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的碗筷,丁頁子驚訝的看向郝凌,愕然問道:“相公,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有吃晚飯。”
郝凌憨笑一聲,乾脆的在桌旁坐了下來,笑着說道:“娘子,你實在是太聰明瞭,爲夫我這不是等着你一起回來吃飯呢嘛。”
丁頁子心裡說不清的感動,有夫至此,婦復何求?
一頓晚飯在二人相互夾菜的和樂氣氛中度過了。
翌日一早,丁頁子照例還是早早的就起牀了,在郝府不比在莊子裡,可不能偷懶睡覺,等着她做的事兒還多着呢。
起牀以後做的第一件事還是伺候郝凌起牀洗漱,又忙着排布早飯等等事宜。
卻說她這裡早飯碗剛剛放下,郝山卻又尋了過來,恭敬的對她二人行了禮後,郝山垂首說道:“大少爺,少夫人,老爺有請。”
丁頁子詫異的看向郝凌,卻見郝凌是一臉的淡然之色,好像對郝老爺的這次召喚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一般。她湊到了郝凌的耳旁,悄聲問道:“相公,你可知道爹這次找我們是有什麼事情呢?”
若是無事的話,郝老爺平日那麼忙,纔沒空找他們兩個說話呢。
郝凌擠擠眼,笑道:“你猜猜呢。”
丁頁子蹙眉一想,腦子裡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這次收租子的事情,莫不是爲了這事兒?可是事情已經解決了,還要找他們說什麼呢?
“莫不是爲了收租子的事兒?”她狐疑的小聲說道。
郝凌頷首道:“應該是的。”
二人隨後又簡單的整理了一番,便在郝山的帶領之下去了南院郝老爺的書房。
“爹。”
二人各自給郝老爺請了安行了禮,郝老爺神色淡然,揚手示意道:“都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了,那邊坐下說話吧。”
郝凌跟丁頁子自是乖乖聽話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郝老爺眸光深邃的看向丁頁子,淡聲說道:“頁子,這次張王村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好!要不是你發現的話,怕是這可毒瘤還要存在許久,也會害了太多的人。所謂固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次你立了大功,原也是應該獎勵你的。”
丁頁子先聽到郝老爺在誇獎她,還心喜自己能得什麼獎賞了,但是耳聽得那語氣不對,不由狐疑起來,那現在是個什麼意思?
郝老爺沒有把話說完,直接又看向了郝凌,淡聲道:“郝凌,你可知錯了?”
郝凌忙站起身,垂首抱拳道:“孩兒知錯,還請爹責罰!”
郝老爺端起面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眸光鋒利的看向郝凌跟丁頁子,“夫妻本爲一體,是你的錯不假,但現在頁子已經妥善的處理好了此時,王太利也已經入了縣衙大牢,爲父也不好再說你什麼。但這件事你必須要長個記性,以後萬萬不允許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不然我會怎麼處理,你是很清楚的。”
郝凌沉聲應道:“孩兒知道了,爹請放心,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丁頁子眼瞅着書房裡的氣氛變得嚴肅,當下是什麼都不敢問,只能噤聲。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也是沒想明白,難道是郝老爺認爲她是代替郝凌將功補過了?
“行了,你坐下吧。”郝老爺淡聲對郝凌說道,隨後又看向丁頁子,道:“頁子,我剛纔說過了,這次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好,我也很滿意,這也證明了你是有能力辦事的,所以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你沈姨娘學着處理府裡的事情吧,爭取能早日自己獨立擔綱,可曉得了?”
居然這麼快就讓她管家了?不會又是坑吧?
丁頁子不好推辭,趕忙殷勤的應了下來,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而用心的跟沈姨娘學,早日能接管府裡的大小事務。
郝老爺捋了捋半長的鬍鬚,頷首笑道:“如此最好,郝凌是老大,他娘也是去世的早,這府裡的管家之職理應你來擔任,不過暫時你還不熟悉,只跟着你沈姨娘學着吧。”
丁頁子忙再次應是,連連應諾自己會用心學習。
之所以沒有一下子就將管家的職務交到丁頁子的手上,倒也不是郝老爺對丁頁子不放心,而是丁頁子的出身與旁家的小姐們不一樣,丁頁子從小學的就是做豆腐賣豆腐,而一般的大家小姐卻是從小就開始學習管家之術,加上耳濡目染,一般嫁人之後都能迅速的挑起家裡的擔子,但是顯然丁頁子是不具備這個本事的。
囑咐完丁頁子的事情,郝老爺又看向郝凌,詢問道:“凌兒,你身子現在好的如何了?大概什麼時候能好?”
