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等了片刻,發現自己四周並沒有銀針射出,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恭恭敬敬地說道:“多謝赤練仙子開恩,我這些朋友,也無意與您和您師妹爲敵,他們只是給小王捧場,還請您賜下解藥。小王霍都拜謝!”
林中靜寂無聲,釋放銀針的人遠在山頂:黃超在郭靖和丘處機身旁,嘴角輕輕揚起。
霍都求肯一會兒,發現沒人迴應,他纔看向達爾巴,小聲道:“師兄,你可察覺到附近有人。”
達爾巴一臉後怕表情,用藏語說道:“沒有沒有,這是一個魔鬼,師弟我們快走。”霍都帶來的人,中針的都不再發出哀嚎,可是這片靜寂讓霍都冷汗直冒,他周圍躺下了幾十個死人!他和達爾巴兩人,自詡功夫高強,連敵人都沒看到!
霍都和達爾巴失魂落魄地離開,自有人幫着收拾屍體。他們從此對古墓派恐懼非常,赤練仙子的名號再次轟傳江湖,這次可是給黃超背了黑鍋。
黃超和郭靖二人回到重陽宮,衆人又是一番感謝客氣,丘處機召集道士,向郭靖引見。他指着趙志敬道:“這是王師兄的大弟子,叫做趙志敬,是三代弟子武功第一人。”
他看到趙志敬臉上被樹枝劃出幾處淺淺的傷痕,疑惑問道:“志敬,你的臉怎麼傷了?”
趙志敬又羞又怒,瞪了郭靖和黃超一眼,丘處機卻誤會了,解釋道:“志敬,這位是郭靖大俠,他因爲心急重陽宮情況,一時出手過急,你不要放在心上。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不要氣餒,郭大俠是當世大俠,你師父和我的武功都不及他。”
趙志敬咬牙說道:“是。”
黃超上前行了一禮,用誠懇的語氣說道:“趙師伯,我不是有意傷你,當時情況緊急,我收力不及,萬分抱歉。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晚輩這次冒犯。”
趙志敬本來以爲能蒙過這件事,然而黃超客客氣氣的道歉,讓他的糗事暴露在衆人面前。好死不死,丘處機還問了一句:“過兒,是你傷了至敬?”
黃超心裡想,你一定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趙志敬滿臉漲紅,卻不敢發作,因爲黃超都能一掌把他打飛,他實在沒膽子造次。不等黃超開口,早有看趙志敬不順眼的道士出來,講述了事情的經過,還重複了一下黃超當時話,讓大家再次想起,是趙志敬擅離職守。
“呵呵,不用說,這個肯定是尹志平的鐵桿。”
趙志敬無地自容,全真七子聽說其中的細節,也對趙志敬產生不滿,丘處機嘆了口氣,看趙志敬還受傷了,不想再責怪他:“你下去吧。”說罷揮一揮衣袖。
趙志敬滿心怨憤地下場,黃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冷,這位也是帶團送人頭的關鍵人物啊。原著裡趙志敬怨恨自己沒被選成掌門,直接投奔蒙古人,做個帶路黨,看着蒙古人殺害自己的師兄弟,天性涼薄可見一斑。
全真七子對弟子心性的培養真差勁,有名的弟子楊康、趙志敬、尹志平,這尼瑪都是什麼人,黃超已經不想說什麼了。要不是看在郭靖面子上,他都懶得管全真教。
全真教危難已解,郭靖又在終南山停留數日,跟全真七子討論武學和天下形勢,丘處機本來還想把黃超收入門下,然而他驚訝發現,黃超竟然比全真教三代弟子都厲害,三代弟子沒人有資格教導黃超。
他總不能讓黃超也做三代弟子,那樣他就和楊康同輩,他們這些人對規矩十分重視,不會爲黃超違背做人原則。所以他只能對郭靖說:“過兒年少就有這麼高的武功,多虧你的教導,靖兒你一定要好好教育他,走上正路。”
一開始黃超聽到這種話還很新鮮,現在真的是聽煩了,似乎所有人都怕黃超會跟楊康一樣。認賊做父,貪慕富貴,你倒是給我找個實權王爺來啊!
