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車之鑑啊。
這句話是最後安錦年掛電話的時候,故意拉長了尾音,留給顧一笙的一句話。
“顧小姐,我瞭解我的兒子,知道他表面上雖然看起來冰冰冷,但是實際上是一個至情至聖的男人,你覺得他對你有幾分是真心,有幾分是因爲你們之間的相似呢?”
安錦年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能夠擊退顧一笙的好機會,她是女人,自然更瞭解女人容易在什麼上面對一個男人失望,對感情起了懷疑。
蘇傢什麼都好,世世代代都有交集,她仍然沒有放棄和蘇家聯姻的機會。
原來真的是這樣,顧一笙回想着,剛剛陸母說的一切,他們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那真是一個美好的年紀,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上課,
守護在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的身邊,想必女孩字每天都會迎接着全體女孩子豔羨的眼光,挽着陸景琛的臂彎。
“想必,那個時候景琛還沒有這麼冷吧,他會怎麼樣在女生人來人往的寢室樓下等待女孩子的呢?”
她是這樣挽着他?還是這樣的被他擁在肩膀下?顧一笙不斷的變換着自己在沙發上靠着的姿勢,坐立不安。
心裡像是什麼東西失重了一樣,直直的落了空。
阿飛在回家的路上,對陸景琛提起了這個事,“景琛,你覺得她是怎麼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我猜不出,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透露給她的。”微微喝了些酒,有些迷離的陸景琛煩躁的扯了一把領帶,釋放了一下胸悶造成的呼吸困難。
阿飛點點頭表示贊同,他還覺得,顧一笙或許也只是聽說,並不相信,所以纔來套他的話,希望能從他的口裡得到一個確定的答覆。
所以他謹慎的提醒他:“你一定要處理好,這次千萬別像上次一樣,鬧的那麼不歡而散,最後誰都在受傷,今天她能來這樣問我,套我的話,明日就可能會去問別人,或許你應該着重注意囑咐一下別人。”
陸景琛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拍了拍阿飛的後背,表示感激,阿飛心思縝密的提醒他,最近是否發現顧一笙有什麼反常或者是他覺得不對勁的表情什麼的?
要說起來奇怪,只有最近那次下午她突然請假說不舒服要回家,然而他下了班第一時間趕到了她家門口的時候,卻看見她一臉沮喪的從外面回來。
說是買東西的時候,損壞了人家的東西,賠償了自己的獎金所以不開心,但現在經過阿飛的提醒細細的想來,確實是有些不對勁兒。
“阿飛,你是不是猜到了些什麼?你可以直說。”
“景琛,其實我也只是猜測,誰最不希望你們兩個結婚,你冷靜的分析分析,也許能猜出來是誰把這個事情添油加醋,故作玄虛的告訴了顧小姐的。”阿飛冷靜的分析頭頭是道,陸景琛的臉色有些難看。
並不是有意要瞞着她,也不是因爲他還對齊雨薇有什麼舊情,其實當年兩個人的感情已然出現了一點小問題,她並不如上學的時候那麼純粹的喜歡他。
最開始,還只是覺得自己多心,可是後來竟然一夜醒來,就收到了她拿着陸家給她的支票,已經連夜趕到了機場,拋下了他,還有他們之前的一切回憶遠走高飛了。
他確實想過,她也許是被逼迫的,但是時間越來越久,她連一個懷念的消息也沒有給他發來過,連一聲最後的告別和緬懷都沒有說。
要說是舊情,倒不如說是遺恨。
只是這種糾結,該怎麼和顧一笙說起呢。
“上樓早些休息吧,我勸你還是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機會和顧小姐好好的,坐下來面對面談談,畢竟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要比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要好的多。”
看着陸景琛漸漸消失在樓洞裡的背影,阿飛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他想說:“最起碼,你還能找到一個可以寄託情感繼續愛的女孩。”
而他,早就喪失了這種能力了,想想那個白裙子的女孩,在樓頂上看着最後一次從部隊裡請了假跑出來,驚慌失措看着他的阿飛,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阿飛,我的裙子好看麼?是你最喜歡的白色,可惜,我再也不純白了,什麼都髒了,都髒了。”
然後就像一隻白蝴蝶一般,在空中劃過了一條純白的弧線,最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在衆人驚愕的眼神和恐怖的表情下,把地面染成了一朵絢麗的彼岸花。
“監獄裡的那個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月你就會出獄了,我且要看看,你出來之後繼承了你家的企業,會不會發現我特地爲你準備的意外之喜。”
黑暗的身影完全融入到這片黑夜當中,除了皮鞋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響,幾乎沒有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都說黑暗的人才喜歡走黑暗的夜路,他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就註定會是這裡的一員,拒絕了無數次陸景琛提出的,要給他配一臺車子的要求,在黑夜裡散步,才能讓他更家的敏銳冷靜下來。
陸景寧掛斷了無數個蘇冉冉的電話,這個女人當真是難纏,怪不得自己的大哥不得意她,她辦事不利,他最後還是依靠簡晟風纔看到了那麼點能得到想要的地位的希望。
“你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咱們說好的互相幫忙互相幫忙,你說說你幫上我什麼了?現在指望着我能幫你嫁進來陸家的門?”陸景寧把鼠標一摔,沒好氣的說道。
蘇冉冉似乎是很不服氣:“對你來說,讓我見景琛一面是多簡單的一件事,但是對我來說幫你去找什麼財務報表是多困難的事你知不知道!”
