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仙羽的拳頭緊緊的攥着,水蔥般的指甲也被折斷。絲絲鮮血從她的手中流出,落在粉色的被單上煞是好看。莫仙羽在心裡,發起了誓言。‘莫清靈,你讓我受如此大辱,我莫仙羽今生定要讓你,痛苦萬分不得好死。’
莫青青該說的都說了,便離開了莫仙羽的院子。
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卻瞧見四姨娘正在屋裡縫製衣裳。
四姨娘見莫青青進了屋,便問道:“你這是從哪兒回來的?”
莫青青在她姨娘對面坐下道:“我去瞧了瞧大姐姐。”
四姨娘皺了皺眉頭道:“如今這特殊時期,你就不要往你大姐姐那裡去,省的她瞧了不痛快,拿你撒氣。”如今這個大小姐,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或許是知道,自己僞裝的完美形象,已經被拆穿了。現在索性連裝都不裝了,這行徑當真是有些可怕。
“如今讓她不痛快的,可不是我,而是我那極有本事的二姐姐。”莫青青陰陽怪氣的說道,拿着她姨娘正在縫製的衣服瞧了瞧。
四姨娘看着莫青青問道:“你沒有在你大姐姐面前,說什麼挑唆的話吧?”四姨娘看得出來,她這個女兒,對莫清靈有些意見。她就怕這孩子,在大小姐面前說什麼挑唆的話。讓那莫仙羽心中,對莫清靈越發的怨恨。
莫青青把手裡的東西一放,衝她姨娘有些心虛的喊道:“姨娘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她知道她姨娘一直都是向着莫清靈的,若是自己跟大姐姐說了什麼挑唆的話。這姨娘定會訓斥她,只是這莫清靈搶了她的杜狀元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四姨娘瞧莫青青的反應不像是在說謊,便忙道歉道:“你也不生氣,姨娘不過就是問你一下而已。”
莫青青見她姨娘信了她便鬆了一口氣,看着四姨娘問道:“姨娘這是給誰做的衣服?”她瞧她姨娘做的是男裝,但是衣服做的比較小,不像是給她父親做的。
四姨娘笑了笑道:“這不下個月初八就是你弟弟的生辰,我也不知道,送他什麼東西好,便想着做一身衣服送給他。”
而且莫青巖沒有娘,也沒有穿過自己孃親手做的衣服。她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姨娘,但是也算是他的長輩,做衣服給他穿也是比較有意義的事情。
莫青青聞言滿臉的不高興:“姨娘爲那兩姐弟到是捨得費心,你對人家好,人家不一定還領你的情呢!”莫青青說完,氣呼呼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四姨娘看着莫青青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怎麼對莫親靈姐弟的意見這麼大。
翌日
原本被氣病了的齊氏一大早便到了莫仙羽的院兒裡,兩人關着房門在屋裡待了半天,齊氏才從莫仙羽的房間裡走出來。
齊氏一回到自己院子裡後,便將林嬤嬤招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有些陰暗的屋子裡只有林嬤嬤同齊氏兩人,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都被齊氏遣了出去。
林嬤嬤站在下首,齊氏坐在紅木的雕花椅子上。用手輕撫着額頭,這幾日她這頭痛的十分的厲害,有的時候還會產生一些幻覺。這讓她痛苦不堪,吃了好些安神的藥也不見好。
林嬤嬤站了半天,也不見齊氏說話,這心中也有些忐忑。這大小姐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夫人這心裡定是很煩悶吧!也是了,這大小姐一直是被夫人當太子妃來培養的。如今出了這樣的變數,夫人同小姐心裡都會不好受的。
“夫人喚老奴來,所謂何事啊?”
齊氏睜開了眼睛,看着林嬤嬤道:“嬤嬤可怨我將你調到了洗衣房去?”
怎麼可能不怨了!她是爲了夫人,才捱了板子。身子被打垮了,這人也不中用了,就把她一腳踢到了洗衣房,她如何不怨?
“老奴如此不中用了,夫人還將老奴留在相府,賞老奴一口飯吃,老奴心中感激還來不及,又如何會怨恨夫人呢!”
齊氏聽聞林嬤嬤不怨她,心中便放心了。點着頭看着林嬤嬤道:“其實將你調到洗衣房也非我所願,你也知道,出了那樣的事兒。你如果還留在我的身邊,定會招人口舌。這府裡的下人,定會說我處事不公。不過好在你能明白我的苦心,並未怨恨於我,也不枉我們主僕一場了。”
齊氏說着頓了頓又看着林嬤嬤道:“有一件舊事,我不知道嬤嬤是否還記得。”
林嬤嬤道:“老奴雖然也有些年紀了,但是這記性還好得很。夫人有事兒問便是,老奴若是記得,定會告訴夫人。”
齊氏想了想目光陰測測的看着林嬤嬤道:“嬤嬤可知道,我那三弟是如何死了的。”
林嬤嬤身子一震,臉色煞白舌頭如同打了結一般:“三、三少爺不是,生了怪病,死、死了的嗎?”
