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一邊看着他們兩人,直到全部消散爲止。
他們消散之後,錢麻子彎腰撿起了地下的竹篾,又開始勞作起來。
我上前說:“您說的方法,就在落頭氏身上?”
如果今天燒掉木屋子時,沒有將落頭氏放出來,那麼結果可能完全不同。幸好選擇的是將落頭氏先行放了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錢麻子依然低着頭說:“唯談玄論道,問因果報應。前一次你選擇將落頭氏封印,暴力處理水虎,種下了因,今天算是得了果。今日你放出落頭氏種下了因,她救了你,這就是果。”
我聽後眼前豁然開朗,雙手合十恭敬道:“我悟了,多謝。”
“你一小娃娃,悟了什麼?”錢麻子笑着說。
我說:“今日種種,皆是往日種下的因,禍福無門,唯人所招。不怨天不尤人。”
錢麻子哈哈笑了兩聲,指着先前被我壓爛的兩個籮筐:“你壓壞了我的籮筐,這也是種下了因,往日肯定要應了這果的。”
我也笑了笑,然後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悟起了道。
悟道最重要的便是心境的提升,心境道了,能悟到的東西自然更多。
整整一夜,性修武修全部演練了一遍,在公雞報曉聲中睜開了眼。
終於又突破了,從山居巔峰步入了幽隱初期,心滿意足起身去找飛駁,見飛駁正坐着冥想些什麼,我上前說道:“師妹,別想了,咱們該啓程了。”
飛駁反應過來,炫耀說:“我突破了,幽隱初期。”
“你也突破了?”
“難道你也?”
我哈哈笑道:“你師兄我天縱之資,突破只不過是一個念想的事情。”
對我的大話,飛駁嗤之以鼻,起身拜別錢麻子,錢麻子說:“別忘記了,你還欠我一個果。”
我說:“等以後有機會,我還你十個籮筐總行了吧。”
告別錢麻子,繼續往東,往目的地東嶽泰山趕去。
過了這些窮苦的小山村,進入了較繁華的鎮中,因連日趕路,即便我們是鬼魂也吃不消,便找了一個地方歇息。
歇息期間,昭三三打來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截教現在的發展,那假葉海已經聽從了我的提議,讓各大道派進入截教傳道,也將截教勢力收縮了一半。
期間還提到了文王。
“假葉海從人教把人教前文王帶了回來。”昭三三說。
我當時將楊雲、假葉海、文王三個人一起移送出去的,出去後就一直沒了解過她的情況,現在昭三三提起來,我就問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又看不見她是喜是悲,不過假葉海基本每天都花半天時間陪她,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別人就會把她泡走咯。”
這本來只是昭三三一句開玩笑的話,我也知道文王和假葉海不會有什麼,但是我聽了卻有些不好受,甚至有些隱隱的擔心。
不敢往下想下去了,搖搖頭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跟昭三三再說了幾句話,然後給曉曉打了個電話過去。
曉曉跟我說了一些他們遊歷中的趣事,我也將水虎和落頭氏的事情跟她講了一下,之後再說了一些別的事情,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多小時,意猶未盡地掛掉了電話。
飛駁因爲有些無聊,坐正後彈起了琴。
琴聲悠揚,繞樑三日不絕,挺羨慕楊雲的,因爲他以後能經常聽見,至於我麼,早晚會和飛駁他們分別的,時間就在他們正式見面的那一天。
飛駁彈琴,我一般不會打斷她,但一想她今後可能就不會再在我們面前彈琴了,就想趁這時間多跟她說兩句,開玩笑道:“師妹,要是咱沒錢了,憑你的才藝和容貌,隨便找一個街末巷道去賣藝,收入保證不錯。”
飛駁按住了琴絃,琴聲戛然而止,看着我說:“你在擔心什麼?”
我一愣,她也會讀心術?
