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又舉杯,“好事成雙,兒媳婦再敬父王母后一杯,祝蒼蛇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乾杯!”
“好一個國泰民安!幹了!”國後爽快的喝下杯中酒,宮女及時給她滿上。
國君稍有猶豫,眼神瞥向小君時,眉毛抖了抖,最終還是幹了那杯酒。
小君站起身,端起酒杯恭敬的道:“小君也該向國君國後敬酒纔是,祝國君國後恩愛百年,哦不,萬年,也不,是永生,恩愛永生,生生世世永相伴。”
“說的好!”國君喜笑顏開,舉起酒杯道:“小君啊,說起來,你是王子的救命恩人,沒有你,本王和國後也許到現在都見不到王子的面,雖說七個王子變成了一個,但蒼神之力得以重生也是一大好事,本王決定好好獎賞你,說吧,要什麼賞賜?”
“賞賜?”小君的臉情不自禁的轉向金枝,向她眨了眨眼睛,又轉向國君道:“小君想要一個女人,就怕國君不答應。”
“女人?哈哈哈,看來小君也長成男子漢了,別說一個女人,十個、百個都可以,你想要誰儘管說就是了。”國君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轉向金枝,似乎早有預感小君要的人是誰。
金枝一臉驚恐的盯着國君,他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貌似和小君早有預謀啊,小君要的這個女人不會是……爲什麼都要向我這個方向看來?
小君緩緩舉起手,指着金枝的方向道:“我要……”
“等一下!”國後突然站起身,臉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本後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小君啊,你等下再說。”
“若寒,你這是幹什麼?先坐下,讓小君把話說完吧。”國君的眸中呈現出一絲愛憐的責備。
“不行不行,等不急了,本後的性子你也知道,藏不住事兒的,要是現在不說,會憋出病來的。”
“若寒,你是一國之母,得讓着臣子纔對。”國君將國後強按在凳子上,伸手指着小君道:“小君,你說你的,國後心情太激動了,讓她緩緩。”
小君的手指向了金枝,“我要……”
“慢!”國後大聲阻止,“先讓本後說,明日金枝與蒼莽大婚!”
什麼,王子大婚?全宮中一片譁然,連金枝自己也覺得意外,媽呀,幸福來的太突然了!羞紅着臉轉向陵水暗羅和尊上妖,神情中既有羞澀,還有興奮。
陵水暗羅和尊上妖二人皆是一臉失望的表情,互相對視一眼,啥也不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二人同一個動作,端起酒杯,猛灌下肚。
藍玉兒不明白陵水暗羅和尊上妖爲什麼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全都舉杯喝酒,想着既然都這麼做,一定是家鄉的習俗,她是師父這邊的人,自然得按照師父家鄉的習俗來,遂將面前的酒端起,學着二人的模樣,猛然灌入口中。
金枝見那三人都喝了酒,索性也配合着點,跟着猛灌了一杯酒,拍拍心口做了個深呼吸。
國後很意外,爲什麼這四人的態度如此與衆不同?“兒媳婦,你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各自喝悶酒?聽到好消息不應該舉杯同慶嗎?”
“回母后,這是我們家鄉的習俗,遇到難以置信的幸福,就會先喝一口酒壓壓驚,想清楚這是不是真的,然後再舉杯同慶。”
“哈哈,當然是真的,本後說的話還會有假?兒媳婦,你和你徒
弟玉兒今晚就住在太極宮的偏殿玉蘭殿吧,待到明日與王子成親之後,再住到沁心殿可好?”
“一切由母后做主。”金枝微紅着臉點頭,她自己心裡明白,她早已不是黃花大閨女,還講究這些幹什麼呀,更何況她和蒼莽早就有過夫妻之實了,住哪兒都一樣,可眼下這些話也不能開口說呀。
國後的臉轉向小君,“好了,本後的話說了,現在心裡舒暢多了,小君啊,你剛纔說你要什麼賞賜的?”
“我要——她!”小君的手依然指向了金枝。
“胡鬧!”國後拍案而起,美麗清澈的眸子瞬間飄出一眸邪紅。
“我是說,我要她的徒弟,藍玉兒。”小君不緊不慢的補上一句。
國後緩緩坐回椅子上,心情極爲不悅,好你個小君,說話故意留一半,這不是成心讓我在衆人面前出醜嗎?
“那也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呀。”國後白了小君一眼,綻開笑臉問藍玉兒和金枝,“你們覺得本後說的有道理嗎?”
