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靈魂世界的交鋒

靈魂世界,黃超古井無波地看着眼前的虛假形象,靈魂編織成層層防禦和掩飾,完美掩蓋了自己的輕蔑情緒。

這是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靈魂世界中的存在,甚至因爲這個形象的出現,讓黃超一下明白的靈魂世界窺探人心的機理。黃超本人的意志強大到極點,靈魂寶石不可能那麼容易窺探到他的隱私。

結果導致,靈魂寶石虛擬的形象正是他“本人”。黃超在外是以蘇帕耶羅的形象出現的,而靈魂寶石僞裝了黃超本體的形象。顯然,他想攻擊受害者心靈的弱點,假裝受害者心中最重要的人物。他現在僞裝的這個重要人物,在黃超看來完全是個笑話。

假黃超毫無查覺,還用一個優雅的轉身姿態面對了黃超,輕靈悠遠地說道:“你來了。”

黃超心想:我要配合他嗎?我是回答一句,我來了,跟他開啓一段古龍式的對話?還是裝作非常焦急,詢問他爲什麼也出現在這裡?

黃超剛露出一個焦急的表情,靈魂層面就迎來幾乎不可察覺的腐蝕和入侵。他對面這個假黃超的概念聯繫在一起,問題是它假的不能再假,所以真黃超毫不在乎,靈魂交鋒贏得了一個重要的先手。

靈魂力量洶涌撲至,抓住對方的一個破綻,黃超的力量完全捲入這個宇宙中神秘莫測的獨立次元。

昏暗的靈魂世界,天邊的雲彩閃着不祥的紅光,廣袤草原在黑暗的天光下,顯示出一種凝滯的黑。但在這一刻,一輪金色的太陽從天邊升起。純淨的光明充斥了整片天地。光明所及之處,一切化爲完全的虛無。

這是靈魂的世界,本來就沒有固定物質,一切顯化都來自於靈魂。黃超的投影是他,當空的大日是他,充斥天地的光芒也是他。原來景物的驅退正代表了黃超深入靈魂的界面,而這一切背後潛藏的是複雜千萬倍的靈魂交鋒。

在金色大日照耀下,靈魂世界在崩解粉碎,重歸虛無。“我已經滲透第一個層面。”黃超閃過明悟。

靈魂寶石兇猛的回擊也隨之展開,一整個世界的吞噬力量,宛如靈魂中展開巨大的黑洞,將兩者都拉入更深層的戰鬥之中。昏沉襲來,就好像無數年前黃超剛使用時空箔進行穿越時的昏睡。

彷彿一場大夢初醒,黃超睜開雙眼。

一個似曾相識的世界,在和寶石靈性的交鋒中,信息不可避免在兩種存在間流動。黃超由此窺探到了宇宙靈魂的不少奧秘,自身的真實也同樣暴露給了寶石的靈性。現在寶石已經不會再犯之前的可笑搜索錯誤,把他本人當成黃超一個心靈破綻,當着他的面來僞裝本人。

“黃超,你不要在課堂上睡覺啊。看,老班在瞪着你了!”女孩的溫柔在黃超身邊響起。黃超擡起頭來,先看到的是印象中無比深刻的校服,白色中帶着淺綠的紋路,在女同桌的身上竟然穿出了清靈優雅的氣質。

“所以說,這衣服好看與否還是要看人啊,那些噴校服難看的只能呵呵,你穿這件衣服就很好看。”黃超想到就說。

他彷彿做了一個漫長的夢,以至於頭腦都變得昏沉腫脹。眼前女孩的是他高中的同桌王雲茵,這時她因爲黃超說的話而臉色微紅,實在沒有想到他睡醒過來竟然會說這種話。

他擡起頭看了上面正在講卷子的班主任,老師看到他醒過來,丟了一個不滿的眼神,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黃超一直以來是個好學生,現在雖然在課堂上睡了一下,老師怕也只會懷疑他昨夜學習到太晚……而且現在講的東西,黃超自己也能掌握了。

當然對於黃超來說,這些東西就算都會,也應該再聽上一聽,可以一邊聽講一邊做別的題,但在課上睡覺肯定是不該的:一方面是要尊重老師,另一方面也是要鞏固知識加深印象。

王靈茵看到黃超醒來,轉過頭看着自己的卷子。然後老師還沒講上兩句,她就感受到身側兩道灼熱的目光,她扭過頭,發現黃超兩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哎,你今天沒事吧?”

黃超看着她目光閃動,包含了無數複雜難以言明的感情,這讓王靈茵有種想要逃跑的感覺。她的心跳也變得劇烈起來了。

“此刻的我們,如此真實,世界的誕生如此奇妙,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真實虛幻並非界定分明……可是我很抱歉,我必須繼續前進。”

老班終於看不下去了,這黃超先是睡覺然後又說話,太討厭了,你會了也不能影響別人學習啊。“黃超!”他嚴厲地說了一聲,“好好聽課!不要打擾別人!”

