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說完便慢慢地走了。看着走遠了的皇甫,唐雨柔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事,那天凌音師叔叫她談話的一幕又出現在了眼前:“十天,”凌音低着頭淡淡地說道“師叔”
凌音沒有回話,還是用淡淡的語氣說道:“每動用一次血玉,折損十天壽命。”
唐雨柔微微一笑道:“師叔,雨柔的性命左右不過二十來年能救得幾條性命,多少留幾分心安。”
凌音搖了搖頭說道:“你這樣說置草谷師姐諸般辛苦於何地。”
“醫者父母心,易地而處,師傅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你當真想的這麼清楚?”凌音說道,“當日你父對一貧師兄說過,只要能讓你多活一日,用他的性命交換也無妨。世間父母最心痛的便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打算給他留多少時間,讓他可以陪着自己的女兒?”說着隨手扔過一卷樂譜說道,“這卷樂譜,你拿着。好自爲之。”說着人卻已經走遠。
唐雨柔手摸着那樂譜上粗糙的皮紙,心裡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遠去的師叔,淡淡地說道:“對不起”
“一夕一綻一縷芳,一生一嘆一痕沙”唐雨柔看着那正綻放的荷花,輕輕嘆聲說道。
姜雲凡在房間裡也是睡不着覺,便四處走着,忽然看見唐雨柔一個人站在荷花池邊上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他不知道該不該去問候一下。抓了抓腦袋,最後還是決定去找龍幽問問看。
龍幽的小院子裡,一隻烏龜卻正和龍幽說着話,只見那老龜說道:“少主,我們來人間這麼久了,你看此事該如何做。”
龍幽沒有說話,而是手抱着胸,望着天道:“暫時等等吧,過了這件事,再去打探。”
“可是,魔翳護法那”那老龜說道。
話還沒說完,龍幽卻是一動,已經聽到外面有人進來了,對着說道:“旺財退下。”
那老龜,立刻回道:“少主,我不叫旺”財字還沒說出來,龍幽卻是走過來就是手打腳踢,打的老龜腦冒金星。
姜雲凡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了進來,龍幽一見,問道:“怎麼了?”說着見姜雲凡卻看着他身後的老龜,立刻說道:“那是我自魔界販來的寵物,品相太差入不得人眼,只能滯銷囊中,見笑。”說完又問道,“雨柔姑娘呢?難得閒暇,讓美人孤身獨處豈不是大煞風景。”
姜雲凡搖了搖頭說道:“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哦?小姜你未免太不識情趣。這個時候你不去安慰她,難道讓本公子去?”龍幽笑着說道。
姜雲凡抓了抓頭說道:“龍幽,你說是不是她師叔那天說的話是不是因爲我的事,害到她了?這些天她都不大開心我想還是讓她回家好點吧,她師叔總不會害她,像我二叔,老是說我,也都是爲我好。”
龍幽搖了搖頭:“呵呵,你原來也這般容易被人左右。如人飲水冷
暖自知,旁人又怎麼能夠爲她做決定。”
“我——”
龍幽說道:“若是擔心,爲何不去問雨柔姑娘?管別人說什麼。”說完對着身後的老龜叫聲“走”,人卻已經離開了。
看着他走了,姜雲凡再次抓了抓腦袋,想道:難道真去問雨柔姑娘。
走到荷花池邊,看着唐雨柔還在那裡,姜雲凡輕輕走了過去,這下唐雨柔卻是清醒了過來,看着姜雲凡,微微一笑道:“姜公子。”
姜雲凡點了點頭,抓了抓腦袋笑了笑說道:“在看花?”
“嗯,這裡的荷花長的真美。”
姜雲凡也走近身來看着荷花池,說道:“哦池子裡好多鯉魚。”
唐雨柔點頭說道:“還剩下一點糕點,不知道它們喜歡不”
“哈,都圍過來了!”
唐雨柔心不在焉地扔着東西,眼中卻看着眼前這個傻乎乎的傢伙,心裡竟有些羨慕他。
忽然卻見姜雲凡喊道:“唐姑娘”
“嗯?”
