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四個字，聲音輕飄飄的，一陣風就能颳得無影無蹤，但在場中人聽來，卻是好似一記重錘砸在其胸口。
天玄門的問道長老，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結果連讓蘇牧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蘇牧，你太自負了。”
司馬東溪臉色鐵青，說這話時幾近於咬牙切齒。
“自負？”
蘇牧挑了挑眉，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師傅說有一種人生而爲龍，而這種人……是被上天允許自負的。”
“所以，我覺得我自負也沒什麼不對。”
蘇牧年少青衫薄，雖然表現的很淡然，但其骨子裡銘刻着驕傲，這種驕傲就好像一種光，耀得人睜不開眼。
“你……”
司馬東溪大怒，卻又說不出話來，畢竟蘇牧的師傅是槍仙傳人。
“你如果想戰，我也不會介意。”蘇牧說道。
司馬東溪拳頭捏得咔擦作響，幾乎快要咬碎了滿口牙，他如今可是魂境五品，居然被蘇牧如此小覷，這讓他肝火大動。
“請指教！”
司馬東溪冷冷一笑，說話間已經是瘋狂運轉起了龍蛇心經，渾身肌肉鼓脹起來，整個人猶如一座不可撼動的鐵塔。
並且，他右手託着一座塔形法器，一共七層，散發琉璃光。
這是司馬萬毅的法器，足有源境品階，能夠與他的龍蛇心經契合，將使他的戰力暴漲。
“你可以自負，但自負就得付出代價。”
司馬東溪低聲怒吼，一片黑霧籠罩他的身軀，他就在滾滾黑霧中，化作一頭似龍似蛇的怪物。
“龍蛇化形，司馬師兄是真的怒了，一開始就是最強招數。”
“不止如此，你們看那塔形法器，與司馬師兄融合了，這絕對也是殺招。”
“哼，司馬師兄可是魂境五品了，我就不信蘇牧能贏。”
……
一羣人在議論，對司馬東溪充滿了信心。
蘇牧淡然地看了司馬東溪一眼，撇了撇嘴。
他伸出了一隻手，輕飄飄地按向裹挾黑霧而來的司馬東溪。
這隻手掌，平淡無奇，連一點光華都沒有，只有其掌心的老繭在訴說着這個年輕人練槍的苦痛。
“你既然如此託大，那就去……”
司馬東溪冷笑連連，他這樣全力一擊，連魂境四品之人也不敢攖其鋒芒，一個不以煉體爲特長的槍修，居然敢用肉掌與他硬撼，這與找死無異。
可是，他還沒說完那就去死，心頭便突兀地涌起劇烈的危機感。
隨後，他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便覺得天旋地轉，好像生命精氣都在一瞬間被抽空了。
轟。
司馬東溪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堅硬的金剛石都露出裂痕。
“這、這是……”
他在大口吐血，終於反應了過來，知道了自己被蘇牧一掌拍飛的原因。
時光，蘇牧那一掌暗含了時光之力。
“槍仙霍歌華，以一杆紅顏槍走上巔峰，而其最大的殺招便是彈指紅顏老，涉及到時間領域，能夠在一瞬間剝奪掉人的生命。”
齊子銘憶起霍歌華，蘇牧剛纔那一掌也蘊含了時光之力，讓他忍不住與彈指紅顏老聯繫到一起。
司馬東溪同樣如此，只認爲蘇牧那一掌用了彈指紅顏老的真意。
“我說過了，你不配與我一戰的，所以我連槍都沒用。”
“我沒有用槍，自然也是不可能施展出彈指紅顏老這一槍式了。”
蘇牧看出了司馬東溪眼裡的疑惑，於是輕聲地解釋道。
聞言，司馬東溪的臉色瞬間灰敗下來，他用盡了全力，可對方連武器都不曾動用，這其中的差距已是顯而易見。
“怎麼會這樣，我可是……天才啊。”
司馬東溪胸口憋屈，這種巨大的挫敗感讓他難以接受。
“天玄門，可還有人敢一戰？”
蘇牧的眼神掃過在場之人，依舊是沒有人出聲。
齊子銘臉上掛着和煦的笑，令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如今終於邁了一步，道：
“蘇兄，還請指教。”
蘇牧看了看齊子銘，面色終於有了幾分凝重，伸手握住了其名微塵的那杆槍。
但是下一刻，他卻又皺起了眉頭，鬆開了緊握微塵槍的手。
“蘇兄，這是認爲在下也不配？”齊子銘笑問。
蘇牧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你很強，不過你受傷了，我不願佔你便宜。”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驚，齊子銘始終出塵，爭奪問道長老之位是十分輕鬆，怎麼會受傷？
齊子銘有些吃驚，沒想到這都被蘇牧看了出來，但如今他不出手，還能指望誰呢？
“其實，我今天來天玄門的最初目的，原是想找一個人，我本以爲他會是問道長老之一，可沒想到他不在此地。”
蘇牧從齊子銘身上移開目光，語氣中帶着些許遺憾。
齊子銘挑眉，問道：“蘇兄要找的那人是？”
蘇牧說道：“唐風，他說他是天玄門人。”
唐風？
司馬東溪更加蒼白了，蘇牧居然要找那個只有脈境修爲的唐風。
也就是說，在蘇牧眼中，脈境的唐風要比他更強？
這怎麼可能？
他不能接受，也不會接受，於是說道：“蘇牧，你何必如此羞辱我，那唐風不過脈境修爲，你找他作甚？”
韓微雨也秀眉微蹙，沒想到蘇牧居然如此看重還只有脈境修爲的唐風。
郭漫雪作爲韓微雨的師尊，對唐風的修爲以及戰力看得更清楚，只覺得蘇牧說的唐風可能另有其人。
“這個唐風，難道是製造了靈藥膳的唐大師？”
郭漫雪如此想着，因爲她在心中演算評估過很多次，唐風戰力雖強，但也不會強過在地宮中得了機緣的司馬東溪纔對。
相比而言，那個現在還籠罩在迷霧中的唐大師則有可能多了，畢竟那可是能讓七大長老之一的段恆都恭敬對待的人啊。
蘇牧看了看司馬東溪，笑道：“我找他，自然是切磋，難不成還特意來找他喝酒？”
司馬東溪忽然有一記上心頭，冷笑道：“我知道唐風在何處。”
宋青瓷第一個反應過來，司馬東溪這是想借刀殺人，不過他剛想呵斥，卻已是來不及。
司馬東溪說出了苦峰的名字，並且傳給蘇牧一道神識，爲其指引去往苦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