全真七子武功一般,黃超這幾日仗着是晚輩,不斷向他們請教武學經驗和道家修行經驗。全真七子武功只是一流,可是論起性命修行的經驗,卻是遠超好勇鬥狠的武林中人。哪怕是其中不顯山露水的孫不二道人,也開闢了坤道修行之路,在道家修行上可算的上一位祖師。
黃超很快從丘處機和馬鈺那裡學到全真教獨有的術語,可以自行閱讀道藏。他們對黃超並不藏私,口訣和修煉之法都詳細地講給黃超聽。黃超在這裡又一次展露出驚人的記憶和理解力,馬鈺他們講多少,黃超就可以學會多少,讓他們震驚不已。
黃超本來就和張三丰對金丹之路進行探討,此時又詳細瞭解了全真教的理論,視野大大開闊。金庸世界的全真教被蒙古毀去,很多東西都失傳了,現在黃超親臨全真教最後的繁榮時刻,一舉學到了全真教的精髓。
當然現實裡,全真教一直接受蒙古的冊封,爲元朝服務,一直到到明朝逐漸衰微,但也有道統傳下……
面對武俠版的全真七子,黃超還是十分尊敬,他們在反侵略鬥爭中奉獻了一生力量,雖然失敗也值得後人欽佩。郭靖看到他不斷請教武學,心中十分歡喜,對黃超講道:“全真教是天下武學正宗,當年重陽祖師更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教你的《九陰真經》同樣是道門武功,說不定還不如《先天功》精妙。你這麼好學,我很高興,咱們在這兒多留些日子。”
黃超得到這種機會,就像餓了一天第二早跑進食堂,敞開了肚皮大吃大喝,小籠包一吃兩籠,豆腐腦喝一碗又喝一碗。過了一個月,黃超已經學會全真劍法、同歸劍法、三花聚頂掌、昊天掌、完整的全真心法、正版的金雁功。他又開始想學“天罡北斗陣”和《先天功》,這下全真七子有點猶豫,商量了一下,黃超作爲俗家弟子加入全真教,他身爲第四代弟子,拜了尹志平爲師。
因爲這兩種功夫太過重要,黃超作爲一個外人,是肯定不能學的。黃超拜了尹志平爲師,好幾天都一臉晦氣。
然而平時指導黃超的,還是全真七子。黃超給家裡寫了封信,讓郭靖帶了回去,自己一心在全真教進修。
黃超每天天一亮就醒來,洗漱之後,就運起輕功來到重陽宮後面的山林中,呼吸着早晨清涼的空氣,進行每天必需的早課。他的武功已經壓倒三代弟子,二代弟子也不一定是他對手,在全真教地位超然,沒人管他的練功事項。
他打幾趟拳法,進行三十六週天吐納,太陽就已經升起很高。黃超迎着山風,抽出竹簫,隨意吹奏幾隻曲子,一面練習內功,一面練習音樂。這個時代的音波功,絕不能大喊大叫,就算是西毒歐陽鋒,也能彈得一手鐵箏。不會一手音樂,根本不能出去見人。黃超受到黃蓉指點,開始學習吹湊竹簫,繼承了桃花島的優良傳統。
他的內功有成,不需要可以催動,簫聲就能夠傳出很遠。他的技巧嫺熟,曲調優美,也不怕自己製造噪音擾民。
郭靖走後沒有幾天,丘處機突然召集弟子,對他們說道:“河北一帶出了個大惡人,有江湖同道發下英雄帖,邀請我們全真教出手相助。我和你們師叔一起去看看。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好好修煉。過兒,你又不懂的地方,就去詢問馬師伯。”
“是。”黃超應道,和師父師叔們送走了丘處機等人。全真教遍佈北方,信衆無數,教務繁多,全真七子經常要出面幫人解決難題,這也是他們練功緩慢的一個原因。
幾天後,尹志平叫來黃超,說道:“過兒,爲師有件事情交代你辦,你可知道,我們經常幫助古墓派的鄰居,給他們送米送菜。現在我要幫馬師伯處理教務,無暇分身,你挑着東西送過去。我們兩派淵源頗深,你要對人客氣一些。”
黃超震驚地看着尹志平,很快恢復平靜:“哦,那徒兒就過去了。”
“哎,我還沒告訴你怎麼走呢?”
“上次我跟丘師祖去過一次,師父再見。”黃超挑着一擔糧食、蔬菜和肉食,快步向後山走去,簡直不知道用什麼表情。
他很快來到古墓派門口,林中傳來優美的琴聲,看起來小龍女正在彈琴啊。黃超清了清嗓子,把聲音送入林中:“全真長春真人門下楊過,搬運吃食到此,還請古墓派朋友接收。”
林中響起三聲琴聲,小龍女表示她已經聽到。
沒過多久,一個白衣麗人從林中轉出,現身在黃超面前,在那一刻,黃超陷入了失神,思路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無數現實中的回憶涌上他的心頭。回憶的感覺半是酸澀半是甜蜜,可全都提醒他,離開現實的時間已經很久很久……
還記得他18歲剛上大學,食堂還是非常給力的。尤其是早上的小籠包,簡直是業界良心,大小有五釐米左右,充滿了肉餡,一口咬下就有油汁噴射而出。黃超幾次中招,油汁撒到過他的眼鏡、上衣和褲子上。直到最後他才明白,他可以把包子吹涼點,然後全部扔進嘴裡。這樣牙齒一咬,就有溫熱的油汁充滿齒間,滿口留香。配上一碗甜甜的豆漿,或者是放了香菜、榨菜、蝦皮、辣椒油和滷汁的豆腐腦……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大餐。
這種美味,是支撐黃超早起的重要原因,感謝食堂。可惜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食堂的包子越做越挫,到後來大小還是那樣,餡料已經變成不知名的糊狀物質,滿口四溢的油汁更是無處可尋。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黃超也終於走上不吃早飯的不歸路……啊,小籠包,小籠包,何時才能在吃到18歲初逢時的美味?
