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李汝煙冷冷出聲:“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上學的時候又算得了什麼呢?她根本就沒有進行什麼有效的報復,她所得到的全都是冰冷的現實還有心中的苦痛,夠了?這是要讓自己在壓抑了整個求學生涯之後現在走上社會繼續着壓抑嗎?
做不到,李汝煙做不到,她絕對無法做到!
翟勇的聲音有些激動:“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爭鬥,不管你們最後誰會受傷我都是不希望看到的,李汝煙,大家都是朋友,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朋友?”李汝煙暗暗咀嚼着這兩個字,笑得有些輕佻,有些玩味兒,“我和安好景早就不是朋友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你真的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咄咄逼人?你是在說我嗎?”李汝煙突然的覺得可笑,咄咄逼人?自己在翟勇的眼中竟然是這樣的形象嗎?他爲什麼就是看不到自己壓抑困難的一面呢?爲什麼就看不到安好景對自己的壓迫呢?
不過,也罷了,反正她也不會再次受傷,因爲心死了,所以再不會傷心了,就是這樣吧。
可是,她的心真的死了嗎?
翟勇看着這個女人此時冷冽的表情,再回想起大學時候對方的清純善良,心中突然被狠狠的重擊了一拳,有什麼要壓抑不住的冒出來,讓他的心臟一陣陣抽痛。
“李汝煙,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說到最後,翟勇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再也提不起精神來描述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再也分不清明他此時此刻這種感受。
是什麼呢?悲哀嗎?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翟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就這樣就好了,我的事情請你務必保密,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李汝煙眼神複雜的看着翟勇,只有他,只有這個人是她不想傷害的。
可是爲什麼呢?這個人知道了,雖然只是片面的計劃,但他終究還是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傷害他嗎?不,做不到!
李汝煙絕對做不到。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着一片怎麼也無法侵染的淨土,那麼屬於李汝煙心中的淨土一定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了。
翟勇,她曾經愛的如癡如醉但最終卻還是求而不得的男人。
她想起了那場車禍之後,她想起自己依偎在對方的懷中,那個時候她問了什麼問題呢?
哦,對,大概是那句話吧。
“翟勇,我喜歡你,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算是我救了你一命的報答好不好?就算你真的不愛我,也請裝作愛着我給我一個回答好不好?”
那個時候的自己啊,還真是清純的可以,愚蠢的可以,愛情這種事情也是可以裝出來的嗎?而且愛情這種事情啊,怎麼能夠摻雜上恩情呢?
那個時候的李汝煙的確是蠢笨
的可以,但翟勇也是一個足夠愚蠢的人,或者說是一個絕情到極點的人。
就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就在李汝煙虛弱的苦苦哀求聲中,對方卻始終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只是冷冷的說道:“對不起,我喜歡的一直都是安好景,以後也會是安好景。”
安好景嗎?
收斂心神,李汝煙靜靜的看着對方白皙的容顏,也就是因爲在那一次之後,自己纔會格外的討厭安好景的吧?纔會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報復安好景的吧?