金枝嫣然一笑,清脆的嗓音道:“母后說的極有道理,婚姻非兒戲,得當事人同意才行。”
藍玉兒正要開口,小君搶先道:“王妃這麼說,分明就是針對明天的大婚呀,大家都知道王子現在尚在昏迷中,他自己沒同意,這個婚禮怎麼進行?萬一王子醒來不樂意成婚呢?我覺得,應該等王子完全恢復清醒再和王妃舉行大婚。”
衆人竊竊私語,都覺得小君說的有道理,金枝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臉倏的變紅,她終於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同時也明白,小君的心計比自己深,以後說話得小心加小心啊,這隻貓真不是好惹的。
藍玉兒優雅起身道:“小君兄弟,你理解錯我師父的意思了,師父說婚姻非兒戲,得當事人同意才行,這個當事人指的就是對婚姻大事當得了家、做得了主的人,兒女成婚,誰能對婚姻做得了主?當然是父母,王妃和王子成婚,只要國君與國後同意,那就沒有任何問題,王子的確尚在昏迷,自古以來,都有成婚沖喜之說,玉兒相信師父與王子成婚之後,王子很快就會恢復清醒。”
小君擡眼望向藍玉兒,眼神中飽含說不清的思緒,轉臉對國君道:“國君陛下,既然藍玉兒說當事人是指對婚姻大事做得了主的人,那您作爲一國之君,定然對臣子的婚姻有作主的權利,小君肯請國君賜婚,將藍玉兒許配給小君。”
“慢!國君,這個婚你賜不得!”藍玉兒眼見國君要張口,連忙阻止,昂首道:“第一,小君配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第二,我是藍玉國的人,不屬於您的臣民,您做不了玉兒婚姻的主。第三,玉兒已有婚約,而且婚嫁之日迫在眉睫,離家出走正是爲了逃婚。僅憑以上三點,玉兒不能接受您的賜婚。”
國君沒想到藍玉兒竟敢阻止自己說話,當下臉色一沉,之前金枝阻止他說話的時候,他就滿心不悅,如今金枝的徒弟也是如此,我堂堂一代國君豈能弄到如此不堪地步,老虎不發威,你們都拿我當病貓是不是?
國君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藍玉兒,對你剛纔說的三點,本王覺得都不是問題。”
“第一,你說小君配不上你,這好辦,本王今日收他當義子,從此,他便是蒼蛇國的二王子。二王子要才華有才華,要相貌有相貌,你若還是看不上,定然是你
太沒眼光。”
“第二,就算你是藍玉國的人,本王只需向藍玉國的國君提親,你的婚姻就算本王當不了家,藍玉國的國君總能作主吧。”
“第三,你現在正在逃婚,說明你對原有的婚約不滿意,逃了也罷,本王相信你原來的未婚夫定然比不上蒼蛇國的二王子。”
“比不上又如何,反正我不要嫁給他。”藍玉兒瞪了小君一眼,氣乎乎的坐回坐位上。
“這恐怕由不得你,自古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越不要嫁給他,本王偏偏要你嫁給他,蒼蛇國多好,你師父千里條條尋來就是爲了成爲蒼蛇國的王妃,你何不向你師父學習呢?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你也會成爲蒼蛇國的王子妃。”
“國君,我不要嫁給小君,真的不要,求您不要向藍玉國國君提親,他老人家……他就喜歡到處做媒!”藍玉兒一臉焦急神色,倒了杯酒敬向國君,“玉兒多謝了,玉兒先乾爲敬。”
“你先幹也沒用,蒼蛇國的二王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今天的晚宴到此結束!”國君冷臉離去,並不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
“蒼神,等等我……兒媳婦,母后先走了啊!”國後匆匆與金枝告別,向國君的背影追去。
“師父,我不要嫁人,不要……我就是爲了逃婚才離家出走,沒想到剛出狼羣又入虎口,師父,我好慘啊……”藍玉兒抱着金枝失聲大哭。
“玉兒別哭,師父會替你想辦法的。”金枝拍着她的肩膀連連安慰。
小君怒容滿面的來到二人面前,瞪着一雙血紅的眸子怒道:“真是活見鬼了,我真有那麼不堪嗎?我到底哪裡不好?哪一點比不上別的男人!”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想成婚行了吧?”藍玉兒大哭着跑向宮外,金枝急忙去追,兩個花容月貌的女人很快消失在衆人眼前。
尊上妖起身,想對小君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搖搖頭離開了。眼下他沒有心情再管別人的事情,想想明天就是金枝與蒼莽大婚的日子,他感覺自己就像活到了世界末日。
“小君兄弟,緣分乃天定,強求不來的。”陵水暗羅拍拍小君的肩膀,安慰一句,傷感的離開,他自己的心裡也不好受啊,最愛的女人明天就要成爲別人的新娘,他的痛又有誰可以安慰?
衆人各自散去,小君仰天長笑,笑了好一會兒,咬牙自語:“憑什麼?憑什麼都如此對待我?你們一個個都是有眼不識泰山,你們全都有眼不識泰山!”
傍晚,玉蘭殿。
金枝和藍玉兒在兩名宮女的帶領下來到玉蘭殿,尊上妖與陵水暗羅也一同相陪。藍玉兒的臉上還掛着淚痕,想她平時也是個愛打抱不平的女漢子,可在婚姻大事上卻總是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不由的越想心裡越難過。
陵水暗羅與尊上妖心中各有一番滋味,但想到金枝與蒼莽成婚之事已成定局,也無可奈何,眼下只有祝福。尊上妖心中堵的慌,本想不參加金枝的婚禮,轉念又想,這一輩子他沒有任何親人,他最在乎的人就是草木姐姐,姐姐大婚,他豈能不參加?
玉蘭殿環境優雅,院子裡種滿芳香怡人的白色玉蘭花,未盛開的玉蘭花外形呈杯狀,盛開的玉蘭花外形又似蓮花,花瓣展向四方,其美無言以表,整個庭院白光耀眼,沁人心脾,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心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