“你剛剛把藥丸子給扔下去了”
唐雨柔一見,“咦”的一聲,那些魚看到那藥丸子,卻是四散而去了。唐雨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呀,都跑了。”說着看了看姜雲凡說道,“在想別的事,一不小心就”
姜雲凡看着她說道:“唐姑娘,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說。”說完卻又加了一句道,“要不跟龍幽說也行。老是自己憋着,多難受。”
唐雨柔淡淡地說道:“姜公子。抱歉我本來不想打攪大家,反而”
“沒、沒什麼!”姜雲凡趕緊搖着頭說道。說着看着她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你難過的時候,我總是在的!打我一頓出氣也行,陪你玩散心也行,就是別老自己一個悶着了”
一聽到他那樣的話,唐雨柔的眼淚“譁”的一下流了下來。姜雲凡一見,立刻慌了,問道:“怎、怎麼了”
“不用管這樣哭一下就好”
青河鎮唐府,小翠看着滿池子的荷葉,低聲喃喃地說道:“小姐,你究竟去哪裡了?爲什麼,爲什麼都不和翠兒說一聲呢?”
這時唐藝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快快,老爺發了急信回來!”
皇甫府,姜雲凡看着已經止住淚的唐雨柔說道:“那個好一點了沒有?”
唐雨柔淡淡地說道:“嗯,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哦,好。”
“姜公子。”
“怎麼了?”
“謝謝你。”
各自回房之後,一夜無話。第二天,姜雲凡卻是被皇甫弟子叫醒了:“姜公子,門主請你去大廳一趟。”現在皇甫府上下對姜雲凡一行人到是沒一點兒意見了。
姜雲凡很奇怪,爲什麼皇甫大哥要叫去大廳呢,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想着間,人已經出門。來到
大廳,唐雨柔和龍幽卻已經早到了。
一見他倆,姜雲凡立即問道:“出什麼事了?”
龍幽把手一揮,說道:“我們在這逍遙了幾天,有人看不過去了吧。”
姜雲凡一聽,立刻明白了什麼事。不過這事遲早要面對的,所以他也不顯得緊張。
皇甫卓站在上面,看着幾人,剛要說時,外面卻傳來弟子的稟報,卻是唐海上面拜訪了。唐雨柔一聽自己的爹來了,心裡一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纔好。
正想着間,唐海已經走進了大廳,四周一看,正好看到唐雨柔,還未上前去和皇甫卓說話,他卻先來到她身邊說道:“身體怎樣?有沒有不舒服?”
唐雨柔輕輕一笑道:“我很好,爹你放心。”
唐海卻是忽然語氣一變說道:“留書出走,這招是那小子教你的?”說着卻看向姜雲凡。
唐雨柔趕緊說道:“與姜公子無關,只是我自己過意不去。”
“我們唐家自認清白,有心人卻不這麼想啊。”唐海搖了搖頭說道。
話一說完,便回過頭來,走到皇甫卓面前抱手說道:“皇甫先生,盟主已經下令,限期提人,還請先生速速上路。超過時限,那小子就會被當成魔教少主,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說完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上官家意在將此事鬧大。現在不少的武林中人已經聞風趕往折劍山莊,多數與魔教有深仇大恨。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皇甫卓微微一笑道:“唐莊主切莫誤會,今日魔教餘孽蠢蠢欲動,頗有捲土重來之勢。日前蜀山凌音道長便曾特意來提醒此事,盟主也是怕夜長夢多吧。”
唐海點頭說道:“先生小心爲甚,唐某告辭。”說着看向唐雨柔說道,“柔兒,走吧。”
唐雨柔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見這樣,唐海有些生氣地看着她道:“你”
“爹我”唐雨柔還是搖着頭。
“唉,罷了。既然如此,我與你們同上折劍山莊。”唐海嘆了口氣說道。
唐雨柔看着自己的爹也扯了進來,趕緊說道:“爹你何必”
唐海擺了擺手道:“你的倔脾氣,爹還不知道?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更改。”說完搖了搖頭說道,“只希望有騰能賣唐海幾分薄面。”
“我”
一聽唐海的話,皇甫卓卻笑着說道:“唐莊主過謙了,‘小孟嘗’之名,武林中人誰人不知。”
唐海一笑,說道:“先生還是儘早出發的好,早一日見到盟主,便多幾分轉圜的餘地。”
“嗯。今早我也收到盟主的令牌。我們是耽擱不少時日,也該出發去折劍山莊了。”
姜雲凡點頭說道:“咱們這就走,不然那些盟主啊大少啊什麼的還以爲我心裡有鬼。”
說完大家便紛紛回房間收拾行裝,向折劍山莊走去。
(本章完)