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該出來了吧……”神秘人淡淡的道了一聲。但緊接着，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還在修煉？還在提升？怎麼可能？難道你沒有穩固階段和瓶頸階段麼？”
剛剛突破了第九層，明月並沒有停下。再一次的抓起丹藥塞入口中，周天高速運轉，屬性面板上的熟練度再一次飛躍。
從第九層突破到了第十層，明月花費了二十枚黃靈丹。但突破的氣勢升起的一瞬間，在外面等候的神秘人已經徹底坐不住了。
瞬間，彷彿屁股下面有針扎一般的彈升站起。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再是欣慰，不再是看好，不再是滿意，而是變成了驚恐，驚懼。
特麼剛剛突破了後天九重境就馬不停蹄的繼續修煉？這還不算，僅僅用了一天時間，就一發不可收拾的突破了十重境？
雖然他知道，明月能這麼快速的突破一定有外力幫助。可能是丹藥，可能是天才地寶，可能是寶物相助。但無論哪一種加持，武道的修煉不可能是一條直線。
修行之路坎坷，仙路迢迢。每一個境界到下一個境界之間，必定會充滿着各種的難關。穩固階段也好，瓶頸也好，意外也好，挫折也罷，該有的，誰都不會少。
可是，他現在看到了什麼？親眼見證了一個傢伙，在一天之內跨越了一個境界，從第九重突破到了第十重。
在剎那之間，他甚至有了掀開暗板跳進密室親眼看着的衝動。但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卻被他生生的遏制住了。
練功之中被打攪是武者大忌，而萬一因爲打攪而行岔了氣，輕者重傷重者殘廢。明月既然已經通過了考驗，那麼在神秘人的眼中，明月已經是武魂殿的人了。
如果因爲自己的沉不住氣而致使明月廢掉，那麼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失敗。而且神秘人的後半生，還要指望着明月呢。明月越優秀，越出色，那麼對他就越有利。
好幾次努力的讓自己平復心情，神秘人再一次的安靜坐下。不能衝動，就算有再多的疑問，再多的不明白，那也必須等明月修煉完了再說。
原本以爲明月這一次該出來了，畢竟已經連續突破了兩個境界。而且此刻已經是後天巔峰，要再突破，那就是先天境界了。
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明月修煉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年時間，從不懂武功到先天境界，這已經不能算是天資卓越。就算換了玄天宗那個傳聞中的妖孽，和明月比起來也是差了太多。
“絕對是特殊體質！”神秘人眼中閃動着精芒，雖然這些日子一直如此斷定，但唯有這一刻，神秘人心中才如此的確信。
可是，明月的氣勢在迴歸穩定之後竟然再一次流轉了起來。神秘人突然將渾身一顫，再顫，瞪圓的眼眸之中，竟然涌現出了對這個世界的迷茫。
已經完全處於突破的高潮之中，明月早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除了偶爾通過管道渠道嚮明修報個平安之外，明月甚至沒有停下休息哪怕一秒。
三元一氣功修煉到第十重之後就是先天境界，而要突破先天境界卻有一個坎，那便是打通渾身八十八條經脈，完成從後天到先天的蛻變。
而打通周身八十八條經脈也要分兩步，第一步是打通奇經八脈。這一步只需有雄渾的內力循序漸進做起來不難，但是第二步卻是異常的兇險。
有些經脈與其他經脈是有串聯的，打通了一條之後，其餘的經脈就會轉移甚至隱匿。所以最後一步需要將內力極致壓縮在氣海丹田，然後以強大的內力一瞬間衝擊渾身經脈，必須在一鼓作氣下打通渾身經絡。
這便是通明無垢，百脈具通。
服下丹藥，借住丹藥之中的強大靈力，轉化爲內力之後是衝擊經脈的最佳武器。隨着一顆顆丹藥的服下，奇經八脈被一條條的打通。
而每打通一次經脈，內力就會引動一陣潮汐。潮汐起伏，自然也瞞不過在外面給明月護法的神秘人。
每一次靈力潮汐，代表着明月打通一次經脈。而到了現在，神秘人已經對明月的突破不會感覺到絲毫的驚歎了。
不是他已經接受習慣，而是已經麻木了。
突破第十重之後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來，每隔幾個時辰，明月就會打通一條經脈引動一次靈力潮汐。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明月的修煉速度，彷彿瓶頸起伏在明月的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當第八次潮汐傳來之後，明月的氣息也徹底的進入到了沉寂狀態。但這一次，神秘人已經不再猜測明月是不是該出關，因爲誰也不知道，明月下一步是不是要直接突破先天境界。
