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的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剛剛來到京城時候的狀態,每天白日裡打扮成小廝去藥堂醫館那兒抓藥什麼的,空閒時候還會跑到上街看看自己的店鋪裝修的如何。計算着日子,等快要開張的時候,就去了京城最好的印刷店刻印了一套宣傳單。
“姑娘,你當真要刻這張圖?”那店家瞧着安苒遞上的圖紙,疑惑的問道。
安苒點頭,這不過是最爲普通的宣傳單罷了,雖然這雕刻一張是有些浪費,但是安苒考慮到這個要派發到很多地方,而且最好每個人都能知道有這樣一家店鋪,所以這樣也就還挺划算的感覺。
“老闆,這個就麻煩你了,你回來給我印上個三千張,這顏色什麼的也就按照我這圖上的顏色。”安苒說罷,從雅間取下一個荷包,放到桌子上,又說道:“這裡面是定金,等我命人來取的時候,你再將其他的給送上就好了。”索性這家店一直是明碼標價,再加上安苒自己也覺得這裡的價格還算合理,所以也就沒有討價還價。
那老闆瞧着安苒付錢如此爽快,也就答應了,這有錢賺,自然是好事,誰還去管那麼多閒事呢?只不過這張圖,還真是奇怪的很。
潔白的宣紙的左下角,繪製着一直芊芊玉手,好似觀音菩薩一般,捧着一隻玉瓶,玉瓶的上面並沒有插柳枝,還是插着一束淡紫色的百合花。而右上處,則清晰的寫着滿庭芳的字樣,下面則是地址等一些介紹的詞語。說的也都是大致,不過那些個詞語串聯在一起,就好似一篇有趣的詩句。
雖然覺得奇怪,可是對於印刷店的老闆來說,賺錢纔是正道。當下,他就拿着圖紙去了作坊裡面,讓那裡面的師傅來進行雕刻。
且說安苒將這宣傳單的事情處理好後,樂滋滋的去了牌匾店,準備給自己的店鋪製作一塊新牌匾。
“這位姑娘,您有什麼事情嗎?”牌匾店的老闆及其和善。
“我想做個牌匾,不用太貴,只要看着好就行了。”安苒說道,能省錢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浪費的。
“姑娘想要寫哪幾個字?有沒有樣稿?”那老闆笑眯眯的問道,他觀察安苒的樣子,衣料雖好,卻不似名門小姐,心裡就猜測這是哪家大小姐身邊的丫鬟。
“有的有的。”安苒準備充分,來之前就求着季天華寫了店鋪的名字,此時也就拿出來給了那位老闆。
老闆笑眯眯的打開那張紙,嘴巴的笑容卻有些僵硬了。
“請問姑娘貴姓?”這天下間按理不應該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可是既然發生了,就算是不相信,也要確認一番。
“我姓安。”
“原來是安姑娘啊,您的馬甲我家公子一早就準備好了的,你且稍等片刻。”一聽是這是上面說道的安姑娘,再加上那要做的牌匾就是滿庭芳幾個字,也沒有給安苒什麼解釋,就跑到了裡間。
安苒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對於那公子二字,有些牴觸。
很快,那店家老闆就命幾個小廝搬來一副牌匾過來。
上面赫然是安苒要寫的滿庭芳三個大字。
眉毛微挑,安苒對於眼前的事情有些無語。不敢置信的擡頭瞧瞧那老闆,不確定的問道:“這是?”
“安姑娘,這是我家公子送的。”
“你家公子是誰?”安苒問道。
“華公子啊?”那老闆理所當然的說道。
安苒深吸一口氣,“華錦棠?”
老闆點頭,笑的似菊花般燦爛。“安姑娘,這牌匾用的可是上好的梨花木,這上面的字是我家公子親自寫的。
安苒糾結了,華錦棠爲何就知道自己回來這家店買牌匾呢?
這不是巧合,而是華錦棠經過研究以後,覺得安苒最有可能會來到這家店鋪製作牌匾。
京城這樣的店鋪很多,可是很多不是工藝不行,就是工藝太好價格太貴。
安苒的性子也許有些因素,這便宜的工藝看不上,工藝好的吧價格又付不起。所以決然不會去。
而華錦棠名下的這個店鋪就不一樣了,價格公道工藝也說得過去,而且正好是從季家別院到上街的必經之路。於是乎,安苒就來了。
安苒糾結歸糾結,可是既然這送的人是華錦棠,她也沒少好彆扭的。心中尋思着,估摸着是華錦棠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向自己認錯。便也就大方的收下了,她清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說道:“既然是華公子送的,那我就勉爲其難收下了,只不過我今兒出門就一人,恐怕是帶不回去的。煩請您再將這牌匾多放幾日,改天我再命人過來拿。”
“安姑娘不必如此麻煩的,這牌匾上面塗的生漆還沒幹透,等完全乾透了,我們會給你送過去的。”
“你知道要送到哪裡?”安苒問道,此時才突然想到華錦棠知道自己開店這一事情透着詭異。
她也是個反應慢的,此時想到,纔開始皺眉,華錦棠是如何知道的呢?