所以說啊,翟勇,我的仇恨也是有你的一半呢!李汝煙這樣笑着,脣角的笑容越來越冷了,知道冷徹心扉,讓她再也無法溫暖起心臟。
李汝煙站起身就要走,手腕卻突然被拉住,有些溫熱的觸感讓她的心不由的顫了下,身子也僵在了原地。
過了好久,李汝煙纔開口說道:“放手吧,翟勇,不管是因爲什麼都不需要你管,你也管不了。有些事情是我一定要去辦的,即使知道前方是懸崖我也不需要踏進去,只要一日沒有粉身碎骨我就一日不會屈服,這就是我。”
迴轉過身子,李汝煙看向翟勇,此時翟勇的臉色已經慘白的厲害,但李汝煙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過的話有什麼可怕。習慣真是一種恐怖的東西,它能夠剝奪屬於一個人最真實的意識,然後將所有的一切變得淡然,因爲說的太多經歷的太多,所以便再也沒有感觸了。
這也大概是因爲李汝煙已經對這句話賦予了自己的意義,很多次她都是照着這句話去做的,很多次她都在刀尖上跳舞,爲的就是磨練這種力量,這種即使撞了南牆也絕對不會回頭的力量。不管是不是頭破血流,她都會一直走下去,絕不退縮。
“你到底要怎麼才肯放棄呢?或者這到底是爲什麼?”翟勇大聲的朝着李汝煙吼了起來。
“爲什麼?”李汝煙輕輕笑了,然後斂下眸子,說道:“大概就是因爲我自己的極端吧,我誰都不怪,但該報復的還是會繼續報復,這已經不是怨不怨恨的問題了,而是我再也無法回頭,從我再次踏入這片土地的那一刻,我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翟勇還想要說什麼,手掌卻被對方狠狠地一甩,然後就是一個趔趄跌坐在了椅子上,傻愣愣的看着李汝煙。
“請記好我的話吧,什麼都不要說出去,拜託了。”說完,李汝煙終於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淡紫色的紗裙趁着她身材的窈窕,倒是帶上了幾分夢幻般的色彩,令人難眠的感到留戀和迷醉。
這一刻的翟勇也是癡呆的,倒不是因爲對方的美麗和魅惑,而是因爲對方那種完完全全徹頭徹尾的改變。她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李汝煙了,這一句話已經深深地刻入了自己的心中,再也無法遺忘,再也無法抹除。
李汝煙啊,就像是一隻白天鵝,終於是撲入了墨色,染上了更加蠱惑妖異的黑色,卻再也回不到從前的
生活了。
安好景此時正在家中,有些無聊地上着網,沒有消息,還是沒有消息。不知道爲什麼,安好景此時竟然會期待起唐煌的電話,期待什麼呢?對方的道歉嗎?
可,怎麼可能呢?那是那樣一個自負自大的人!
安母從門外走了進來,看着安好景有些疲憊的樣子臉上泛起一抹心疼,端着一碗雞湯就放到了她的桌子上,溫柔地說了聲:“來,好景,喝點湯吧。”
“嗯?”看着雞湯,安好景有些怔忪,自己又沒有受傷怎麼還喝雞湯呢?但看着安母一臉的疼惜安好景就悟了,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喝了一口雞湯,安好景對着安母笑了笑,說道:“媽,你放心吧,我沒有事的。”
安母也就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安好景的頭,說實話安好景這麼大了被這樣對待還有些不習慣,但還是沒有躲開,享受了來自母親的安撫。
“景兒,可真是苦了你了。”安母開口,聲音有些憐惜。
“啊?沒,沒有的。”安好景一愣之後立刻說道,聲音十分堅決:“媽,我過得很好,真的沒什麼事。”
安好景大概知道安母爲什麼這樣說,這是看她回孃家猜測着自己在唐煌那邊受了委屈,其實這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回來後的安好景也有些後悔,雖然對方是罵的難聽了點但自己也甩了他一巴掌,說到底人氣急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也許這並不能怪罪於對方。
可心中就是有些傲氣,或者說是近乎傲嬌的一種心態,如果現在唐煌好好地向自己道歉,安好景說不定就會回去,但如果對方沒有動作安好景是絕對不會主動回去的。
說起來這種心裡有些病態了,因爲她已經十分渴望能夠回家,可偏偏因爲心中的這點傲嬌搞得兩個人全都不自在,這實在不應該發生的局面。
安母這個時候聽了安好景的話還以爲她是爲了寬慰自己,心中的疼憐更加強烈了,對着安好景就說道:“你放心吧,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個唐煌,我和你爸爸也不會逼你的,你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我們絕對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的。”
可是……天啊,事情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安好景不知道該怎麼說,難不成說是自己耍了小性子?也許安母不會怎麼做,但她那個嚴厲的父親一定會好好的說教自己的,安好景想起來就覺得頭疼。
其實安父雖然嚴厲但說的話都是十分的有道理的,安好景也明白這點,但大概是因爲出於不成熟的逆反心理,她很牴觸那樣的說教,十分牴觸。
“媽,我真的沒事,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唐煌。”想了想,安好景還是說了出來,但也只說了這一句,後續的話就再也沒有了。
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懼怕她的父親知道。
安母卻更加得心疼,溫柔的撫摸着安好景的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