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生辰歷來都是備受矚目的日子,在這一天必須要宴請羣臣,歌舞昇平更是必不可少的,而紫玄女帝的生辰更是如此,紫若葉一早起來就被紫嫣然派來的王侍人抓去皇宮。
紫嫣然看到紫若葉來了之後,這才放下手中的筆,好笑的揶揄道,“朕的葉王如今有了美人,竟然連早朝都不上了?”
紫若葉不在乎的撇撇嘴,她不上早朝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皇上,有什麼事找我嗎?”無事不登三寶殿,紫嫣然這廝怕是又找些什麼事來讓她收拾了。
“下個月就是朕的生辰了。”紫嫣然靜靜的開口,可是卻沒有太大的喜悅,反倒是帶着不知名的疲累。
“怎麼?過生辰宴還不高興?”上次她過生辰宴的時候,最高興的可是紫嫣然。而且就是在生辰宴上,上官朦那個小人兒就那麼成了她的夫郎的。
隨即紫若葉的眉心微微的皺起,兩個月已經過去了,自從那次暗影跟丟朦兒之後,她們就再也找不到朦兒的蹤跡,天機子到底把朦兒帶去了哪裡?
見到紫若葉神遊在外,紫嫣然只好假咳了幾聲來吸引紫若葉的注意,然後纔開口道,“你知道朕的生辰每年都只是那些節目。”而且今年她隱隱覺得事情會有些不同……
“然後?”莫不是想要她來個助興節目?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朕覺得凌柔水最近很奇怪。”看到紫若葉並不想在談論有關她生辰的事,紫嫣然也就直接轉到了正題上。
紫若葉有些奇怪的看着紫嫣然,這凌柔水奇怪也是屬於紫嫣然的家務事吧,她不過是個王爺,難道還要管起了皇帝的家務事不成?
“皇上,這不是我能管的。”
“他已經病了兩個月了。而且是一夜之間病的!”紫嫣然擰着眉,沉聲開口。“太醫全都素手無策!”
紫若葉收回自己調笑的聲音,凌柔水生病了?太醫也沒有辦法?紫若葉這才知道這個事情嚴重的程度,海嶽本來就是本着聯誼的動機派皇子來的,如今皇子不過在皇宮裡待了四個月,竟然生病了……
“病的可是嚴重?”紫若葉微微眯起眸子,腦中快速的閃過什麼線索,可是卻又斷掉了。
“骨瘦如柴,只能吃流質食物。”紫嫣然有些疲累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也知道事情不好辦,若是凌柔水在紫玄的皇宮有個三長兩短,難免會被海嶽當成話柄,若是這個藉口被他們拿來挑起戰事……
“你想的太嚴重了,凌柔水最多隻是一個皇子,海嶽多少會斟酌一番的。”若是這麼個小藉口都已經讓海嶽有什麼動作的話,紫若葉微微勾起脣角,怕是他們再怎麼挽回都沒有用。
希望真的不是她想的那般,紫嫣然微微皺緊眉頭,骨瘦如柴來形容此刻的凌柔水已經是最仁慈了,若不是親眼看見,就連她也不相信,四個月前明明那般妖豔的男子竟然會變得猶如渾身脫水的人一樣,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而出於凌柔水是自己的水貴君的身份,她也要多次的去看望凌柔水,可是太醫給出的診斷結果卻是越來越不樂觀……
紫若葉此刻到是沒有在想凌柔水的事情,只是認真的看着紫嫣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紫嫣然今日的樣子看上去比平日似乎憔悴了許多?再看去紫嫣然又似乎生龍活虎的樣子,難不成是她的錯覺?
“醫聖堂的大夫有着不屬於御醫的醫術,你下旨讓他們去看看。”紫若葉提出自己的建議。
紫嫣然點點頭,“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記得朕的生辰宴的時候來就好。”每次她的生辰宴若葉都不在,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參加!
