有些古怪。
包括蘇慕白在內。
寶樹更是晃盪了幾下手中的寶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牧元陽,說:“難道,你沒得到過道種?”
說完,他又自己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如果不身合道種,又怎麼能夠駕馭天地之力呢!”
旁邊的陰虛大聖也是疑惑:“是了,否則的話是無法成聖的。
可他既然已經得到過道種,怎麼可能不知道關於孽窟的消息呢?
難道是他腦袋出了問題?”
看到陰虛大聖一臉認真的打量着自己的腦袋。
牧元陽嘴角抽了抽:“你腦袋纔有問題,你全家腦袋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