尖銳的女聲讓他渾身上下的不自在,連忙把手機移走離耳朵遠了一些。
“既然,你這麼想要嫁進陸家,做我們陸家的媳婦,不如我去和我母親說,你嫁給我更容易些,我現在就可以娶了你。”
陸景寧用聽起來最無所謂的流氓語氣說道,聽的電話那端失控的指責就能想象到那個女人氣的跳腳的表情。
別說是她,就連當初那個和他在牀榻上纏綿了許久的女人,都一樣說捨棄則捨棄,他可從來不像是他大哥,優柔寡斷,
一切的東西,都可以成爲他利用的工具,手段,他的最終目的可沒有大哥那麼粗淺,傻到每一次找的女孩都是這麼的蠢,對他的工作,對他的地位,甚至對於整個陸家都沒有用途。
蘇冉冉憤怒的掛斷了電話,在家裡團團轉,蘇母抱着懷裡的貓咪在樓上輕輕柔柔的喚她:“寶貝,爲什麼苼那麼大的氣啊?”
款款的信步走下來,拉着她坐下:“跟我說說,爲什麼這麼生氣?媽媽幫你解決?可是那陸景琛,又不知好歹的拒絕你了?”
“媽,是那陸景寧!路二少不知好歹,說好的幫我不幫忙,我責問他幾句,他竟然說,既然想要嫁到陸家大門,不如嫁給他更簡單些,真是氣死我了,當我是什麼人?”
蘇母的眼角閃過一絲的計較,她上次與安錦年那個女人打牌的時候,也無意中聽他透露過這個意思,他的大兒子出息大,不會聽她的擺佈,估計是不成了,所以從側面打起了她二兒子的注意。
說景寧其實也不錯,意思無非就是蘇家也可以考慮考慮他,畢竟陸家不只是這一個大兒子陸景琛,還有一個年歲都差不多的二兒子在身邊呢。
只是,她嘲諷的一笑:“陸景寧?那個二世祖,她可是貪圖我蘇家的資產想瘋了吧,就憑他也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且不說長相什麼的,就說爲人做事的方面,陸景寧就沒有一個人能看的上的。
安錦年推開陸景寧的門的時候,手裡捧着一盤已經削了皮,切成一個一個小塊的蘋果,陸景寧倒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媽,我就跟你說過,你怎麼牽線搭橋也沒戲,那蘇冉冉一心就在我大哥身上,看都不會看我一眼的,這不,把我電話掛了,還罵我不要臉。”
平日裡就是這樣嬌慣着,養成了陸景寧一身的臭毛病,只有安錦年一個人還渾然不覺這樣的兒子有多麼的惹人嫌棄。
她用手指撥弄開他蓄起來的長劉海,“這件事,我自當幫你綢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要是能有蘇家的支持,我也能稍微的放心些,只是,我想問你,你大哥身邊那個顧一笙,你瞭解多少?”
顧一笙?就是那個簡晟風一心想要奪回去的前妻?看來,簡晟風已經開始着手計劃着了,風聲已經刮到了母親的耳邊。
他裝作茫然無知,“並不瞭解多少,我和她又沒有交集,那不是大哥喜歡的女人嗎?”
你大哥喜歡的女人,可是並不信任你大哥啊。
安錦年的脣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