“嗯。”紫若葉應了一聲,便離開了皇宮。
而在凌柔水的寢宮內,這位還未得到恩寵就被奇怪的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樣的水貴君,此刻只能躺在牀上,艱難的苟延殘喘着,太醫們已經回太醫院替他研製藥物,而旁邊的宮侍卻只是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因爲自從水貴君得病之後,動不動就會鞭打他們,雖然以前也有,可是如今卻是更加嚴厲。
只有凌柔水自己知道,他得的不是病,而是兩個月前自從吃下了嗜心蠱之後,纔會弄的他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明明應該在上個月給他暫時緩解嗜心蠱藥物的人,到了那天竟然沒有出現,所以體內的子蠱便開始變本加厲的啃食自己,他恨也怨,更不得發泄。
“你是誰?”宮侍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奇怪的問道,面前的宮侍是沒見過的面孔,即使水貴君對他並不好,可是如今他也只能依仗水貴君,所以現在可不能出差錯。
“奴是替太醫院的陳太醫送藥的。”來人低着頭,恭敬的說道,而且手中的確乘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藥。
宮侍這才放心的說道,“你進去吧,水貴君剛剛睡下,你把藥碗放在一邊就出來。”看着面前的宮侍,他不是故意讓他進去的,可是他此刻真的是能少接觸水貴君,就能少被捱打,竟然他是來送藥的,那麼讓他去的確是再適合不過了。
那名宮侍應了聲,就端着藥進去了,走進凌柔水的寢宮,濃烈的藥味就撲鼻而來,看到毫無生氣躺在牀上的凌柔水,木柔星輕輕的勾起脣角。
“躺在牀上什麼都不能做的滋味如何?”木柔星輕笑的說道,放下手中的藥丸,就那麼靠在凌柔水寢宮內的軟榻上。
聽到熟悉的聲音,凌柔水的雙目突然睜大,掙扎着起身,看向旁若無人的坐在他的軟榻上的男子,雖然是頂着一張極度平常的面容,可是他知道是那天那個給他藥丸的人,“是……你……”被嗜心蠱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凌柔水,此刻說出的聲音也是猶如鋸子鋸木頭一般的尖銳難聽。
因爲他已經太久沒有說話了,沒想到自己說出來的聲音竟然會是這般,驚訝的握住自己的喉嚨,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木柔星似乎對凌柔水所發出的聲音帶着淡淡的厭惡,“嗜心蠱的功效竟然那麼厲害?看來不用找人再試驗了呢。”他輕柔軟語,好似在說一件家常小事。
“你……爲什麼?”凌柔水的雙目瞪得猶如銅鈴,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目光,是他說了只要他完成他的任務就會給自己嗜心蠱的解藥,可是如今他完成了,他說出來的話卻好似在等着他死亡一般?
“爲什麼?”木柔星好似在考慮這句話,蔥白的指尖輕輕的點着自己的脣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凌柔水的面色猶如死人一般,“因爲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活着啊。”猶如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早就沒有平時的魅色,有的只是森寒冷厲的眸光。
“你到底是誰?”即使自己的聲音難聽的猶如鋸木,可是此刻的凌柔水已經顧不得了,只想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那麼對他?他們無冤無仇不是嗎?
他曾經想過是紫玄皇宮裡的某位妃子因爲嫉妒他的美色,怕他勾引紫玄女皇纔會下毒手對付他,可是自始自終紫嫣然都未曾寵幸過他,竟然如此那些妃子就沒有藉口對付他,那麼面前的人到底是因爲什麼?
木柔星微微的勾脣笑了起來,好心情的走到凌柔水的身邊,“那你可要看好了,我的五皇弟。”隨即便慢慢的撕下自己的臉色的麪皮,看着凌柔水驚訝,疑惑,一直到驚恐,憤怒,這充滿戲劇性的目光全部都毫無保留的看在他的眼裡。
凌柔水瞪大了眼睛,甚至連聲音都發布出來,猶如老人一般的只有皮包骨的手指顫巍巍的指着面前的人,那個人竟然是他的三皇兄,那個病秧子!
木柔星撕下面皮之後,看向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的凌柔水,輕輕的說道,“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五皇弟?”
“你……怎麼是你?”面前的人的確是那個病秧子沒有錯!可是卻有些不同,面色並沒有平時蒼白色,雖然還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怎麼不能是我?”木柔星調皮的歪了歪頭,“我不過是來看看我的五皇弟最後的樣子。”說着走到一旁拿出銅鏡照應出凌柔水的樣子。
凌柔水看向銅鏡,淒厲的叫出聲,他自豪的面容此刻就是他也看不下去!那是鬼!不是他!不是他!
而站在外面的宮侍聽到凌柔水的叫聲之後,身子微微的顫抖卻沒有進去看到底怎麼回事,這聲音他熟悉不過了,沒當水貴君心情不好時,就會怒吼着鞭打他。所以他還是不要進去了。
看到凌柔水這般猶如瘋了的樣子,木柔星又再次輕輕的笑了起來,“五皇弟,沒想到自詡爲海嶽第一美人的你,也會有變成這鬼樣子的一天吧?”
凌柔水此刻已經完全的被自己的摸樣所嚇到了,早就聽不進木柔星到底說了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顫抖。可是木柔星卻沒有打算放過他,嘴裡說出了更加狠心無情的話語。一直到凌柔水受不了刺激昏了過去之後,木柔星這才停下。
看着昏迷的凌柔水,木柔星卻是抿緊了脣,半晌後只是靜靜的說了一句,“這都是報應。”隨即看向了那碗早就已經涼掉了的藥碗,指風一過,碗碎藥灑。
真是可惜了……那碗藥真的是解藥來着,再度貼上假面皮,走了出去。
------題外話------
=口=終於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