黃超借景抒情,想到學校食堂兩毛五的小籠包、三塊五的雞腿,越想越心涼:“我艹,哪個拍電視劇的導演誰誰,你信不信我回現實後打死你?”
小籠包,哦不,是小龍女看到黃超突然發愣,視覺失去焦距,臉上浮現追憶的表情,時而欣喜,時而悲哀,時而惱怒,就像突然發了瘋病。她叫道:“喂,喂,你沒事吧?”她看着黃超時而還露出殺氣,謹慎地沒有走上前來。
黃超很快恢復平靜,正視面前的白衣女子,客氣說道:“我來送東西,我是丘處機師祖的徒孫。姑娘,你是小龍女嗎?”
“嗯,你把東西放下吧。”
黃超仔細打量對方的容貌,雖然她小臉渾圓,像個包子,髮型奇葩,像兩個雞腿,但是的確皮膚白皙,蒼白沒有血色,而且年紀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
因爲容貌顯小,所以對方雖然略胖,可是還有有一種可愛。黃超吸了口氣,冷靜地說道:“我叫楊過,見過小龍女姊姊。”
小龍女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黃超解釋道:“丘師祖說我應該叫你姑姑,可是我看你和年紀差不多,我還是叫你姊姊吧。”
小龍女冷冰冰的,對這稱呼問題根本不在乎。她依然默默地點頭,正要送客,目光落在黃超的竹簫上:“每天早上是你吹奏簫曲?”
“是。”
“太吵了,不要再在古墓附近吹奏。”小龍女提起東西,也不告別,扭頭就走。
黃超無奈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裡吐槽道:“喂,你還是不要學冰山女神了吧,後兩個字你做不到啊……”
丘處機走了很長時間,尹志平一直讓黃超負責送東西,黃超一來二去和小龍女混了個臉熟,同時他也認識了孫婆婆。
這天,黃超又來送東西,古墓前的樹林中迴盪着悠揚的琴聲,微風吹拂,草木蒼翠,鳥鳴啾啾,好一派神仙的風光。如果不是知道撫琴人的樣貌,黃超可能還有無數美好的想象。
他抽出竹簫,合着小龍女的琴聲吹奏一曲。小龍女一下把曲調推上高難度,想甩下黃超,可是黃超的音樂技巧已經點滿,完美地與琴聲相合。良久之後,小龍女撫琴停下,身形飄飄地來到林外。
“遠遠看去,真是佳人隨風而至,臨近再看,好像一個氣球啊。”黃超痛苦地想道,可是環境、琴聲、氣氛都讓他產生絕代佳人的錯覺,太可怕了。
小龍女落在地上,圓臉上全是冷漠之情:“跟你說了簫聲很吵,你以後不許聒噪。下次你也不許走得這麼近。”她聲音平平淡淡,根本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冰涼。
黃超心說:“我給你們送了這麼多天東西,你連一句謝謝都沒說過,我……”
他表情沉重,語重心長地說道:“龍姑娘,我知道你修煉功法,讓你感情冰冷淡漠,這也無可厚非。但是人一生只有一次青春,你已經度過十八歲生辰,難道你就沒有減肥的想法?身爲一個女孩,你難道沒有愛美之心,就願意以這樣的身材浪費如花的年華歲月?切莫辜負好韶光啊。”
黃超說這話時,已經全身戒備,隨時轉身逃命。一旦對方扔出大把玉蜂針,黃超躲不開時也只能激發念力抵擋。
然而小龍女依然是一臉淡漠的樣子:“我很胖,在你眼裡不好看,那又怎麼樣?”她轉過頭,回想起往事,幽幽說道:“當年我師姐逃離古墓,臨走時讓我每天幫她吃三頓飯,我從那時起,一直勉強自己吃兩個人的飯量,到現在已經成爲習慣。身材變成這樣,也沒辦法了……”
她聲音沒有抱怨,只是敘述一個事實。黃超卻聽得心火大冒:“李莫愁,好心機,殺得好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