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服天鴨

在墨妍的敘述當中,肖迴心中解開了醫道的面紗,卻也忍不住悲嘆起來。

上古時期,道分兩路,醫武相盈,醫武兩道本是世界上並無二樣的道法,醫者,強身健體,救死扶傷;武者,修身養性,衛家滅敵。但上古盛況,鮮有記載,只有八大教派的重要人物查其古典,才窺一二往事,醫之盛世,令人神往嘆息。

古典載錄:歷三五八年,大道唏聲;降世神雷,醫衰武增;人哀天泣,可悲,可悲。

丹田之內凝聚出浮屠燈,便真正入了醫道。醫道九境,便對着浮屠燈九片葉子,每凝聚出一片葉子便提升一個大修爲,每片葉子中又有四種顏色變化,分別爲白、赤、綠、銀,對應着武道境界中的初期、中期、後期與大圓滿。

醫道演化至今,卻僅餘前五境,被稱爲“醫道五途”,因“五”與“無”讀音相似,又被戲稱“醫道無途”。前三境界被稱爲醫者,中三境界被稱爲醫師,後三境界被尊稱做醫仙。

醫道歸根乃是淬鍊身體、懸壺濟世的教派,落寞之後,又如何與蓄力外發、一念皆攻的武道相比。

“怪蛋,你竟然坑我。這醫道如此傳承,我堅決不學,我要學武道。”肖回氣不過,又是給了怪蛋一個錘頭。

怪蛋痛叫一聲,誇張地道:“別打了!那印記封死你渾身的武力天賦,你此時只能學醫道……當然,這印記對你的好處也是極大的。你要真想去救你父母,你還必須醫武同修才行!你再打,本天鴨不告訴你了。”

這印記竟如此變態,肖回忍不住多瞧幾眼,問道:“那如何破解這印記,使我可以學習武道?”

“破解?簡直是癡人說夢啊!唉,世界上掌握真理的人難道只有本天鴨一個嗎?你們的智慧……竟然如此低下,不過你放心,既然本天鴨選擇了你,自然也要給你點好處,不破除這印記也會讓你能修習武道。”怪蛋信誓旦旦地道。

“有什麼辦法?”肖回驚喜地道。

“我……我好像忘了!”怪蛋大叫:“哎呀,別打了!別打了!好痛啊,我以天鴨的鴨格擔保,以後我一定要會想起來的。”

肖回狠狠打了幾拳,那怪蛋未有任何變化,但自己拳頭卻已經無比痛楚,這才收住手,心中更加好奇,這怪蛋從九天之上落下,神雷都無法劈破,威能如此之大,究竟是什麼蛋。

“墨妍,莫非你修的便是醫道?”

“是啊,僅差一步便可以凝聚出浮屠燈。”墨妍神色一怔,眉間隱隱含了一股愁色,這夜色之內,肖回自然看不到。

若這怪蛋說的是真的,我定要醫武同修才行,肖回雙眼一定,道:“那好。我便先修醫道,再修武道。怪蛋,你可有什麼辦法?”

怪蛋心中幾乎顫抖,你終於問我這個問題了,以往抓到自己的人,都被一道神雷莫名劈死了,今天終於抓到了一個正常的人,說什麼都不能放過,自己真是孤單太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定一定不能放過他。

“嗯,本天鴨不會見死不救,既然你問了。那本天鴨便誠心告訴你,神人……你收了我做小弟吧,我觀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身上更是有一股王霸之氣,我天鴨一生便在尋求你這種人,今天終於被我逮到了,我說什麼也不放過。”怪蛋嘶吼道,聲音中滿滿地激動之色。

肖回與墨妍皆是狐疑地看着怪蛋,這怪蛋反應太過激了,怎麼看都像要坑他一般。

“肖回,這怪蛋太無恥了!”墨妍忍不住地罵道。

“我看也是,要不,我們還是把它烤了吃吧?”肖回故意恐嚇道,想從怪蛋中套出一些話。

“啊!大哥,小弟尋你半生,你怎麼能如此無情!沒有天理啊!神雷啊,劈死他吧!”怪蛋慘叫着。

“怪蛋,你到底有何居心,你若不說,我們真把你烤了。”肖回繼續恐嚇道。

怪蛋一陣語塞,才終於忍不住道:“我演技這麼好,大哥你也能看穿,小弟真是佩服!好痛,不要打了!我說,我說!”

“以往抓住我的人,都被神雷劈死了,也不知道劈死多少個了,你卻沒有被劈死,雖然說有這印記的緣故,但終於讓我逮到一個活人。本天鴨是誠心誠意地要與大哥結成契約……啊……兄弟關係!啊,大哥,不要打了!好痛啊!”

這怪蛋竟是在不留神間走漏了口風,肖回望着墨妍,問道:“契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人與妖獸結成的一種夥伴關係,結成以後,妖獸便只能聽從主人所言。但這玩意哪裡是妖獸,分明是一枚孵不出的妖蛋!”

“大嫂啊!你怎麼能如此對我,我稀碎的小心臟啊。”怪蛋痛哭地道。

肖迴心中卻起了思量,這怪蛋的表現,以及它混體的不凡,表明這絕對是一個未知的寶貝,這契約又對自己無甚影響,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但還是繃着臉道:“看在你叫大嫂的面上!我就收了你做小弟吧!”

