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問眉頭緊蹙,就算以他如今的修爲,竟然都對老道的突然出現沒有半點察覺,可想而知這個老道的修爲有多麼可怕。
“徐天問?好名字啊。”
山羊鬍老道眼睛微眯,眼中有一絲深長複雜的意味。
隨後,不等徐天問開口,他便冷然一笑,將一支竹籤遞給了徐天問。
“游魚卻在碧波池,思量無計翻身出。”
徐天問心中涌起驚濤,剛想詢問這老頭意欲何爲,卻發現老道已然不見。
砰。
此刻,青白廟前積雪紛飛,冰冷如刀的寒風盪開十丈遠,一道雪花龍捲直通天際。
唐風以叩天劍硬接亂逆七刀第二刀,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持劍斜指地面,說不盡的風流寫意。
“終於找到一個能打的了。”
楚狂半跪於地,手杵鐵刀,剛纔兩刀遞出他並未佔到便宜,反而是稍稍落在了下風,可這並沒有讓他沮喪。
相反,他的戰意愈發高昂起來。
說話間,他低吼一聲,倒持鐵刀,第三刀已然斬出,依舊是向死而生的路子,橫掃向唐風的咽喉。
“真當我是泥菩薩了?”
唐風也有些怒了,這人衝上來便是沒頭沒腦的一陣打,他就算真是泥菩薩也該動了三分火氣,何況他還並非低眉菩薩,而是一尊怒目金剛。
他極好看的眉頭猛然一挑,將過河卒插進地面三寸,冷聲道:“你既嗜刀如命,便嚐嚐我這一刀如何?”
聞言,楚狂不禁一怔,其餘人亦是一臉疑惑。
涼荒世子修了當世罕見的劍道,這已經人盡皆知,可卻未曾聽到過唐風會刀術的消息啊。
“世子殿下這是要幹什麼,舍劍用刀,這不是以己之短戰敵之長嗎?”
有人皺眉,認爲唐風這個舉動實在太不明智。
“這傢伙是瘋了麼?”徐天問也低聲罵了一句。
楚狂的身子在空中並未停下,只不過那薄削的嘴脣卻是不屑的翹了翹。
他倒持鐵刀,已經於電光火石之間到了唐風近前,那一口寒光閃爍的鐵刀已然跳躍起刺骨的寒意。
“你有亂逆七刀,且看我這一刀又如何!”
唐風面容冷肅,右手指間已然有一抹熾盛的光芒在閃耀,卻是一把巴掌長的飛刀。
這是他前往鬥破世界之前便託王府內的工匠打製,鋒銳無比,沒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場。
“呵呵,你太小瞧亂逆七刀了!”
楚狂嘴脣一掀,那口鐵刀頓時捲起無盡狂風,瘋狂地席捲向唐風。
唐風也不言語,身形向後飄然飛去,與此同時,他指間那一口飛刀已然出手。
楚狂身形跟進,本來並不在意那飛刀,但在飛刀脫離唐風指間的那一剎那,他臉色狂變。
飛刀拖着絢爛的尾光,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聲勢恐怖。
不過,這並不是令楚狂變色的原因,真正令他心生警兆的是,那一口飛刀竟然好似超越了速度的極致,消失了蹤影。
“小李飛刀成絕響,我倒要看看你的亂逆七刀怎麼去擋!”
唐風拂去雪花,冷漠地盯着楚狂。
嗤。
即便楚狂靈識驚人,但配合了精準異能的小李飛刀不見敵血不罷休,那一口光芒璀璨到極致的飛刀貼着他的脖子飛過,帶起一大串鮮豔的血珠。
“這是什麼刀術……”
楚狂眉頭擰成了川字型,他自負見識過天下刀術,其中亂逆七刀已是刀術之巔,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至少,唐風剛纔所用的飛刀之術,便能和亂逆七刀並駕齊驅甚至是超越。
“刀術萬千,飛刀之術更是不缺,但小李飛刀爲何會成人間絕響,便是因爲其神鬼莫測!”
唐風心中暗道,這一絕技經過異能系統的改造加強,足以登頂這個世界的刀術之林。
“不對,並非是這飛刀之術要比亂逆七刀更強,而是因爲關鍵時刻我怕了。”
楚狂眼神一黯,他剛纔若是直接持刀橫掃,說不定又是另一番結局。
不過輸了就是輸了,他倒也坦然,對唐風拱手行禮,道:“是我技不如人。”
這話一出口,在場之人全都失神發愣。
刀神弟子楚狂,自出世行走至今未有敗績,今日居然以魂境五品的修爲敗給了初入魂境的唐風!?
並且,還是輸在其引以爲傲的刀術之下!!
“待我亂逆七刀成,定會再來涼荒討教。”
楚狂說着,沉默地收刀入鞘。
“下次若是再輸,又當如何?”
唐風亦將過河卒收入鞘中,按劍而立,輕聲道:“我偌大涼荒,可不是誰想來就來的,即便你是刀神弟子。”
楚狂眉頭蹙起,隨後許是覺得唐風所言有理,眉頭又鬆了開來,道:
“若是再輸,便任由你處置又如何?”
“不過,這不可能,亂逆七刀出,天下生靈皆白骨!”
這便是楚狂,即便今日輸了唐風一招,但依舊有無敵信念。
唐風勾了勾嘴角,亂逆七刀麼,他想到了一種刀術,應該能力敵!
唐風一身白衣,於漫天風雪中大袖招搖。
楚狂一襲青衫,持刀轉身,再不回頭。
青白廟前不乏涼荒軍中大拿,此刻見到這般場景,不禁心旌搖曳。
“即便是刀神弟子也不能在涼荒橫行,這纔是涼荒該有的樣子啊!”
“刀敗楚狂,這難以想象。”
“涼荒,涼荒啊……”
一位將軍低聲喃喃,眼中閃過絲縷光彩。
那是榮耀。
這一晚,有涼荒大小十七位將軍,歸屬唐風一派!!!
此時此刻,涼荒城外,一位女子氣質清冷,體表籠罩有一層淡淡的光輝,即便是髮絲都泛起金光。
她的頭上,有兩個小小的凸起,令她更顯得神異非凡。
旁邊,還有一位男子,同樣氣質非凡,俊美異常。
“韻然,妖皇真的想好了麼?”男子皺眉問道。
妖族聖女盧韻然紅潤的小嘴張了張,但下一秒卻是沒有說話。
她娥眉微蹙,凝視向涼荒城城門。
那裡,有一個山羊鬍老道士,一手捏着根糖葫蘆,一手牽着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行走在風雪中。
小女孩兒咬了一顆糖葫蘆,仰頭問道:“師傅,你爲什麼要變化成這幅模樣啊?”
老道笑了笑,說道:“因爲師傅不想讓人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