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倒是徹底將作壁上觀的夏妤同蘇虹問住，而那一旁幾個婦人也不再想戳名爲穆夫人的脊樑骨，開始將興趣給轉移。
夏妤默默吞嚥了一下唾液，感嘆這話題轉移得讓她好像直接奪門而出。
也許是她的眼神暴露了心底所想，副市長夫人擡了擡手，一旁的傭人將門關上離開。
“也是啊，按照夜家的大手筆，這婚禮一定是很有看頭的。”
“夜夫人，不知道這婚禮是不是已經正在籌備呢？”
蘇虹眯起眼睛，婚禮什麼的她哪裡知道，就連當初這兩個人結婚，他們都是後來才得知的。
想到這兒，不由得也被那旁邊幾人感染，將目光掃向身邊默不作聲的兒媳婦，像是也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
夏妤放下杯子，決定不在人前失禮，看着已經倒戈的夜夫人，她內心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婚禮什麼的東西，她更加不知道啊，而且按照夜桀澈那副冷淡的樣子，壓根就是想要隱婚，怎麼可能大張旗鼓給她舉辦婚禮。
當然這話也就只能在肚子裡腹誹腹誹，真要拿上臺面來說，給她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夏妤輕笑着，狀似嬌羞地低頭，將臉埋藏在了陰影之中:“婚禮的事情還是得看他的想法，我並不是太急，現在肚子大了穿婚紗也不好看。”
於是衆人眼神便在她小腹上略微流連，這肚子的確是大得不能好好穿婚紗了，第一次的婚禮，沒人想留下遺憾。
“聽說L城市區中心那邊，又開了一家法國餐廳……”有人轉動着眸子將話題給拉遠，將剛纔那兩個賺足了人眼球的人給拉離出來。
夏妤在心底嘆出一口氣，擱置在椅上的手背，被身旁婦人給拍了拍，她笑着無聲回答:我沒事的。
然後再多看了幾眼那穆夫人以後，便沉默到了回家的途中，一坐上車，蘇虹便開口問起了剛剛那個問題。
“你們這婚禮，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準備？阿澈那小子，就沒給你透露一點風聲？”
看着眼前人表情莊重的樣子，夏妤楞楞搖了搖頭，在那人失落回身時，輕聲道:“我一切都聽他的。”
也只能聽他的。
蘇虹眼底泛起一抹柔光，摸了摸她光亮的長髮，感慨道:“真是個好孩子。”
夏妤迴應一笑，不言語。
……
晚間，夜桀澈帶着滿身的酒氣迴歸，沒有人陪同，自己開着車子回來的，夏妤坐在沙發上看着那人一臉醉意時，眼神微張大，像是被嚇到。
他是真的不把自己給當成一回事，所以也不能強求他對別人會有多好。
夏妤看着那眉眼微帶醉意的男人自己上了樓，揮退了想上前攙扶的梅蘭，蹙眉道:“等我廢了再來扶。”
一如既往地強勢口吻，讓夏妤咬着下脣最終還是沒忍住，尾隨着那人上了樓，保持最安全的一米距離。
卻在快要到達主臥時，那男人忽然間轉頭，腳尖對着她的方向，挑着眉道:“你是不是該過來履行一個妻子的義務？”
那雙幽暗得彷彿見不到低的眸子裡，沒有一絲光亮，讓人只覺得像是行走在一片暗無天日的沙漠之中，沒有盡頭，會產生絕望。
準備好了隨時撤退的夏妤在他開口時，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聽到他這問話後，卻是生生止住了腳步。
她彎脣，嘴角邊露出一個小酒窩，裡面盪漾着明亮光澤，“你現在想要我履行哪種義務？”
他自己都未好好履行起一個丈夫的責任，真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臉，讓他能夠這樣光明正大數落她。
夜桀澈現在正處於某種半醉半醒的狀態，很想裝酒瘋，將那個女人給好好收拾一頓，輕挑着脣角，生動了整張臉部的線條。
快速邁出幾步，將那人給直接撈至懷中，一低頭便印上那反應不及女人的櫻脣，舌尖突破脣的禁錮，卻碰到了齒關。
他不滿地睜開那雙瀲灩的黑眸，貼着人的脣，輕笑着提醒道:“我們是夫妻。”
夏妤顫了顫睫羽，直接刷在了男人光潔的皮膚上，帶起輕微的絲癢，他臉上笑意更加燦爛起來，懷着滿池的春意。
他們這樣算得上什麼夫妻，不過就是被一紙婚書給禁錮着而已。但也像是隻禁錮着她一個人而已。
夏妤沒有掙扎反抗，只麻木而又淡然着迴應道:“你醉了。”
男人也許沒有料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只能反駁:“我現在很清醒。”
醉酒以後的他是走路都不穩當的，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健全地支配着自己的身體。
“哦……”意味不明的一聲感嘆，像是背後還該幫着其他問題，卻遲遲沒有說出來。
夜桀澈此刻身上滿是酒氣與尼古丁夾雜的味道，直衝衝地鑽入她的鼻腔裡，蝴蝶效應般讓人皺起秀眉。
夏妤感慨:“你還真是喜歡折磨我啊。”
“你胡說八道的樣子，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夜桀澈毫不憐香惜玉地俯首掐了掐女人臉上被養出來的肉，語氣惡劣而又帶着某種暗示。
夏妤咬着下脣瞪他，此刻的氣氛如果除去那縈繞不散的菸酒氣味，應該是好得能讓人心醉。
月光透過落地窗，披散在他們相擁的身上，清風襲來，將兩人身上的氣味一同飄散而去。
“趁着我現在心情好，有什麼問題直接說出來。”
“你會告訴我答案？”
“看你問題的合理性。”
夏妤擡頭，正好撞上男人的下巴，頓時間底氣沒了多少，快速低下頭，悶悶問道:“那怎樣纔算得上合理性？”
她實在不相信，這個男人會善心大發到有問必答。
“當然是看我的心情。”夜桀澈輕笑着給她解答，眼裡還閃爍着零碎的星光。
夏妤一不留神撞進去時，只覺得整個人的魂都快要被他給吸走，然後便看見那人臉上的笑意徹底變了個味道。
丹鳳眼微挑起，緋色的脣揚成玩味的弧度，他親暱地低頭，用鼻尖蹭着她的，“這張臉就讓你這麼着迷？”
真是不要臉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