“肖回!你……”

“大哥!你果然識貨啊,不是大嫂能比的。”怪蛋怪叫一聲。

“怪蛋,我要把你烤了吃了。”

墨妍被一人一蛋氣得臉面通紅,負氣站在一旁,心中卻起了異樣的情愫,

“怪蛋。我們該如何結成契約?”肖回急忙問道。

“大哥,你咬破手指,滴一滴血在我蛋殼上!剩下的由我完成就可以了。”怪蛋也是迫不及待地道。

一人一蛋也不再將心思藏掖着,一個明目張膽地要霸佔怪蛋,一個要**裸地粘着肖回,當真一拍即合。

墨妍卻此時也徹底無語,看着這略顯無恥的一人一蛋,卻忍不住睜大雙眼,這契約儀式她卻從來未見過,心中極是好奇。

一滴鮮血從肖回食指低落,落在怪蛋蛋殼上。

“大哥,還不夠!再來點!”

肖回黑着臉,忍痛又滴了五滴鮮血。

鮮血滴在蛋殼之上,卻並未有溢開,反倒凝成一個偌大的血滴,浮在蛋殼表面。本來黯淡的蛋殼忽然亮了起來,渾身赤色,那頂上血滴,也在此時慢慢滲入蛋殼內部,放佛受到肖回血液的影響,蛋殼的亮光中竟也隱隱顯露出一絲血紅。

“大哥,你的鮮血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肖回強行忍住打怪蛋的慾望,卻忽然發現識海內,卻漸漸多了些白色東西,身體竟不由自主地盤坐下來,禁閉上雙目。

怪蛋之上,竟忽然射出一道血線,正中肖回眉間,肖回渾身上下也籠罩在怪蛋的奇異亮光之中,一人一蛋似已融爲一體。

“大嫂,你要往後退一退,免得傷了你。”

墨妍不知何時已挪至肖回身旁,臉上好奇之色立刻變成一臉嫌棄,但出奇地並未反駁,退到六尺開外,站在那裡。

片刻之後,血線又再次收回怪蛋手中,身上亮光忽然隱沒。

“大嫂,小心!”

墨妍尚未來得及反應,卻聽到半空中一聲轟鳴,擡頭望去,只見蒼穹之上一道神雷,與此前劈向怪蛋的極爲相似,一聲撼天動地的轟鳴,衝着肖回便劈了過去,不由得露出恐懼之色,駭得眼睛瞪地溜圓。

“呔,你個破神雷,本天鴨真想把你一口吞了。這幾萬年,我只尋到一個大哥,豈能被你一個雷劈死。”

怪蛋衝着半空中便飛了上去,正用蛋殼阻在落下的神雷。

“轟!”

神雷竟全部擊在怪蛋之上,雷光四溢,簡直如末日一般的場景。墨妍心中一驚,那怪蛋,不會真的被劈死了吧。

“哎呦!痛死我啦。大哥,你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小弟纔是。”怪蛋聲音有些虛弱,從半空中摔落下來。

蒼穹之上,便再次回覆平靜。

“大嫂,快接住小弟。”

墨妍雖然神色一惱,卻依然伸出玉指,將怪蛋接在手裡,卻又猛地丟開,怪蛋哐當落地,慘叫一聲:“大嫂,我如此護着大哥,你竟然如此對我,你難道要家暴不是?”

“怪蛋,你是要引出神雷劈死我不是?”墨妍罵道。

“嘿嘿,忘記告訴大嫂了。如今我與大哥結成契約,不會再引到那神雷了,你看剛纔就沒有神雷不是……”怪蛋竟又從地上飛起,再次落到墨妍手中。

“大嫂……你的手真白啊!”

墨妍臉色一惱,又將怪蛋砸了出去。

“大嫂,我錯了!好痛啊!”

說話聲中,怪蛋又飛了回來,落在墨妍手上。

“怪蛋,他是怎麼了,爲何還未甦醒?”

“大嫂,你要是也能如此關心我……我就知足了。”一看墨妍又有舉手的打算,怪蛋急忙道:“大哥丹田之內的念力已經十分渾厚,但身體強度卻還差了幾分。我將一絲本命之力傳給大哥,本天鴨的本命之力,就是大哥也要吸收一段時間。”

“他能完全吸收你的本命之力?”墨妍忍不住地問道。

“大哥身體與常有有所特殊,我也不知道,我們看着便是了。”

肖回身上的身上白色印記放佛活了一般,從皮膚之上凸起,變得極爲立體。渾身充沛的念力,如同濤濤江水從身體中噴涌而出。

念力在空中聚在一起,而後收成一個巨大的水球,不停地轉動。又相互分離,竟同時化形爲七條水龍,剩餘的念力則形成水幕,載着水龍圍繞着肖回渾身遊走。

很快,七條水龍又匯聚在空中,凝聚成一朵蓮花臺的模樣,懸浮在肖回頭頂,從中傾灑萬條清光,蓮花臺卻也逐漸的黯淡下來。

黯淡下來的蓮花臺,緩緩縮小,最後成爲一個紅棗大小的圓點,又恢復了之前的亮度。緩緩地向肖回身上落去,一直隱沒到他的身體裡,順着經脈流轉到丹田之內,慢慢凝實,停止旋轉,漂浮在丹田中。這是一顆種子。

“這是……浮屠燈種!”墨妍顫聲道,滿眼的不可思議之色。

“那是,本天鴨可是法力通天。這種方法都被我想到,我果然是天才。。”怪蛋得意地道。

墨妍並未接聲,震驚地看着肖回。

浮屠燈種接着長出枝幹,向上一直延伸,直到末端長出蓮花臺。

停頓半刻,一聲大道輕音,同時又有一陣異香從肖回身上傳來。

於此同時,蓮花臺周圍竟生生出現一片白色葉子。

“肖回!怪蛋!你們兩個都是妖怪!當今世界,有誰能像他這般年紀輕輕,就能凝聚出浮屠燈!”墨妍咬牙切齒地道。

看到肖回身上又生變化,墨妍竟忍不住再次驚呼出聲:“怪蛋,你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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