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雞

這須彌山處於雲霧之中,初眼望去不大,卻也不見其端。其間佳木蔥蘢,瑞奇蒸騰,百鳥鳴啼,一派仙山福地的好景象!

“不必看了!這山你是出不去的!此山既名爲‘須彌山’,乃是因爲我須彌道宗‘芥子須彌’道法的緣故!這道宗前後數百里,皆藏匿於我須彌的守山大陣‘須彌圖’中!你一介凡人,若不是我師兄引帶,即便是終此一生也不可能找出我須彌宗的所在!”見宋冕左顧右盼,頗爲驚奇,那彗倫老道吊在宋冕身後,傲然道。

“怎麼樣?小子,我的提議你考慮一下?”見宋冕並不理睬自己,彗倫吐掉了口中的草梗,詢問道。

“不去!”

“不去?爲什麼?道爺我明天可是要送你下山的!你若敢不幫我,道爺我明天便將你送到一半便扔下,教你回不了揚州!”

“……”

宋冕無語,那彗善長老儀態清癯,仙風道骨,不想他的師弟——這彗倫卻是如此疲懶無賴……

搓了搓額頭,宋冕痛苦道:“我答應你的要求也成!但是你得保證我做完這件事後你不會再要求我加入你們須彌宗當你的徒弟!”

“哈哈!那行!我保證不再讓你當我徒弟!我彗倫用道格跟你保證!這點你放心!”見宋冕答應了自己提出的條件,彗倫頓時喜笑顏開:“不過宋小友,我須彌宗可是九州難得的仙山福地,你真的不考慮留下來和老道士我學道?”

“不考慮!不考慮!”一邊撫摸着額頭,宋冕一邊朝着彗倫指明的方向往前走,心想越早將這彗倫甩開越好。

“嘻嘻……,不考慮便不考慮!我彗倫可是這須彌宗有名的高手!別人求我我還不收呢!你小子有這麼好的福緣也不知道珍惜!像你這麼好的根骨不修到真是可惜了……不當老道士我的徒弟,哪怕當我師兄的徒弟,做我的師侄也好啊……誒?!不如這樣吧……”

這彗倫,纔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已快將宋冕折磨的發瘋了!饒是宋冕性情溫和,耐性頗好,也被他折騰得極度不耐煩了!

“彗倫道長!請恕小子我福緣淺薄,根性愚鈍,無緣消受道長的厚愛!我凡塵未清,無意仙道,道長若再一味糾纏,那小子就此別過!明日我再央彗善長老遣人送我下山便是!”

“別!別!”不知是因爲宋冕動了脾性準備折返,彗倫不遠放棄央宋冕辦的事,還是因爲聽到宋冕要找他的師兄彗善。連忙將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這個……你不願便不願罷了!何必去驚動我師兄他老人家呢!是吧?你將答應老道士我的事情做了就是!老道士我保證不在糾纏!”

“真的?”

“真的!老道士我用道格保證!”

見彗倫服軟,答應了不在糾纏收自己做徒弟,宋冕又折返了身子朝前走去。畢竟自己還有求於人。

那彗倫見宋冕返身迴轉,趕緊收斂了輕狂,跑到前面帶路。

幾經周折,彗倫領着宋冕一路不知走了多遠,一個多時辰後,彗倫領着宋冕從一堆草叢中鑽了出來。望着身後百十棵樹木的林子,宋冕不勝唏噓——這戒子須彌的道法還真是神奇!

眼前的空地很明顯是人工開闢出來的。一塊十丈方圓的空地上,一間茅屋聳立其中,茅屋的周圍則圍着許多籬笆。籬笆的空地上則鋪着稻草,上面一羣羣的站滿了雞鴨鵝等家禽。一個典型的農家小院。

宋冕低下頭,卻只見彗倫將麻布道袍紮在了身後,雙手高高地挽起,正貓着腰躡手躡腳地朝茅屋走去。他的目標很明顯,正是養在茅屋院子裡的那些雞。

“偷雞?!”宋冕被自己冒出來的這個念頭嚇到了!這可是一個道法高強的修道士!