但黃超聽了後沒有任何反應,他依然看着王靈茵,向她伸出一隻手,右手的食指前探,彷彿凝結了至高無上的光。他的手指堅定不移地向王靈茵的額頭點去。班上同學看到這一幕都躁動起來了。

“哇,大黃這是要幹什麼?”

“非禮呀,非禮呀。”

“超哥怎麼今天在老班課上搗亂?靠,還可以這樣泡妹,叼叼叼。”

“嘖嘖,不知道爲什麼,黃超的神態和動作都好帥啊,切,王靈茵。”

王靈茵也是被他的動作驚住了,竟然沒有躲避,她直視着黃超問道:“你要做什麼?”

下一刻,黃超的手指點在她白皙細膩的額頭上,她好像看到對方眼中那一縷追憶和悵然。下一刻,光芒吞噬了她的頭部,吞噬了她的所在位置,光芒接觸的位置,一切存在都灰飛煙滅……

時間卻依然在流淌,老師驚怒喝道:“你幹什麼?”班級裡也炸開了鍋,同學們的驚叫讓整個樓層都聽到了。

光芒依然穩定地擴散,黃超坐在座位上,扭過頭掃視了老師和那個方向的同學。他和王靈茵離得最近,白光第二個就接觸到他,就像是撕掉遮掩幕布露出下方的真容,少年的黃超,穿着校服的黃超被原地擦去,一個青年坐在他的位置上,就好像瞞着父母給弟弟來開家長會的大哥。

老班撐住桌子,驚恐交加地盯着他,說道:“大家離開教室!”他在和黃超對視的一瞬,問道:“你是誰?”

同學們爭先恐後向外跑去,幾個男生站起來沒動,讓其他人先跑過去,而老班也按着講臺,怒視黃超。

一切都凝固成啞劇的一幕,白光一閃,整個教室都化作了虛無,這是在空間塗抹出了一個空洞。黃超的老師同學們很不幸卻也很幸運,他們看到了最初的起因,隨着白光擴散加速,其他人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

驚叫聲在黃超四面八方傳來,其他班級的人突然發現某個方向,比如頭頂或腳下變成了真空,當然會被狠狠嚇一跳。離奇的是那空虛好像也是“固體”,樓上的人雖然沒有了地板,卻也不會掉向下面。

這些尖叫有一半還在人們的嗓子裡時,白光就掃了過去,虛無,還是虛無。黃超已經不再東張西望。他身下的椅子早就消失,他站立在虛無的最中心的位置,無悲無喜地等待着什麼。

白光還在擴散。

“那邊的天怎麼亮了?”“實驗中學怎麼了?”……城市中的人看到了白光的綻放,還在討論發生了什麼,整個城市就沒入了光芒中。

“那是……”“不好……”……更遠方的人們,看到的是速度更快的光芒,於是在轉過一個念頭時,他們就已經歸於虛無。

“警報!”“Warning!”……機器的反應比人類快,但是遠方機器報警時,使用機器的人類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儀器中的信號變化停滯在那一刻,然後一切不復存在。

在太陽系的地球軌道上,一個空洞被掏了出來,地球正在運行的位置爆發出一團光芒,而原來自轉同時公轉的行星卻不復存在。引力的傳遞受到光速限制,太陽表面的火流依然按照之前的軌跡在運動。

而下一刻,光芒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暴漲,巨大的光球以原來地球爲球心,邊緣位置已經將太陽完全吞沒。旋即,太陽系成爲宇宙中一個異常的空洞,只有某種明亮純淨的光芒。

這光芒已經足夠異常,但最詭異的是,在光芒核心,有一個人靜靜地佇立等待。

銀河系懸臂湮沒、銀河系化爲虛無,本星系羣成爲一片光芒的海洋……宇宙中開啓了第二次宇宙大爆炸,從銀河系開始,光明以超光的速度蔓延到整個宇宙……直到某一刻,似乎觸及了某個臨界點,光明的擴散戛然而止。

曾經的物理規則完全消失,過去存在的宇宙的時空概念失去了意義。光明驟然消失,剩下的存在保持某種不可捉摸的狀態,雷同於宇宙開始前不可研究的混沌。

黃超就是不可言說的混沌中唯一可以描述的實體。方向在此時沒有意義,他目光所及就是目標的所在。

所以黃超人類形象不必轉身、轉頭或者轉眼,他只需要向前看着,就自然而然面對了自己的目標。

“宏大的創造。”

“現在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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