“就擔心我們沒錢的事情啊。”我說。
飛駁搖搖頭:“你在撒謊。”
我只能嘆氣道:“假如你和楊雲正式見面了,我們再這樣相聚的時間就少了;還有師父,以前我和他基本形影不離,但是現在卻極少時間在一起。身邊的人都是這樣,我怕過不了多久,我們各自都會孓然一身,能說上話的時間很少了。”
飛駁愣了一會兒:“別太杞人憂天了,該來總會來的。”
說完她繼續撫琴,我則到一邊靜心聽了起來。
過了十來分鐘,房門被人轟轟轟砸響,及其的暴力。
我正聽得入神呢,被這聲音打攪了,很不滿意,就上前打開了門,我還沒說什麼,一開門,門外就傳來聲音:“別他娘彈了,打攪老子喝酒。”
這人滿身酒氣,手裡還提着一個尚有一半的酒瓶,我看了一下這人的臉,頓時樂了,這人竟然就是被我廢掉修爲的那土肥圓。
土肥圓滿臉通紅,醉得不成樣子,但也認出了是我,一看見我就直接揮着瓶子砸了過來:“葉海,你把我害成這樣,我找你找得好苦,我要殺了你。”
我身體一側,他便直接撲了進來,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嚕,直接睡了過去。
他現在穿着一身常服,再瞧他現在模樣,我猜出了個大概。
他應該已經離開道門了,而且過得很不好,不然也不會在這裡買醉。
他落到這個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我沒理由同情他,更不想幫助他半分,見他倒在地上,便將他拖出去放在門邊後關上門,對飛駁說:“繼續彈吧。”
“他就是那個向曉曉提親的人?”飛駁問,“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以他的品性,我不廢掉他的話,恐怕他會作更多惡,我這樣也算是救贖他了,他以後肯定會感謝我的。
“自己的作的,現在報應來了,別管他。”我說。
飛駁對別人的事情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的,問了一句就不再發話了,不過興致被打斷,她也不再彈琴了,坐在一邊冥想起了事情。
過了半個小時,門又被轟轟轟砸響,我上前開門就罵道:“死胖子,你到底想幹什麼,再這樣騷擾,我就收拾你了。”
土肥圓搖搖晃晃說:“我要殺了你,你還我道法修爲來。”
“殺你妹,一邊玩去。”我說完又關上了門,但他緊接着又砸響了門。
我有些無奈,要是他還有實力的話,我肯定不手下留情地收拾他一頓,偏偏他現在沒了實力,只是個普通人,我不能對他怎麼樣,轉頭跟飛駁說:“這死胖子太煩人,我們繼續趕路。”
飛駁恩了一聲,抱着琴起身走出了房間,正要走的時候,土肥圓一把拉住我:“葉海你別跑,有種跟我大戰三百回合,我要殺了你。”
我撕掉身上顯身符,他手裡一空,我則以正常靈魂狀態離開了這裡,飛駁緊隨我身後,快步離開。
走了一截兒後,飛駁說:“你很怕他?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確實怕,快走吧,一會兒他又跟上來了。”
因爲實在無精力繼續趕路,就重新找了個地方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見外面並沒有太陽,便沒戴斗笠,直接走了出去。
住的地方樓下有個包子鋪,出了旅店後,飛駁指了指包子鋪:“你看那兒。”
我看過去,竟然看見那死胖子在那裡吃早飯,而且已經看見了我們。
我嘆了口氣:“快走,別管他。”
剛想走,死胖子就喊道:“葉海,你給我站住。”
我嘀咕說:“傻子才站住。”加快了步伐。
這土肥圓沒了道法修爲,但是速度卻極快,沒多大一會兒就追上了我,追上之後喘着粗氣說:“你跑啊,你跑啊,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不準備給我一個交代嗎?”
我看了他一眼:“修道不適合你,再說,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呵,不管你怎麼狡辯,反正我跟你沒完,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你有本事讓我死嗎?”我說。
土肥圓聽後愣了會兒才說:“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我看着他背影,在想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些,直接將他的修爲廢掉了。
飛駁此時卻上前說:“如果換做是我的話,當初就應該了結了他,不然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
我忙說:“我還在想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些,跟姑奶奶您比起來,我原來還是個大善人。”
“你說什麼?”飛駁眼神一凝,冷峻無比。
“小妹妹。”我忙改口。
飛駁依然冷冷看着我,我大呼投降,說道:“師姐,師姐總成了。”
飛駁這才說:“他對你恨到極點,你要小心他。”
“就一個廢人而已,怕他做什麼。”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