郝凌曉得郝老爺的意思,忙道:“在娘子的照顧下,孩兒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隨時可以回鋪子裡去。”
郝老爺頷首道:“如此自然是最好,這樣吧,你再在府裡休息兩日,然後便去鋪子裡幫忙吧。這臨近新年,鋪子裡的事情也是越來越多,昱兒初初接管這些事情還不太懂,難免要疏忽,有你來我就放心了。”
郝凌應了聲是,便將此事給應承了下來。
隨後郝老爺又叮囑了一些事情,便放了他二人回去。
回東院的路上,丁頁子特意讓冬兒他們離遠遠的跟着,隨後鬱悶的對郝凌說道:“相公,你說沈姨娘會那麼輕容易的就交出管家的權柄嗎?”
郝凌無語的睨了丁頁子一眼,反問道:“如若是你處在沈姨娘的位置上,你會願意嗎?”
丁頁子搖頭,毅然道:“肯定是不願意的咯。”
郝凌笑道:“那不就是了?當初成親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沈姨娘是不會那麼容易的就將管家之職交出來的,就算是真個的什麼都讓給你,你要防着她背後搗鬼。你要知道,爹早就已經說過了,要是你沒有能力管家的話,這管家之職只能還是交到沈姨娘的手上,等郝昱成親以後,再交由郝昱的媳婦。這樣一來的話,勢必會對我們不利。”
丁頁子點頭,這點兒厲害關係她還是知道的,也分得清。
“相公,你放心,我會盡力的,就算是不爲了咱們倆着想,也得爲將來着想不是?”
郝凌淡淡頷首,一時倒是沒有去計較丁頁子口中的將來是個什麼意思。
丁頁子扯了扯郝凌的衣服,不捨的說道:“相公,那你過兩日真個的就要去鋪子裡忙活了?是不是又要早出晚歸了?”
想想成親剛過半個月她就出去辦事,等她回來以後,郝凌又要忙生意了,這個蜜月過的註定是不定當。但是反過來想想,要不是郝凌裝病在家休養在先,怕是她一天所謂的蜜月時間都沒有,如今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郝凌牽了她的手,柔聲道:“娘子,你放心,要是鋪子裡不忙活的話,我肯定會早些時候回來陪你,不會在外面多多逗留的。再者我現在也算是大病初癒,爹也不會交太多的事情給我處理,只是監督着郝昱不要留下什麼問題下來就是了。”
丁頁子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越是寒冬臘月,有些生意就越是好做,而且要到年底了,一年下來的帳都是要好好的清算一番,這樣無形之中就是有很多的工作量。郝昱是初手,目前還在學習階段,郝老爺年紀也偏大了,精力跟不上,如此一來,郝凌不忙的話,誰忙?
唉……當真是能者多勞啊。
丁頁子小小的糾結了一番,很快也想明白過來,只好暫時將這些思緒給放到了一邊去。
這日下午,日陽高照,外面的天氣顯得分外的暖和,趁着這兩天郝凌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而且還沒有去鋪子裡幫忙,丁頁子忙拉着郝凌陪她逛街去。
當然最先去的地方還是丁家賣豆腐花的攤子,據上次回門快要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丁家現在的情況如何,小虎在家中的處境改變過來了嗎?她娘不會傻傻的還聽那些親戚的矇騙和忽悠吧?
至於先前那些親戚叮囑的事兒,丁頁子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先前丁家日子難過的時候,也不知道那些親戚都哪裡去了,如今日子一好過,他們就立即找上門來,難不成真當她丁頁子是聖母不成?她可沒那麼好心。
丁頁子做人的原則很簡單,幫助過她的人,自然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但是隻想着在她這邊佔便宜的人,卻是一個銅錢都別想得到!
馬車直接往丁家的豆腐花攤子行去,隨後隔着一條街的距離停了下來,郝凌跟丁頁子自己走過去便是。
許是因爲這個時候天氣最暖和,這個時候也是豆腐花下午生意最好的時候,等到丁頁子跟郝凌走到近前時,便看到陸陸續續的有顧客在棚子裡進進出出,想來就是在裡面吃豆腐花的顧客了。
丁小虎跟丁母正在攤前忙碌着,連個說話的時間也沒有,所以也看不出他二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丁頁子趨步行到攤前,笑呵呵的揚聲說道:“小老闆,豆腐花是個什麼賣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