“撲棱棱!”牆院裡的雞顯然是早已發現彗倫了,彗倫一個猛撲,竟然撲了個空。

“直娘賊!竟然敢戲弄道爺我!”彗倫顯然是氣急,一個猛撲雞沒抓到反而卻弄了一身穢物,擼了擼袖子叫道:“今天道爺我便不信了!吃不到你們的肉?!”

呃……好吧……見彗倫這幅樣子,宋冕也不禁啞然失笑。

學慣了君子道義的宋冕原想出聲制止彗倫,但轉念一想這裡乃是彗倫的師門須彌宗,自己什麼狀況都不甚清楚,而明天自己又有求於彗倫,便生生停下了生來。只是想:‘廉着不受嗟來之食。倘若這雞是偷來之物,我不幫他殺雞便是了!’

未幾,小院裡的撲騰聲停了下來。彗倫一頭稻草,拎着一隻肥碩的公雞滿面得色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老道士我養的雞肥吧?”

“你養的雞?!”宋冕倒寧可相信彗倫是來偷雞的。一個道法高強的修道士居然養雞?!這對宋冕來說不啻於聽說隔壁癡呆的王二麻子中了狀元。

“啊!怎麼?你小子以爲我偷雞?!”彗倫乃是老成精的人物,一看宋冕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哼!可笑!我彗倫堂堂須彌上長老會來偷雞?!”彗倫顯然是很生氣,連頭上的稻草都來不及拿下來,雙眼瞪着宋冕,鬍子一抖一抖的。

“呃……道長……”宋冕見彗倫因自己的誤解二生氣,極爲尷尬,。趕忙指了指彗倫手中的雞,道:“道長,您看這雞是不是……”

許是抵不過美味的誘惑,“哼!算你小子識相!”許是抵不過美味的誘惑,彗倫憤憤地將雞交給宋冕。

宋冕接過雞,將雞頭向上扳起,揪住公雞的雞冠,把雞脖子附近的毛拔了個乾乾淨淨,準備殺雞。但做完這些宋冕卻愣住了——他沒有刀……

“動作倒是挺熟練……”在一旁見宋冕接過雞,熟練地把雞毛拔掉,彗倫沒好氣道:“怎麼了?怎麼不做了?”

“呃……這個,道長……”宋冕朝雞脖子比了比,示意沒有刀具。

“諾!用我的!”彗倫雙手在空中一晃,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把尺餘長的小劍。這小劍通體碧藍,觸手冰涼,綻放着隱隱毫光。

宋冕接過劍,卻是身子一沉,發現這小劍入手頗沉重,而陣陣毫光下小的劍卻沒有開封,乃是一劍形鐵條……

“道……道長……這怎麼用?”在雞脖子上割了幾遍,愣是沒有割出一條血痕來,卻將手中的雞折騰得撲騰不已。

“哼!殺個雞都不會!來,將劍給我!我教你!”彗倫斜着眼看了宋冕一眼,斥道,嘴角卻是忍不住跳了跳。

“看好了!”彗倫單手持劍,將劍刃停在靠進雞脖子的地方,然後口中念道:

“黃天清清!正氣爲引!我執我刃!以劍化虹!”

言罷,又將劍遞還給了宋冕,補充道:“咒語最後的時候腦子裡想着劍飛去的樣子就可以了!”

宋冕無奈,卻又別無他法,只得依言接過了小劍,將其放在雄雞的脖子處,忐忑念道:“黃天清清!正氣爲引!我執我刃!以劍化虹!”言畢,便閉上雙目,在腦海中浮現出寶劍飛出去的樣子。

卻只聽得一聲“嗖”,宋冕身心一暖,手中一涼,手中的雞便停止了掙扎。而手中的小劍,卻已然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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