“小的自然知道。”那老闆笑呵呵的說道,心想那家店鋪本來就是少爺的,自己以前也在那兒幹過活,如何會不知道呢?雖然那時候管理這些產業的還不是少爺,不過自從換做少爺管這些後,他們的福利可都比以前好了許多。下人們一面兒稱讚少爺是個好的,一面也越發忠心,反正這都是華家的產業,不管是誰在管理,那都是華家的人。
安苒聽到這話,越發覺得不尋常,想要繼續問下去,可無奈面前這人卻是什麼都不說。
既然問不出來個所以然,那安苒就沒有必要在這兒多耽擱什麼的。當下就轉身離開了。
等到安苒回到季家別院的時候,天還沒有全黑。可安苒的肚子卻在咕咕直叫。
“安姑娘好~”府內的管事嬤嬤已經習慣了安苒,雖然知道她是林府的小姐,可是要讓她面對這樣一個和丫鬟看起來差不多的小丫頭叫小姐,她還真有些心理牴觸,畢竟,在她的眼睛裡,安苒就是少爺身邊的丫鬟。
“季公子還沒有回來?”安苒從腰間的荷包裡摸出一塊用米紙包裹的酥糖,就開吃起來。
那嬤嬤點頭說是,就沒再和安苒多說。
安苒一邊吃酥糖,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路上的時候,卻聽到丫鬟們間的聊天話語。
“那個叫安苒的,真的是林府的小姐?”
“自然是真的,不珍珠還真我那日可是親眼瞧見的呢。”
“既然是林府的小姐,那做什麼要過來勾引我家少爺?他們不是都退婚了嗎?”
“那誰知道啊,不過我聽李嬤嬤說,那人可是個有心計的,也不知道在瑤溪城的時候,耍了什麼手段,才讓少爺將她給待到京城的。這不,前兒好似去了華府,也不知道又勾引上了哪位公子,我可是聽說的,這安苒在瑤溪城的時候就不是個品德好的,聽聞和寧府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還有些瓜葛呢。”
“我可是聽說了的,她是去勾引華府的三公子,有了私情被那華三少奶奶發現後,還讓三少奶奶大着肚子追的滿院子亂跑呢”
“好可怕啊~”
……
安苒並沒有說話,只是皺眉,這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那個李嬤嬤,是誰?
安苒沒有繼續聽下去,這要是再繼續,估計直接就昇華成爲千年狐狸精了。還有,華府的那件事情,他們怎麼知道的呢?
安苒其實是有仔細聽的那屋子裡大致應該有五六個丫鬟,可是具體說自己緋聞的,好似就兩個,而且還是像雙簧一般,這個說些那個說些,兩個加在一起基本上就差不多將安苒給染的污穢不已了。
安苒是生氣的,自己平常多正直一人啊,啥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也太那啥了
此時的自己就算再如何發怒發狂,也沒有用處,季天華還沒有回來。而這又是他府裡面的丫鬟,自己也不可能插足去管事情。
可是,安苒就這樣坐以待斃?她可從來不是這樣的性格。當下,就決定給華府劉氏寫一封信。
她也不傻,這瑤溪城的事情,也許是從那邊傳來的,可是這華府的事情,倘若有人和安苒說這是瑤溪城那邊傳來的,那安苒就可以直接讓那人歇菜了。
很明顯,這是華府的人傳的,至於是說,哪怕沒有一個人說,安苒也知道。
給劉氏寫的信內容實際上挺簡單的,大致意思就是安苒在季府作客,居然偶爾聽聞華家三少奶奶和自己的事情,爲此,她感到傷心難過,恨不得一死了之,來表示自己的清白。可是又想到自己的未婚夫華錦棠童鞋,就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只擔心自己走了以後,那人會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而自暴自棄。最後,她又着重點出自己真的就是意外聽到,而且還極其擔心又不法分子會將這種傳聞給傳到自己的家鄉,甚至是傳到林府那位老爺子的耳朵裡。並且,也表示如果真是有那麼一天,那自己就實在無法苟活了。
寫完這封信,安苒有滴了寫口水讓那還未乾透的墨跡裡面暈開一些,等到全部乾透,她才笑臉盈盈的將信封弄好,尋了個信得過的小廝,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