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慕蓮點點頭,有些倨傲地說:“的確是很普通,再好的女孩子,入不了我的眼也是枉然。”
他彷彿在告訴衆人,只有他姚慕蓮看上的女人,纔是最好的,否則無論你多好,都不作數。
一旁的蘇景嵐一直垂着眼眸仔細聆聽,每聽一點,心都會跟着顫抖。她沒想到,他還清楚地記得他們的過去,還清楚地記得那麼多的細節。她以爲,這些年只有自己緬懷那些珍貴的過去……
女主持人沒挖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也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對着其他幾個人簡單詢問一番,便結束了訪談。
走出電視臺後,蘇景嵐往自己的保姆車上走去,姚慕蓮從背後叫住她,緩步上前,幽黑的眸緊緊鎖住她,聲音低沉地說:“小景,我今天說那些,不是爲了別的,只想告訴你,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蘇景嵐面色動容,強壓住心裡的波濤涌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我知道,我都懂。”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保姆車。
回去的路上,接到許久未曾謀面的顏安川的電話——
“小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搬家了!”
蘇景嵐微滯,疑惑地說:“原來那個房子不是住得好好嗎?怎麼突然搬家了?”
“以前那個房子是我哥給我買的,我住着覺得窩囊!現在我攢夠錢了,自己買個豪宅,再也不用過寄人籬下的苦逼日子了!哈哈哈,恭喜我吧!”
蘇景嵐嘴角微抽,“呃……恭喜恭喜……”
“來我家做客吧。”
“啊?”
“一來祝賀我喬遷,二來恭喜我得獎。”
“可是……”
“如果你這都拒絕,可就太不夠朋友了啊!”
“唔……那好吧,我明天去。”
“對了,記得把你家寶貝兒子帶上。”
“帶他幹什麼?”
“你家寶寶很招人疼,我想見他了。”
“……”
次日,蘇景嵐最終還是接了卡卡一起去顏安川家。
按照他給的地址,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他的住處。
還未見其人,便先聞其聲——
蘇景嵐擡眼看去,只見薄暮之光下,顏安川抱着吉他坐在陽臺上自彈自唱,好聽的男聲像潺潺的溪水,動人心絃。
卡卡踮了半天腳,始終看不到顏安川人影,便嗷嗷叫:“媽咪媽咪,快點抱我起來看看!”
蘇景嵐好笑地點了一下他的腦袋,“矮冬瓜!”
卡卡握着拳頭,大聲抗議:“我纔不是矮冬瓜,我是鹹蛋超人我是奧特曼我是變形金剛,白癡媽咪最討厭了!”
小東西又喊她白癡,蘇景嵐氣得頭頂冒煙,不過還是將他抱起來舉高,卡卡看到陽臺上的男人,“哇,那是顏叔叔哎,他留了鬍子更帶勁了!”
蘇景嵐仔細看去,發現他果然蓄了一點胡茬,穿一條英倫風格的窄腳褲,簡簡單單一件黑T,斜戴的帽子下露出了微卷的栗色頭髮,整個人散發着頹廢的氣息。她刻意忽略掉微微的驚豔感,嘀咕道:“鬍子拉碴,邋里邋遢,有什麼帶勁的。”
一曲完畢,顏安川看到暗玫色門前站立的蘇景嵐,不正經地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稍等,馬上下去。”不多時,他便跑下來給她開門,笑眯眯說:“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接卡卡放學,再加上對這裡不熟,來的有些晚。剛剛聽到你自彈自唱,很好聽。”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男人咧開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蘇景嵐心說,別笑了別笑了,你不笑就已經很好看了,姓顏的男人都這麼好看嗎?
見她盯着自己看,顏安川打趣說:“小媳婦,我知道我很好看,可是你這麼癡迷會讓我壓力很大的。”
蘇景嵐收起笑容,一陣尷尬。
顏安川做了一個紳士的邀請,“請進吧,女士。”
蘇景嵐走進他的新居,是一套小型別墅,入目的是清一色的黑白灰,陳設極爲簡單,就是幾個立體幾何的簡單陳列,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裝飾。
她沒想到,如此花哨的一個男生,竟會住在如此乾淨純粹的空間,便問道:“不覺得單調嗎?”
顏安川漫不經心地笑笑,“這個世界已經足夠複雜,有些時候還是簡單點好。”
蘇景嵐沉思片刻,覺得這句話倒有幾分深意。
突然想到什麼,顏安川提議說:“想不想看我的攝影作品?”
蘇景嵐一怔,頓時記起陸凱導演說過他愛好攝影,還獲得過國際大獎。看着眼前年輕男子輕佻的模樣,她有些狐疑,他這幅樣子,能攝出什麼好東西來,別做陳冠希就成……
蘇景嵐本來是抱着隨便看一眼的心態,然而當她真正看到一幅幅精彩的攝影作品,完全被深深震撼了。
顏安川的攝影豐富多彩,龐大複雜,滿滿當當掛了兩大屋子。
山脈、冰河、凍原、花草、棕熊、海豹、馴鹿……萬千世界,應有盡有。循着這一幅幅照片,蘇景嵐覺得自己也進行了一場迴歸自然的心靈之旅。
這個顏安川果真去過世界各地旅行,見多識廣,她還真是小看他了……
不經意的一瞥,她突然頓住,朝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白色的牆上只掛着一張巨幅照片,冰藍色的雪原,波光粼粼的海水,暗沉的蒼穹上,一道炫目綺麗的光。
作品的名字只有兩個字——極光。
正看得出神,身後傳來顏安川的聲音:“你對這幅作品很感興趣?”
蘇景嵐壓抑心裡的震撼,喃喃問:“這幅極光作品,是在哪兒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