林嬤嬤的心裡直打鼓,這夫人怎麼突然問起三少爺的事情來了。三少爺是偏房生的兒子,同夫人關係並不親厚。這好好的,這夫人怎麼忽然關心起三少爺的死因來了。
那齊氏笑了笑也不明說,嘆了口氣道:“你說我那三弟弟也死得真奇怪,這好好的一個人,忽然就得了嗜睡症,這睡着睡着便死了。林嬤嬤你說,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病呢?”
林嬤嬤心虛的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答道:“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這奇怪的病症,也不是什麼多奇怪的事情。”
齊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道:“嬤嬤你那妹妹的小兒子,也有十五了吧!聽說已經考上秀才了是吧?”
林嬤嬤心中一驚,雙腿一軟跪在了齊氏的面前。
“夫人有什麼事兒要老奴做的,老奴萬死不辭,只求夫人放了那孩子。”
齊氏站了起來,走到林嬤嬤的跟前,將林嬤嬤扶了起來。
“嬤嬤這是說什麼話,我又不會對他做什麼。”這林嬤嬤那妹妹的小兒子,其實就是林嬤嬤的兒子。這林嬤嬤如今也有五十有三了,那孩子不過才十五歲。所以林嬤嬤生這孩子的時候,已經三十八九了。林嬤嬤以前也嫁過人的,嫁的是齊國公府的一個管事。不過再林嬤嬤生那孩子之前,那管事就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所以這孩子是林嬤嬤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當時她還找藉口請了一年的假回鄉下。回來後這上身也豐盈了些,這腰身也粗了不少。她當時留了個心眼兒,派人去鄉下打探了一番。才知道這林嬤嬤是回老家生孩子去了,孩子生下來後。怕這孩子沒名沒分遭人唾棄,便讓她妹妹給養着。若是這事兒被拆穿,那林嬤嬤那孩子日後都無法見人了。這一輩子都給毀了,跟別說想要繼續讀書考狀元。
“只要嬤嬤幫我把事情辦妥,我保他日後大富大貴。”齊氏說着拍了拍林嬤嬤的手。
就算聽到齊氏這麼說,林嬤嬤的心裡也難以安心。她一直以爲,她這事兒隱藏的極好,不會有人發現。沒想到卻還是被夫人知道了,都怪她當時迷了心竅,纔會犯下大錯生下那孩子。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那孩子也算是毀了,自己也會被浸豬籠的。
林嬤嬤重新回到了齊氏的院子裡當差,府裡的下人,都覺得有些驚訝。她們都以爲夫人放棄了這林嬤嬤了!沒有想到如今又將這林嬤嬤重用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初一。
莫清靈的身子已經全部養好了,再過幾日便是莫仙羽大婚。莫清靈想着,這兩日便同即墨城說回府的事情。
不過她這還沒有來得及,跟即墨城說要走的事情,就有人上門兒來攆她了。
莫清靈跪在地上,看着那坐在黃花梨雕花木椅上,雍容華貴的女子。心中一陣咒罵,靠!這個女人,還要她跪多久,她膝蓋都跪痛了。
這上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皇后即墨城他娘。
洛冰雪坐在月皇后左側位置,得意的瞧着跪在地上的莫清靈。瞧着莫清靈這麼卑微的跪着,她心裡就十分的痛快。
月皇后瞧莫清靈跪的差不多了,便出聲問道:“莫二小姐可知道,禮義廉恥四字?”
莫清靈淺笑着道:“皇后娘娘話這問題好生笑人,民女是天啓第一才女,怎麼又會這幾個字都不知道了!”
月皇后冷哼一聲道:“既然知道這四個字,又如何這般恬不知恥的賴在太子府不肯走。”
恬不知恥?莫清靈心中冷笑,尼瑪!又不是她要待在太子府的,是那即墨城不讓她走好嘛?
“回稟皇后娘娘,不是民女要賴在太子府不走。也不是民女自己願意待在太子府,是皇上下令讓民女在太子府養傷。也是太子殿下,不讓民女離開。皇后娘娘與其說是,民女不懂禮義廉恥,恬不知恥的賴在太子府不走。還不如說是太子殿下,不懂禮義廉恥不顧男女之防,直接把受傷的民女帶回了太子府。然而我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考慮不周不顧民女的名聲,讓民女留在太子府養傷。”
“大膽,你竟敢誣衊太子殿下同皇上。”洛冰雪指着莫清靈大聲呵斥道。
莫清靈嘲諷的看着洛冰雪道:“洛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麼?這皇后娘娘還沒有說我了!你怎麼就呵斥起來。怎麼洛大小姐,是想要越俎代庖嗎?”
洛冰雪有些慌亂的瞧着月皇后道:“皇后娘娘,雪兒不是哪個意思,雪兒聽她這般說太子殿下一時情急……”
月皇后看了給了洛冰雪一個眼神,讓她不要再說話了。
“好一張利嘴,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張嘴能利到什麼時候。”這個莫清靈,竟然敢說她兒子和男人,今日若不治了她。她豈不是更加的囂張了,原本她對這個莫清靈還有幾分佩服,但是現在剩下的只有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