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快到正午的時候,商夜竹烤着紅薯。清皛坐在火邊時不時的幫忙加點柴。金離難實在沒心情幫忙,就焦急的坐在在牛棚欄杆上,眼巴巴的看着流魚縣的方向。
突然金離難看到遠處出現了四五個黑點,她急忙跳下欄杆急走兩步緊盯着來人。商夜竹和清皛看到金離難的反應也匆匆的走了出來,一起看着過來的幾個人。
遠處的黑點漸漸靠近,是五個穿着衙役服的差人騎在馬上奔馳而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緊趕慢趕的趕過來的。他們也很快就看到了金離難他們,立刻策馬奔了過來。
奔至牛棚口,其中一中年男子跳下馬對他們抱拳問道:“敢問可是商夜竹商公子等人?”
商夜竹回禮道:“在下正是。”
中年男子道:“在下乃紀大人屬下李衙役,虎公子昨深夜非常着急的來找大人,大人才得知魚咀鎮竟發生如此大事。大人趕緊連夜召集在下等人前來救援,此地不宜久留,還請商公子等人趕緊隨在下離開此地。
”
“虎浪呢?他怎麼沒有一同前來?” 金離難問到,虎浪不是說好了自己帶人來接他們的嗎?
李衙役回到:“想必這位是金姑娘吧?虎公子昨夜趕來時已經很疲憊了,現在大人府上歇息。”
金離難終於鬆了口氣,也是,跑了一晚上誰不累呢。
李衙役又道:“敢問商公子,這裡除了你們是否還有其他生還之人?”
wWW_ тtkan_ ¢○ 大家聞言都沉默了。良久,商夜竹語氣低沉的說道:“全死光了,就剩我們了。”
李衙役安慰道:“此事紀大人會爲大家做主,此處不安全,還請諸位儘快隨我等一同離開,虎公子還等着大家呢。”
於是,商夜竹與李衙役共乘一騎。金離難和清皛騎在了綠豆身上。
商夜竹看着綠豆馱着清皛就奇了怪了,要知道綠豆是從不讓離難和金提爺爺以外的人騎它的。
雖然商夜竹也知道這驢子是狼變的有傲性,但怎就能容忍一朵雪蓮妖騎在它背上?咳!還真就奇了怪了。
商夜竹雖然腦子裡面有疑惑。但是表面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只是眼裡的怒氣忘記了隱藏。
清皛坐在金離難身後無視着商夜竹略帶怒氣的視線。他又何嘗不是見不慣莫求身旁這兩個男子,真想帶着莫求離開這裡找個世外桃源生活,而且就他們倆。
但是爲什麼莫求改名字了?清皛還真想知道。
而金離難也有一絲疑問,爲什麼商夜竹現在還能這麼冷靜的爲大家出謀劃策?大家都被滅了門,她和虎浪都快瘋掉了,但是想想也就釋然了,人家以後是要當大官的人,承受能力肯定非常人能比。
於是各懷心事的三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來到了紀大人的衙門裡。
可是進門後卻不見虎浪,只有紀大人在等着他們。
金離難是第一次見紀大人,不由偷偷打量了一下他。
這是一個皮膚黑裡透紅,身形魁梧,模樣長得非常像電影《金剛》裡的那種大猩猩的中年糙漢子,但是全身卻散發着一股子正氣。如果不是那身官服,金離難怎麼都想不到這麼孔武有力的人竟是個文官。
紀旅看見商夜竹他們進門便急忙迎了上去,期間他悄悄打量着金離難三人,商夜竹他是見過的,而金離難那副尊容特別是在看到她那雙恐怖的眼睛後,紀旅就表示不想再看她第二眼了。但是當他看到清皛時,眼裡明顯露出了驚豔的神色,他這一輩子還從沒見過如此傾國傾城的人兒。
清皛見這個紀大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便朝着他禮貌的一笑。紀旅見美人對他笑了老臉一紅趕忙移開視線,走到商夜竹他們面前親切的說到:“虎浪已經和本官說了,你們受苦了!”
這個紀大人看起來確實忠厚正直,看來之前是自己多慮了。金離難心裡想着嘴上卻問到:“大人,虎浪呢?”