而事實上，他的猜測是對的。在完成奇經八脈打通之後，明月的空間之中還剩下二十幾枚黃靈丹。估計普天之下，也沒有誰在突破先天的時候能有明月這麼充足的資源。
就算是南嶺地區的最強勢力玄天宗，也絕對沒有人能有這麼多的丹藥來被肆意的揮霍。
一顆顆丹藥被明月送入口中，丹田之中的靈力也越來越充盈。甚至不只是丹田，就是渾身上下三十六個竅穴之中，也被充盈的靈力填滿。
那種飽脹的痠麻感覺，不斷的衝擊着明月的意識，但是明月卻依舊強行忍耐。三元一氣功的秘籍重點交代，最後一步衝脈及其的重要也及其的兇險。
不僅僅是關鍵的一步，更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一步。一旦失敗，就意味着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修煉全部前功盡棄，而且終生都不會再有突破先天境界的機會。
所以先天境界，無論是上古時期還是現在，都是武者生命中最爲重要的坎之一。
隨着丹藥的服下，體內的靈力越發的膨脹起來，甚至明月都有了是不是下一秒，身體就會被體內的靈力撐爆的錯覺。
眉頭緊鎖，豆大的冷汗不斷的溢出。渾身的痠麻感覺，漸漸的化爲了刺痛，周身的毛細孔之中，漸漸的溢出絲絲烏黑的血跡。
“差不多了！”明月的心絃瞬間繃緊，在那一刻，彷彿火箭發射倒計時一般的緊迫感襲上心頭。
“給我破——”
一瞬間，明月放開內力的閘門，被壓縮成極致的內力，突然間彷彿決堤的洪水一般衝出丹田竅穴，狠狠的向之前預留的軌跡經絡沖刷而去。
“噗——”
“噗——”
“噗——”
明月的周身，突然間彷彿炸開的鞭炮一般不斷的發出聲響，一個個竅穴被明月打通，堵塞的經脈不斷的被內力衝破阻礙。
而在門外的神秘人，再也無法安心的在密室外等候。嗖的一聲彈身坐起，一把掀開明月房間的暗門，一溜煙的跳入密室之中。
當神秘人出現在密室之中之後，果然見到了在密室之中盤膝而坐的明月。而此刻的明月渾身已經變得通紅，彷彿是一隻煮熟的龍蝦一般。
伴隨着一個個穴道的衝破，周身的毛細孔溢出了烏黑如墨的污漬。突破先天，不僅僅是一次洗精伐髓，而且還是一次脫胎換骨。
看着明月不斷的衝擊經脈，神秘人的心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微微遲疑，最終還是一咬牙身形一閃來到了明月的背後。
盤膝而坐，手掌瞬間抵在了明月赤裸的後背之上，精純的內力狂涌而出瞬間灌入明月的體內。而神秘人灌入明月體內的內力與明月本身修煉出來的不同。
神秘人早已經是先天境界，所以打入明月體內的內力也是先天境界內力。先天內力，原本就不是後天內力所能比擬。
在大量先天內力涌入的瞬間，原本有些滯緩的衝脈速度，再一次彷彿脫繮的野馬一般一騎絕塵。
“轟——”突然間，明月周身的氣場炸開，明月只感覺那一刻渾身的毛細孔突然間的打開，沖刷的內力狠狠的從周身的毛細孔之中激射而出。
氣旋流轉，在明月的周身形成了一道飛速旋轉的護體氣罡。而護體氣罡，也正是先天之境的標誌。神秘人連忙倒退，看着眼前彷彿沐浴在熊熊火焰之中的明月，心底產生了一絲不真實的錯覺。
哪怕明月就是在他的幫助下成功打破了桎梏成就了先天，但是看着明月稚嫩的臉龐依舊有那種做夢一般的錯覺。
先天，多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而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先天境界，就這樣誕生在自己的面前。
氣旋持續了許久，才彷彿塵埃落定一般緩緩的消退。當所有的氣息都化爲平靜之後，明月默默的睜開眼睛。
“多謝城主大人……”
明月開口的第一句話，變讓神秘人的瞳孔猛地一縮。但僅僅瞬間，神秘人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緩緩的伸出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容顏，果然是城主楚蕭晨。明月能在這個時候說這一句話，除了告訴楚蕭晨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之外，最爲重要的是，你的恩情，我明月銘記在心。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楚蕭晨略微有些尷尬，這倒不是對被明月叫破身份不喜，而是早就被識破了身份卻裝了這麼長時間傻一般的挫敗感。
“快一年時間吧！從你讓我接手城衛軍開始，我心中便有了這個猜測，而這一年來，也不過漸漸的將這個猜測認定爲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