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超對甯中則道:“還來不及稟告師父,我在龍泉購得了幾把好劍,正要拿給師父師孃觀看。”
嶽不羣要顯示自己生氣,故意不和黃超說話,這麼多年黃超對他早已無力吐槽,一些事情還要和師孃交代。
甯中則翻看幾把長劍,眼中先是驚喜,然後又閃過狐疑:“超兒,這些劍必定價值昂貴。你老實說,錢是從哪裡來的?”
黃超道:“路上我遇到很多山賊劫匪殘害百姓,我就追查到他們老巢,將其一網打盡,其中錢財一部分分給了周圍民衆,剩下一部分自己使用。”
甯中則以手扶額,嘆道:“好小子,你這做了多大事,幸虧你沒有暴露華山弟子身份。”
“江湖上最近傳言,南方出了一些神秘高手,專門對付不法之徒,幾乎把綠林道清剿一半,這些人行蹤成迷,一天在可以數地做下義舉,應該不是一人所爲。人們都沒見過他們真面目,幾個倖存者也只是說來者身形矮小,劍法驚人……”
黃超心說:“不敢說都是我乾的,至少絕大多數是我。”但他卻不敢這麼說,否則他無法解釋自己怎麼一天轉戰百里:“應該是還有人也在替天行道。”
甯中則笑了一聲:“我和你師父,還以爲那個矮小之人是餘滄海,不知他怎麼發瘋,跑去江南行俠仗義,現在想來,那就是你這個小子。”
黃超這半年身形長高不少,但離成年人還有差距,聽到師孃這麼說,黃超也摸着後腦勺小小。
晚飯後,大家都知道了黃超的受罰決定。令狐沖安慰說:“師弟不要在意,師父就是要求嚴格。爲兄回來也被罰了……”
嶽靈珊道:“二師兄你別發愁,我會經常看你的。”
黃超感激說道:“多謝,多謝,其實我沒事。正好在思過崖閉關苦修。”
嶽不羣看到甯中則拿來的長劍,心中很是滿意,又聽說黃超的話,感覺黃超可以理解自己深意,大有前途。
“黃超這孩子,沒有白看着他長大,深得俠義之道,明理懂事,武功也是遠超同儕,只是性子還需打磨一番……”
甯中則讚賞地說道:“超兒這個孩子不錯,你看我上次說過的事情?”
嶽不羣沉吟片刻,道:“還是等上一陣,讓他在思過崖好好修煉一段時間。”
四川青城派駐地,羅人傑正在向餘滄海彙報:“師父,川蜀一帶的綠林豪傑暗中開了幾次會議,隱隱有聯繫對抗我們青城的勢頭,今年想讓他們加貢,他們已經嚴詞拒絕,態度強硬,大有魚死網破之勢。”
餘滄海擺擺手:“不過是故作姿態,他們還真敢對抗我們,殺幾個出頭鳥就行!我親自去處理。”
羅人傑趕集稱讚:“師父出手,自然是馬到成功。”
羅人傑退下後,餘滄海在屋裡走來走去,滿腹怨憤:“也不知哪個龜兒子,冒充老子到處殺人,害得羣寇人人自危,聯合針對我青城派。格老子的讓我知道是誰,一掌把你心臟打成八瓣!”
餘滄海身形矮小,但是沒有人敢嘲諷,因爲這麼做的早就死光。混江湖的侏儒數他最強,難怪人們往他身上想。
黃超雖然殺了中原五煞、銀劍門主,但是前者無人看見,後者又傳得誇大其詞,江湖上未必有人相信。無論怎麼說,大家也不會第一想到黃超,人們還以爲他也回山了。
黃超得知自己不知不覺,讓餘滄海背了個大黑鍋,心中當然很爽快。
第二日黃超上了思過崖,嶽不羣、甯中則、嶽靈珊和令狐沖都跟他一起來到崖上。
嶽不羣說:“超兒,你且演練幾路劍法,我看你在外面功夫有無進步。”
黃超手持寶劍,應道:“是,弟子黃超在師父師孃面前演練劍招。”這卻是華山規矩,弟子動劍,需要先跟師長彙報。看似繁瑣裝樣,實際自有禮儀傳統在其中。
黃超先演練華山劍法,他一動手,立刻又劍風呼嘯,思過崖上霎時張開一片劍光。嶽靈珊和令狐沖都被其中劍氣迫退。黃超招式嚴謹,內力逼人,劍法快捷無比,變化精妙非常。
他深知自己展示出高明劍法,嶽不羣不但不高興,反而會想到“劍宗邪道”,所以故意露出驚人的內力修爲。
他手中寶劍本就是珍貴的利器,配合他在海底打磨渾厚的內力,更是威力絕倫。之間他舉手投足間劍氣飛揚,在思過崖的岩石上刻下無數劍痕。
劍氣離體傷人,已經是內力修煉高深的標誌,難得黃超內力彷彿無窮無忌一般肆意揮灑,簡直如仙魔臨世,把一個思過崖弄得劍氣縱橫,碎石飛揚,嶽不羣和甯中則也不得不退後,嶽靈珊和令狐沖自然只能站在遠處。
黃超甚至還驚動了後山隱居的一位高人。
黃超收勢而立,準備再演練一套“養吾劍法”,這是嶽不羣開口道:“超兒,停手吧。”
他和甯中則相視一眼,兩人眼中均閃過震驚喜悅之色。嶽不羣道:“好,你的功夫很好,需要再接再厲。嗯,超兒,你如何進步如此神速?”
