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堯看着她纖弱的背影,眸中暗光忽明忽滅,若有所思。大半夜的出來講電話,說這通電話沒有古怪,鬼才信呢。可他不僅沒問,也沒打算去查。甚至,他站在門外的時候明明可以偷聽她說話,他卻沒有那麼做。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相信她,無條件的信任。懶
在外面站了太久笑恩的身體都是冰冷的,她鑽進被窩,好在被褥中還殘存着他的溫度,慢慢的也暖和了過來。不多時,顧希堯從外面走進來,身上帶了淡淡的菸草味道,笑恩想他應該是在陽臺吸了一根菸才進來的吧。最近,很少見他吸菸的,不知今天又是爲了什麼。
他如往常般將她摟在懷裡,濃重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包圍,笑恩的頭緊貼在他胸口,甚至可以聽見他胸膛中清晰的心臟跳動聲。“明天爸過生日,我請了幾天假,我們回京一趟吧。”
“恩。”笑恩淡淡的應了聲,便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身旁的位置早已空蕩蕩,笑恩習以爲常,掀開被子起身。牀頭上擺放了一隻包裝精緻的禮盒,盒子上貼了張湛藍色的便利貼。
我還有些事要辦,司機八點鐘會來接你,機場見。——希堯。
笑恩不耐的挑了下脣角。這個男人總是自以爲是的爲她安排好一些,卻從未問過她的意見,從不管她究竟喜不喜歡,願不願意。蟲
八點鐘的時候,司機準時出現在門口。笑恩簡單的換了衣服,收拾了幾件隨身,便跟着司機趕往了機場。至於牀頭那隻精美的禮盒,她並沒有打開,也沒有興趣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
機場的專用VIP候車機中並沒有閒雜的人,氣氛格外安靜。顧希堯一身筆挺的純手工西裝,坐在棕色真皮沙發上認真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偶爾會低聲吩咐身旁的沈珈藍幾句。沈珈藍頻頻點頭,面色冷峻,一副惟命是從的模樣。
顧希堯見她走進來,對身側的男人擺了下手,沈珈藍示意,邁步走了出去,在經過笑恩身旁時,禮貌的點了下頭。
顧希堯擡手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對她淡淡的一笑,“比我想的要早些。我送給你的裙子怎麼不穿上呢。”
“什麼裙子?”笑恩微愣,然後想起了牀頭上安靜陳放的禮盒,原來裡面是他送給她的裙子。
顧希堯劍眉一挑,眸中染了幾分冰寒。他精心挑選的禮物,人家竟然不屑看上一眼。他起身站到落地窗前,強壓住涌上的怒火。落地窗外,綿長的起跑道上,飛機疾速衝入雲端。他高大的背影,映着窗外的湛藍,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他拿起手機,隨意撥了幾個鍵。“將房間裡的禮盒送到機場來。”他簡單的吩咐了句,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些什麼,換來顧希堯的一聲怒吼。“來得及來不及是我的事,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啪的一聲脆響,是他將手機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他雙手撐在白色護欄上,因爲背對着她,笑恩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偌大的候機室中,是死一般的沉寂。許久,顧希堯才轉身回到笑恩身旁,對她說話的時候依舊是溫潤的。“司機一會兒將禮裙送來,爸六十大壽,來參加壽宴的都是京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總要穿的鄭重一些。”
笑恩淡淡的應了聲,什麼都沒有說。很難得,高高在上的顧市長學會了解釋。
兩個人並肩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卻相對無言,顧希堯依舊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不時傳出紙張翻動的響聲。而笑恩安靜的坐着,目光盯在地面的某一處發呆。
不多久,候機室的門被敲響,機長推門而入,掛着一臉的笑。看着顧希堯點頭哈腰的樣子,讓笑恩想起了古時候皇宮中的太監。
“顧市長,飛機還有五分鐘就要起飛了,你和夫人應該登機了。”
顧希堯臉上明顯掛了不耐,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去通報一下,今天飛往北京的航班晚點。”
機長微愣,然後臉上露出爲難之色。“這……”
“怎麼,爲難?”顧希堯劍眉一挑,聲音不大卻不怒而威,讓人不敢有半分違逆。
“是,我這就去辦。”機長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笑恩看着他,有幾分無奈。“顧希堯,沒必要這樣……”
“乖,再等一會兒。”他溫柔含笑,拉起她的手至於掌心。笑恩不得不懷疑顧希堯是個雙面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對着機長一張臉,對着她時又是另外一張臉。
從公寓到機場大約是一個小時的車程,司機硬是半個小時趕來了,笑恩都替他捏了一把汗。盒子在她面前被拆開,裡面安靜陳放着一條米白色雪紡長裙,胸口處鑲嵌着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不難猜出這條裙子的價值不菲。
“乖,去換上。”顧希堯將裙子塞在她懷中,硬是將她推入了洗手間。
化妝鏡前,笑恩無奈的將長裙套在身上,非常合身,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樣。只是拉鍊在背上,笑恩試了幾次,都夠不到。正爲難之時,門被撬開,一個空姐模樣的人推門走了進來。
“顧太太你好,是顧市長讓我來幫您更衣。”空姐面帶微笑,上前幫笑恩拉上了背後的拉鍊。
“謝謝。”笑恩禮貌的說了句,然後簡單的將長髮攏起,身後的空姐將一枚精巧的珍珠髮卡別在她烏黑的髮絲間,與她身的裙子十分搭調。
笑恩再次出現在顧希堯面前時,從他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驚豔。他半依在柔軟大沙發中,似笑非笑的欣賞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