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莫南爵眯起眼睛，眼角盪漾出諷刺，“我還能有幾個三個月？”
“你想要的話，也許能有很多，”陳安儘量勸他，“童染我幫你去找，你安心在這裡住下，是我朋友開的，他會給你配合全程治療，很安全……”
莫南爵望他一眼，“能痊癒嗎？”
“……有這個可能。”
“百分之多少？”
陳安喉間哽咽下，聲音有些零碎，“百分之80到90……”
“多了個零吧？”
莫南爵拿起桌上的手槍，方纔注射過興奮劑，這會兒力氣完全恢復，就如同沒有生病一樣，他捏緊拳頭，能望見修長的手臂上青筋浮現，這種感覺令他覺得安全，“要是能治，莫文斌怎麼會癱瘓？”
“你們情況不一樣……”
“是，先癱後癱的問題。”
莫南爵推開他朝外面走去。
陳安伸手拽住他的胳膊，還想要說些什麼，莫南爵卻推開他的手，他擡起頭，清冽的眸光中看不真切波動，“這個問題只有一條死路，我們都不該再提，上路之前也不會有人願意打燈去照，因爲天都已經黑了，你覺得還有意義嗎？你是醫生，我的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要再勸我，如果你覺得我還有最後一點尊嚴。”
“爵……”
陳安喉間一緊，沒再繼續方纔的話題，他硬生生扯開，“你……去哪裡？”
“找童染。”
“去哪裡找？”
莫南爵眯起眼睛，“先從拉斯維加斯找起，那個傑西我查過了，是南非雲耀堂的堂主，肯定是和洛蕭有仇，要麼就是抓他要devilskiss配方，要麼就是要報仇。”
“所以把童染一起抓走了？”
“對，”莫南爵點下頭，他擡腿走出病房，“按照洛蕭那種性格，會甘心被關着坐以待斃？他肯定是藉着要寫配方，然後弄出一堆毒蠍子把人都蜇死。”
“他怎麼弄？”
“你問我我問鬼？”莫南爵挽起腕部的袖釦，鮮明的骨節日漸清瘦，“我分析過了，農莊內守衛森嚴，火能燒的起來，肯定是人爲，並且是守衛都死光了的情況下放的，如果不是洛蕭乾的，就是傑西自己乾的。”
陳安皺起眉頭，“他目的是什麼？”
“毒蠍子太多，除不掉就成了廢地，不如棄了。”
陳安點點頭，“有道理。”
莫南爵走到大廳，“我先去趟農莊，沒留下什麼線索的話，就飛南非雲耀堂，”他掏出車鑰匙，“傑西不可能一輩子不會去，那是他的主窩。”
“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來到大廳，門口的護士忽然叫住他，“安少爺，有您的電話。”
陳安腳步未停，“說我不在。”
護士握着話筒，“是中國錦海市的，對方說是您療養院的人。”
莫南爵咻然頓住腳步，同陳安對視一眼，“難道是洛庭鬆出了什麼事？”
“我去問問。”
陳安快步走過去，接起電話時對方只說了幾句，他掛上電話，面部神情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