黃超不做隱瞞,如實講了他潛入海底擊打礁石,每日吃魚蝦螃蟹,貝殼烏龜等滋補食材,在海底略有所得,內力進境大大提升。他進步迅速,也和提升了一點根骨有關,須知根骨增加,效果顯著,每一點都需要一個世界輪迴。
黃超現在根骨雄厚,可以說是當世獨有,修煉內功更加事半功倍。雖然世界元氣跌落,但是他的進度比之百年前的武學天才也不差。
他入海練功前,自覺不是嶽不羣的對手,現在卻不好說了。
嶽不羣點頭說:“你倒是有好機緣。”
嶽靈珊趕上來說:“在海水裡練武真有效果?我看書中還說在瀑布下練劍,我試了試,沒有太多幫助。”
嶽不羣笑道:“你那是玩耍,怎麼及得上超兒刻苦練功。”
嶽不羣興起,下場與黃超切磋,兩人都是內力充沛,兜兜轉轉打得不可開交。
嶽靈珊初始還爲黃超開心,覺得他能在爹爹手上走過幾招,大有進益,一定會讓爹爹誇獎。然而她越看越心驚,兩個人招式越發兇險,每一招都讓她冷汗漣漣,覺得自己在場中早就死了七八回。
甯中則也很抱怨:“師兄打得興起,怎麼下手沒了輕重。”她卻拔劍在手,只待有人遇險,就飛身相救。
然而黃超又和嶽不羣足足打了上百招,竟然未露敗像。嶽不羣本來見獵心喜,後來又想勝了黃超讓他明白天外有人,然而此時手段盡出,卻也沒有拿下黃超。
這時黃超突然後跳三大步,越到數丈之外,行禮說道:“師父功力深厚,再打下去,我卻內力不支了。”
嶽不羣搖頭說:“你年輕力壯,體力過人,結果卻也難說。師父能有你這個弟子,心中很是歡喜,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旁邊三人聽了盡皆失色,嶽不羣這是自承與黃超平手!他們眼看黃超雖然個頭見長,但還是一副少年樣子,竟然與赫赫有名的嶽不羣不分伯仲,心中震動自不必提。
嶽不羣感慨說:“我早就知道超兒天賦卓越,現在你功夫有成,很是可喜。我本擔心你聰慧過人,可能會被劍招精巧詭變吸引,誤入劍宗歧途,然而你一直堅持內功根本,讓爲師心懷大暢。”
這時嶽靈珊拉着嶽不羣胳膊問道:“爹,什麼是劍宗?”
嶽不羣環顧三個晚輩,面色嚴肅道:“這卻是本門一件舊事。”
黃超對這一段很是瞭解,此刻在聽嶽不羣講述一遍,大有身臨其境之感。二十多年前,華山分氣宗和劍宗兩派,兩者武學理念不同,一直爭執不下,最後大打出手,竟讓華山上輩弟子盡沒,華山也就此衰落,不得不對嵩山委曲求全。
他甚至還知道風清揚和封不平等人沒死,而且氣宗勝出貌似使了不光彩的手段。當然這些嶽不羣都沒講,黃超也不會不開眼地去問。
他沉重說道:“可惜,可惜。”
嶽不羣說:“是啊,劍宗衆人深陷魔道不可自拔……”
黃超咳了一聲,問道:“師父,時至今日,再說也無益。哎,不過是武學練法不同,竟連累得華山衰落,內部鬥爭到這一步殊爲不智。你看那嵩山十三太保,各有各的功夫,威壓江湖,簡直抵過其他四嶽。”
嶽不羣瞪眼要罵,黃超連忙說:“師父您別生氣,且聽我問一句,當年華山死去各位先輩,可是大奸大惡之徒,可是要危害華山?大家只是習武方法不同,如果求同存異,攜手共建華山,此時五嶽盟主,早就是我華山的。”
不過當然,掌門人也輪不到嶽不羣。黃超又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當年種種,如煙散去,我們後人自當謹記不可同門相殘。”
嶽不羣一擺手,怒道:“你這小子,出去半年,連師父的話也不聽了!氣宗劍宗之爭乃是根本大事,哪裡容得你妥協?”
黃超有感而發,也料到師父要發怒,連忙誠懇認錯:“弟子妄言,師父勿怪。”反正說好話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