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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vip病房內，童染吃過晚飯後便縮在沙發上，空調似乎不那麼冷了，她拿了毯子裹在身上，雙眼盯着玻璃窗內的病牀出神。
腦海中思緒繁蕪，童染只覺得頭重腳輕，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
再次醒來，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童染睜開雙眼，擡頭望了下，十點整。
護士敲了幾聲見沒人開，許是不放心，便直接推門進來，“小姐？”
童染掀開毯子坐起身，“是不是天亮了……”
“不是的，”護士將手裡的餐盤上放在桌上，“這是我們療養院送的夜宵。”
童染低頭看了眼，是碗麪條，放了少許辣椒，還加了牛肉和雞蛋……
護士將還冒着熱氣的牛奶從門口端進來，“這是睡前牛奶。”
她放下後便要轉身出去，童染皺起眉頭，她不信，這家療養院能有如此周到的服務，居然還有睡前牛奶，“是他吩咐你送來的嗎？”
護士怔了下，“……他？”
童染站起身，“是莫南爵嗎？”
“……”護士哪裡敢說是，忙搖下頭，“不是的，和爵少沒關係，是我們療養院的規矩。”
“誰定的規矩？”
“……安少爺。”
“莫南爵知道嗎？”
“爵少不知道……”護士說着就要走，“我先出去了，小姐慢用。”
童染望着她的背影，突然開口，“你替我轉告莫南爵，我不喜歡吃牛肉和雞蛋。”
護士下意識就接話，“可爵少明明說你喜歡吃……”
童染眯起眼睛。
護士：“……”
她閉緊了嘴巴，原來還以爲這女人是朵小白花，原來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童染走到她面前，開門見山，“莫南爵在哪裡？”
護士不敢多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帶我去見他。”
“小姐，您別爲難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護士忙朝外面走去，順便將房門帶上，“您用完夜宵早點休息。”
“……”
童染望着最後一絲門縫被合起來，她愣怔良久，才轉身回到沙發邊桌上。
桌上，麪條還在冒着熱氣，陣陣香味傳來，童染雙手捂住臉，心裡止不住的泛酸。
酸的想哭。
童染拿起筷子吃了口，麪條煮得很軟，顯然是之前就交代過的，她向來都喜歡吃很軟的麪條，這點莫南爵很清楚。
一口面在嘴裡，童染連咬的力氣都沒了，她抿住脣，眼淚掉下來滑進嘴裡，很苦很澀。
她擡起頭望向病牀，一次家破人亡還不夠，老天爺還要給她第二次，童染每次看着洛庭鬆，就會想到在天堂的爸爸媽媽。
她伸出手，掌心還微微泛紅，她知道自己那兩巴掌用了力，莫南爵肯定生氣了。
她也就只會拿他撒氣，童染將手掌貼在脣邊，還能感受到一巴掌下去的力道。
有些話衝口而出，有些話不經思考，童染自己也沒想過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因爲對着的人是莫南爵，他那麼寵她，所以她不覺得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