紀旅道:“虎浪連夜奔波勞累,現還在睡着呢。”然後拍拍商夜竹肩膀道:“夜竹啊,你們都餓了吧?不如用些飯菜吧,說不定用完虎浪就醒了。”
他不說還好,經他這麼一說金離難就覺得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商夜竹也是飢腸轆轆,他對紀旅拱了拱手說到:“如此有勞大人了。”
衙門裡的僕人很快佈置了一桌飯菜,紀大人陪着他們用飯。席間紀大人看着清皛問到:“夜竹這位公子是你朋友?”商夜竹淡定的答到:“他叫莫清皛,我們都是餘夫子的學生。”然後一擡手指着金離難又道:“這位是金離難,也是我們的同窗。”
許是太餓了,金離難沒有說話只顧低頭扒飯。可扒着扒着就覺得頭暈眼花視線開始模糊,也聽不清紀大人他們說的什麼了。
“咣!”的一聲,紀大人看着一頭栽倒在桌上的三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紀大人並沒有喝桌子上那碗雞蛋湯。
金離難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陰暗溼臭的牢房裡。商夜竹和清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他們背對着金離難正扒着牢門的木頭,看着昏暗的火光下紀大人拿着皮鞭一下一下的狠勁抽着虎浪。
虎浪手腳被銬在牆上呈大字型固定着不能動彈。他赤luo着上身,精壯健美的身體上盡是鞭傷,血肉模糊。
此刻的虎浪已經被折磨得雙眼無神快要暈過去。但他仍然咬着牙不發出任何聲音。
紀大人背對着他們還在一個勁的抽着。清皛面無表情的看着,而商夜竹則臉色慘白額角冒汗,他看着眼前的情形立馬就知道他們現在的危險處境。
而金離難則完全來不及思考,她急忙衝到牢房的門口抓着木頭欄杆喊到:“住手!”聲音是嘶啞顫抖的。
紀旅收了手轉過身看着金離難冷笑。
金離難看着紀旅的笑容頓時就毛骨悚然起來,像紀旅這種長得像金剛猩猩的人,那可謂是一臉的兇像。此刻他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陰森可怖。
紀旅很滿意在金離難眼裡看到了恐懼,他緩緩說到:“不打他也可以,只要你的回答令本官滿意。”說完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開始喝茶。
然後一直站在紀旅旁邊的李衙役則走到金離難面前面無表情的問到:“鎮上的蠻兵可是你們全部滅的口?”
金離難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衙役,內心已然知道了他們是一夥兒的了,雖說金離難也算遇到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是接受不了背叛所帶來的震撼,心裡頗不是滋味。
紀旅看到金離難半天不說一句話,臉色一沉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發出刺耳的“砰”的一聲,聲音很大,嚇得金離難一個哆嗦回過神來。
“用刑。”紀旅淡淡的說到。站在他身旁的兩個衙役立馬凶神惡煞的走過來打開牢門就跟拎小雞仔兒似得把金離難拎了出來,然後狠狠的摔在紀旅面前。其中一個衙役二話不說就拿起一個燒紅的鐵烙就要往金離難背上招呼。
可憐金離難現在身體虛弱,頭痛和失血過多就不說了,那被怒目金剛狠抽過的身體雖說沒有傷口可現在還在痛呢,根本沒精力再用攝魂咒。她只能心一橫頭一埋認命的接受即將被鐵烙的命運。
“吱~~!”的一聲,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在不大的牢房裡漫延開來。
金離難聞到了這股刺鼻的味道,額上冷汗直冒。可是她卻並未感到被燙的疼痛。
她略顯疑惑的擡起頭來,便看到清皛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旁邊,伸手握住了即將要落在她身上的鐵烙。
然後金離難就看見已經痛得臉色刷白,滿頭大汗的清皛強忍着痛處一臉森然的奪過鐵烙往旁邊一甩。“咣噹”一聲,又驚的金離難猛的回神,她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清皛的手便要查看着他的傷口。
清皛抽回手不讓她看,隱忍的臉上強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柔聲說到:“無事。”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商夜竹也已經從大開的牢門走了出來。
商夜竹剛纔看得很清楚,那兩個衙役在拎走金離難後是把牢門鎖好了的。可是清皛卻就這麼擡腳一踹,也沒見他使多大力氣便把牢門踹開了,而且還以很快的速度就移到了金離難身邊替她擋了皮肉之苦。可見這個莫清皛並不簡單。商夜竹看向清皛的眼神忽明忽暗。
然後商夜竹就走到了離他最近的李衙役身後,而此刻的李衙役正背對着牢門目瞪口呆的看着清皛並沒有意識到牢門已經大開了,更沒有注意到商夜竹已經悄無聲息的移到了他背後。
其實紀旅是知道這幾個生還者裡面很可能有高人,不然爲什麼事後派去的人回來說蠻兵都被殺掉了?所以他不敢來硬的,而是先把他們藥倒再說。而且在金離難他們暈倒的時候也拿走了他們的武器和包袱。
可是商夜竹此刻就跟變戲法似的從袖子的布縫裡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來。然後迅速的出手在李衙役的脖子上一抹,然後李衙役的脖子就瞬間血流如注了。
與此同時,清皛也出手了,只見他迅速對着剩下兩個衙役的脖子狠勁一擰,伴隨着骨頭斷裂的清脆響聲,那兩個衙役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是怎麼回事就丟了性命。
在他們倒地的時候,那邊的李衙役也捂着脖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着,不過沒抽搐幾下就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