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男爵府早已化成一片廢墟,如今的府邸便是在那廢墟上重建而成,與雷恩印象中的男爵府一模一樣。
雷恩循着那隱晦的精神波動步入房內,按照他的記憶,這裡曾經便是安德魯的房間。
隨着雷恩走入,一股強橫的精神力衝擊而來,卻被雷恩輕飄飄化解。一個龐大的黑影出現在他前方,赫然是一頭有着三條尾巴的獅子,正是昔日的獸王森巴達。
森巴達正是從安德魯的房內走出來的,大抵是隱約感受到了有人入侵,這才走了出來。看到雷恩時,森巴達眼睛使勁眨了眨,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你是?”它口吐人言,猶自有些不信。
“森巴達,很高又有見到了你。”雷恩道。
在神耀世界強橫無匹,被無數人尊崇敬畏的森巴達這一刻身體竟是輕微顫抖起來。
雷恩大概能猜到它的意識,笑了笑道:“安德魯怎麼樣了?”
“他受了很重的傷,精神層面的,”森巴達開口,釋然道,“既然你來了,想必他便沒事了吧。”
雷恩頷首,推門而入。
他首先看到的不是安德魯,而是一個神色中帶着幾分倉惶的美婦人,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但是保養的極好。雷恩隱隱覺得她的相貌有些熟悉,很快反應過來,這女人倒是和艾麗,洛麗塔的母親,有着幾分相似。
“這位是雷恩大人。”森巴達在雷恩身後開口,令那女人止住了驚恐。
雷恩已然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只是對方無法讓他生出一絲興趣。他越過一臉驚疑的婦人,看向不遠處的牀。在那穿上,一個頭發花白而臉色蠟黃的男子半支起了身子,大口喘着粗氣,臉色卻是驚喜無比。
“大人!”安德魯一眼就認出了雷恩,聲音都是因爲激動而略微顫抖。
雷恩看着這個自己昔日的下屬,來到這方世界的第一個朋友,心頭頗多感慨。初識之時,安德魯還是個讓鎮上許多女子傾心的漢子,轉眼之間,卻變成了頭髮花白的老人。他能看出,若即便是沒有精神上的傷,按照他目前的情況,也是活不了多少年。
“你老了。”雷恩嘆了口氣。
“大人還是依舊年輕。”安德魯笑,臉上的表情難以說出的慰藉。
雷恩搖頭,他伸手放在安德魯的額頭上,在他的魂海中,那朵代表精靈位面的綠色花朵輕微顫動,龐大的生命能量順着他的掌心涌現而出。
安德魯面色一僵,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房內,森巴達瞪大眼睛,而那個婦人則是捂着嘴巴差點驚叫出聲。在他們的注視下,安德魯花白的皮膚漸漸有了光澤,而他那滿是褶皺的面孔也迅速變得年輕起來。短短數分鐘後,安德魯整個人就倏然一變,籠罩在身上的死氣徹底消失,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數十歲,由原本行將就木的老人,變成了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這是我嗎?”安德魯起身,感受到那澎湃在體內的力量,這一刻他發覺自己甚至能手撕森巴達那樣的強大存在。
巫樹本就是宇宙中最奇妙的存在,它的每一朵花兒,都代表着一個位面的本源之力。同樣的,雷恩能夠將這些力量賦予給其他人,令其獲得強大力量,這種力量甚至能讓他們一步成爲法則巫師那樣的恐怖存在。
當然,成爲法則巫師極難,除非雷恩本體成爲祖巫級別的強者,那時候巫樹中的力量得到加成,他方纔能夠做到這一單。即便如此,此刻的安德魯在去掉神耀世界位面之力的影響下,也有着九階晶核巫師的實力。
安德魯看向森巴達,躍躍欲試地捏了捏拳頭。
森巴達忙不迭地搖頭:“我這身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其後,它又看向雷恩:“你做了什麼,我能感覺到,安德魯現在的力量堪比我全盛時期。”
雷恩沒有過多解釋,對於巫樹,他都尚有許多疑惑,說給這兩人更是聽不懂。
“這位是卡爾瑪,我的妻子。”安德魯將那美婦人介紹給雷恩。
雷恩點頭,卡爾瑪卻緊張兮兮。
看到雷恩的反應,安德魯稍有些失望,很快就苦笑着搖頭: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貪婪呢。
雷恩能猜到他的意圖,並非是他不願意,而是以爲巫樹之中的花朵,只有精靈位面的才擁有近乎返老還童的作用,自己已經使用掉,再想使用,至少得一年以後,他顯然不可能在這裡呆的太久。
卡爾瑪和森巴達離開後,雷恩和安德魯談了許久。兩人像是老朋友一樣,聊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安德魯說到了莊瑟妮,爲她的死亡而感嘆。雷恩亦是說到了蕾切爾,自己的妻子。
他之前已經向皎月女神塞麗娜打聽過,知曉了雪精靈的秘密。蕾切爾的出現或許是偶然,但她的死亡完全是在門羅的一手操縱下。門羅不死,她或許能保留亦是殘魂,但是門羅死亡,她便徹底消亡。
雷恩心中悲慟,卻無可奈何。談及蕾切爾時,他自然地表現出了這種心情,安德魯表面粗獷心中頗爲細膩,自是感受到,一時間也沉默下來,然後便提到了艾麗,兩人相視,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模樣。
“離開這裡,我帶你去巫師大陸。”雷恩道,“那裡纔是巫師的真正樂土。”
“不,”安德魯搖頭,“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他看向雷恩:“給我一百年時間,要是那時候我還活着,一定去找你!”
雷恩看着安德魯,知曉他心中的執念,默默點頭。
神耀世界上,現如今共有兩大勢力,其一是銀月帝國,其二是由十餘個王國與近百個小公國組成的聯盟帝國。在這個聯盟中,有一個並不引人注目的小國,名叫萊克公國。國王名叫倫納·萊克,是一名九階巫師。
雷恩來到王宮中時,倫納正在跟他那年輕貌美的王妃玩一些有趣的事情,被雷恩打斷,差點讓他陽痿。
瞧見雷恩後,倫納臉色數變,臉上的怒色被驚疑取代:“你是雷恩?你還活着?”
雷恩笑望着他,和安德魯一樣,這個傢伙也是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樣子。
“以前答應過你的,會帶你離開這裡,你的決定呢?”雷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